“凛凛姐,先说好,我绝不去赫某人住的地方哟。”
“赫某人是谁?我不认识,走啦,走啦!”赫凛凛开始“施工”了。
“施工”地点出乎江瀞意外的在“未来”的停车场。
“凛凛姐,妳这是……”冬暮的夜色在傍晚时分染遍了天际。昏昏暗暗的露天停车场,靠着几盏水银灯,明亮了不少视线。
“妳仔细看喔!”赫凛凛小心翼翼的绕着车。“有看到眼熟的吗?”
不知葫芦里卖啥药,但江瀞还是依言认真的行事。“咦?那不是……阿正的车吗?”
她记得阿正的车牌号码,也确定车的颜色没错,而在阿正车旁的好象是阿盟……
啊,还有大个的进口车也在……怎么?阿正他们四个人是这里的常客不成?
“认出来了?有没有想要问的?”赫凛凛开出了停车场,停在“未来”的对街。
“妳也认识阿正?”同行,难免,但也没听她提及过。
“不认识。”
“那妳怎么知道他们曾在这儿出现?”
“除非『未来』公休,否则他们几个天天都会轮流出现的,至少到开幕的蜜月期结束。”
“未来”公休?开幕?有些复杂,但不难推敲。
“凛凛姐,妳是说……不会吧,阿正他们几个是『未来』的老板?”
“是老板还是股东我是不太清楚,不过,『未来』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的确是他们搞出来的。”她顺手丢一本杂志给江瀞。
“杂志?”好眼熟的封面。
“妳看过?”看过就应该知道某些事的真相,甚至是可以防范“未来”的。
“赫……妳哥有一次拿给我看过,可是我看都没看就把它扔了。”
“为什么?”
“为了一点小事。”现在想到他偷袭的画面,由不得一阵甜一阵酸的让人难受。
她借着翻开杂志,转移某些注意力,果然有个大标题成功的完成了这项任务。
“『未来』的未来……”她逐字逐句的念着内容。“……设计师为曾经名噪餐饮界一时的『正典工作室』,这次再度联手出击……”又来了,两年前不愉快的拆伙经验,如今又再次腐蚀她的心。
是的,“正典工作室”正是当时她和阿正他们在成功的营造出疯狗之后所成立的。她是股东之一。
之所以会成立、会投资,于公是因为正逢疯狗积极拓点开店时期,她希望能有个固定的合作伙伴,建立一个独一无二的疯狗时代。于私是因为她念情。希望能藉由这样的合作模式,鱼帮水、水帮鱼的把阿正一干人的才华推到设计界的风光位置,但显然两造人马没有站在同一立足点上。
正如之前所言,“正典”开始藉疯狗之名,毫无选择的疯狂接case。在应接不暇之余,工作出了问题,设计出了问题,人员出了问题,资金出了问题,最后连友情都出了问题。理念从相同到妥协,从妥协变成背道而驰,事与愿违的挣扎,为了顾及疯狗的形象,不得已,她选择斩断这根好不容易发芽的树苗,无条件的让出股份。
从此,除了“曾经是合作对象”的关系外,她和视为手足的“正典”,就什么都不是了,唉!
“所以他们在前阵子才会常来找我?”她喃喃分析着,看着杂志刊载的平面图。
“或者他们根本不是来找我,而是来找他?”
“我跟妳打包票,我哥压根不认识正典的人。”赫凛凛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不认识?可这明明是赫威风的调调,就像他在山上那座工作室一样,令人难忘……等等,她似乎一直忘了确认某件事。
“凛凛姐,赫威风到底是什么人?”她或多或少从侧面知道他的功力,但这有什么好不可告人的呢?
“什么人?妳的爱人哪!”她笑了笑。
“我不是指这个。”她微红着脸。“事实上,不管是山上的房子,我们店里的设计,还有这个……都应该是他的大作吧!”
“妳确定?”
“当然,这几件作品的风格取向虽有不一样的诉求,但我敢说这绝对是同一个人画的图,而且我似乎还在哪里看过杂志上这些图。”
“可能是在工作室吧,我老哥习惯在那画图。”她帮她解释着。
不对,不是在工作室,是在她的办公室,又或者是在店里的某个角落。
那天她和他去吃了饭,回店里的路上下起雨,赫威风从车后座随手抽了张白报纸,让她遮雨。回到店里,她才发现纸上画了些密密麻麻的图,她打电话给他,问这图的重要性。他说那只是信手涂鸦,不妨碍的。话是这么说,但想想这是他的“真迹”,没舍得丢的,她就随手不晓得塞在哪里,难道说这图是从她这儿流落到阿正手中的,天哪!
“妳知道『赤赤驿』吗?”赫凛凛没头没脑的开了口。
“啊?喔,有耳闻。”她仍在想到底那张图是塞在哪里,阿正怎么有机会找到呢?
“那妳知道『赫少』吗?”
“赤赤驿的首脑人物吗?有听设计界的朋友聊过,听说他是个怪人,神秘兮兮的,没多少人见过他。”
“那妳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
“我哥他是不是个怪人?”
“他岂止怪,人简直就是……”猛地,她住了口,不会吧?
凛凛微笑的点了点头。“没错,他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赫少。这图原本是个私人别墅的酒吧,却在施工前在杂志上曝了光。本来会赔上一笔违约金的,幸好他功力深厚,闭关不到一个礼拜就给他摆平了。”
她愈是吹捧她老哥的丰功伟业,她就愈羞愤。羞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了赫威风;愤曾视为手足的人竟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偷了人家的图,还大大方方的开张。就算赫威风大人大量的不计较,她江某某岂能纵容之,更何况始作俑者的人似乎正是她,不行,她绝对无法坐视不管。
“江瀞,妳要干嘛?”赫凛凛询问开了车门,人已经一半在外的江瀞。
“我去找阿正他们问个明白。”自诩为正义化身的人,把话一拋的跨步而去。
这下赫凛凛总算完全明白她哥的“用心良苦”,原来让江瀞知道真相的下场是这样……啊!糟了,她拿起行动,希望不会有人关机。
“喂,哥,不好了,就要出事了……”
她怀疑他是现代泰山,直接攀了树藤从山里边下来,如果不是她亲眼目睹他从车里下来的话。
“她人呢?”接到凛凛的电话时,他正在看V8。
为了纪录江瀞复健的状况,他还记得当时拿出V8,江瀞脸上的表情又气又好笑的,不过仍是配合着他这“无厘头”的举动。又是自配旁白,又是拉一些护理人员入镜的,他转述给凛凛听时,凛凛只是重述她的理论:看吧,我就说她很浪漫吧!
或许是吧,看着镜头里笑容灿如春花的脸,压根儿也没料到会有“风云变色”的一天。
“进去好一会儿了。”凛凛守在“未来”的门口,边观察边等他。“哥,不好意思,我把事情弄僵了。”
赫威风是满肚子的火,但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应该没事,他们是旧识了,妳别担心,我进去看看。妳走吧,我会送她回去的。”
推开门,他居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梭巡着四周,喔,原来他画的BAR被设计做成的实品是这副模样啊,形状差不多,但整个质感、色彩的运作,啧!有悖原作。整家店差强人意的也只有这个BAR,画虎不成反类犬。“正典”真个是江郎才尽了。对付这种ㄎㄚ,只需时间来淘汰就好,江瀞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呢,这傻妞,永远是这么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