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消息来了。
“喂,江瀞。”世纪大patty的主办人问:“妳收到卡片了吗?”
“嗯,收到了。”
“来不来?有神秘嘉宾哟!”
“别告诉我是赫威风。”
“妳知道了?谁告诉妳的?”
“我告诉妳哟,妳猜我遇到谁?”江瀞学她母后高八度的女高音。“赫威风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帅哟……”
“江瀞,别在那死相,到底来不来?”
“和以前长得一样的人有什么好看?”虽然她现在也满想看到他的。
“妳的意思是妳也不想看他太太喽?”她的母后故作神秘的把“太太”二字说得清清楚楚。“太太哟!”
“他太太?他要带他太太去?”幸好她们是在讲电话,否则她因疑惑而扭曲变形的脸,一定会被拿来大作文章。
“是啊,怎样,这下好看多了吧,来不来?来不来?”
去?不去?去?不去?去……挂了母后的电话后,这几个字就一直没离开她的思想中心,即使现在她人在脚踏车上,仍然在盘算这个问题。
母后口中的“太太”十成十是在机场碰到的“师母”。她相信赫威风绝绝对对是还没有娶妻生子,凭什么?凭……凭她的直觉。她算什么?她算……他的学生、他的雇主、他的……哎呀!反正她认为没有就是没有。她任性的下结论。可他为何要一再的误导旁人,而那位被命名为“师母”的女子,难道就这样被“毁誉”下去,也不多做说明吗?还是“假师母”知道总有一天会水到渠成的爱成真的,先过过干瘾也不赖,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去同学会岂不尴尬,但不去又解决不了心中的疑惑……
话又说回来,她真要去的话,那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去弄弄头发,还有该穿什么衣服才好呢?裤装?套装?她记得上回在百货公司试穿一件独特设计剪裁的洋装,端庄不失俏丽,高雅中又有俏皮的小装饰,好象挺适合的……哎哟!她上次去参加母后的婚宴,要见睽违十年的同窗都没这么慎重其事了,这次干嘛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真假师母”费尽思量呢?她瞪着脚踏车,一上一下的反复问着、分析着:
难不成这就叫“输入不输阵”的女人虚荣吗?而她不是一向最不耻这种“门面工夫”的吗?难不成真是希望赫威风的注意力是她而不是别人?希望赫威风选择的对象是除她之外,别无他人?她真的会在意他的眼神?真的愿意只为他一人展现多种风情?
真的除他之外,谁都不爱?难道她真的爱上赫威风了……
太惊人的分析结果,岂是几根弯曲铝管能承担,只见龙头一拐的……“碰”的一声,煞车声乍起。哇!这一拐,差点拐出了人命。
“小姐,妳要不要紧?”和她追撞成一团的是一辆重型机车,幸好骑士闪躲得快,车是摔在路中间,但人倒是无恙的还能来“行侠仗义”。
“我……”被扶坐起来的“肇事者”却一脸痛苦样。“不好意思,您给不能送我到医院?”
“腰挫伤,右手关节有月兑臼现象。”江瀞躺在病床上,听江漓叙述检查结果。
“要住院观察几天才能知道有没有脑震荡?”
“脑震荡?不会吧。”骑士送她到医院,帮她call来江漓,在江漓“歹势啦!”、“多谢哟!”右打躬左作揖的回了数个礼之后离去。
“那很难说,就像有人骑脚踏车都会出车祸一样。”
“我已经说过我是在想事情才出事的。”
“有什么事会比自己的命重要?”好不容易可以“义正言辞”的对他老姊晓以大义,江漓岂会错过这大好机会。
“你……”总不能跟江漓说明她在想什么事吧。
“江小姐,吃药喽。”护士适时出现。“明天开始要做复健了喔。”
天哪!她怎么连骑脚踏都能骑到这种田地,说出去会笑掉别人的牙的。为了保住面子,于是她对外的请假理由,统一口径为:出国看展,预计一个月后回国。
“江瀞出国一个月?”赫威风从PUB的员工口中得知这等莫名其妙的消息。
“她有没有说要去哪?”
“江姐没说耶!”难得帅帅的监工先生“又”开始出现在店里,江姐却又出国一个月,看来他们又得一个月看不到他了。
“什么时候说的?”
“前两天吧,她传真到公司来的。喔,她有说如果工程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们的副店长倩倩。暧,倩倩在哪?倩倩……倩倩……”
不可能的,工程在进行,顶多也再半个月就大功告成了。她是责任感重的人,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出国,而且还说走就走……他不免低咒几声,要不是阳明山那个case,没有他和凛凛预想中的顺利,让他只能走马看花的来观看一下她店里的工程情形后,绝大部分时间都花在阳明山上的话,他岂会等到今天才来店里找她,并且想套套她是否出席同学会。
说到同学会,就是下个礼拜了,难不成她这个班长,不会如期参加?可总不能为了她“再度”失信其它学生吧。推拖不得的他,于是,在一个冬雨绵绵的星期日早晨,高三爱同学会的神秘嘉宾依约现身会场。
不枉费精心打扮,在见到昔日的白马王子赫老师风采依旧、潇洒依旧,大家都一致认为这次同学会果然是目的性够强的值回票价。
赫威风夹杂在一群少妇间,不太能相信江瀞是她们的“同”窗,面对这些似曾相识却又叫不上名字的面孔,只能用微笑来化解尴尬,幸好有人细心的带来纪念册,让他不致于尴尬太久。
“这是澎澎……这是萱萱……变得比较胖吧,这是江瀞……”一一为他唱名的人,突然抬起头。“咦?对了,江瀞呢?有没有人看到江瀞?”
一下子,所有人互望左右,看来,江瀞是放大家鸽子了。
“她跟我说她会来的啊。”主办人“母后”嘀咕着,开什么玩笑,她可是班上的灵魂人物,她没来,同学会哪来个灵魂,不行,非找到她来不可。
才刚要拨手机给她,就有人自首的打来了。
“江瀞,妳在哪……什么?英国看展……我不管,江瀞妳欠我一次……等一下,有人要跟你说话。”
手机被一只男人的大手接去。
“喂,江瀞。”
低沉的嗓音让江瀞原就不灵光的左手险险摔了手机。“嗯。”
“好久不见,知道我谁吗?”
“嗯。”
“还好吗?”
“嗯。”
“怎么不来呢?老师很想妳耶!”就是饶不得她的不告而别。
“赫威风,别在那胡说。”她急急吼起来,希望旁人不会做太多联想。
“要我别胡说,可以,告诉我妳在哪里?”
“我不是说了吗?我在……”
他倾听着她重复N遍的理由,意外,却听见她声音之外的第二个声音。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隐约还可以听到“我先走了,待会儿再回来载妳。”是个男人……江漓?对,是江漓,他微蹙着眉,愈来愈觉得江瀞正在进行一桩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想去揭开一切。
“老师,师母怎么没来?”和江瀞通完话后,他敷衍的和学生哈啦,哈着啦着就聊到这上头了。
“师母……她有事。”他以江瀞为预设对象的回答接踵而来的问题。
“啊!好可惜哟,老师跟师母怎么认识的?”
“在路上认识的。”
“在路上?”怎么会,她们怎就没这等好运在路上认识这么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