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燕儿讶异地模着颊上湿湿的水珠。
"为了他?"金狼为她的泪而心疼,他怎么也不愿见她哭泣。
是的,燕儿一直到此时才明了阿磊在她心中的地位,当她还是个小孩时,她就一直跟随他,一直在他身边,同样的,他也是。就因为他一直在她身边,所以她早已习惯他的存在,忘了去问心底那早已存在的情愫,直到今日,金狼让她明白这点。
但这些话她却无法在金狼面前说出来。"我……"她的泪更加汹涌。
金狼拍拍她颤抖的肩,"别说了。"他相信她应该明白了。
"借我哭一下。"燕儿偎近他的胸膛,在他宽广的怀里纵情大哭。金狼大方地拥她入怀,提供她哭泣的场所。他的燕儿,终于回到他的怀里,他一辈子也不会轻易将她放开。
约莫过了几刻钟,燕儿才抽抽噎噎离开金狼温暖的怀抱,眼睛红得像兔子,缓缓抬头道,"你真好。"
"哭够了,不要哭?"金狼宠溺地捏捏她可爱的小鼻尖。
燕儿模着他胸前湿成一片的衣服,"你的衣服全湿了!"
金狼也随她的视线看去,露出一抹怜爱的笑,戏谑的道:"里头还有你的鼻涕,这下我可亏大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哪有!"瞧他说得多恶心,"大不了你月兑下来,我帮你洗。"
金狼的眼神顿时露出邪气的光芒,"月兑下来,那我不就'春光外泄'了,平白被你占了便宜,那我的名节岂不完蛋。你叫我以后怎么做人。"
"胡说。"燕儿悄脸一红,这家伙怎么跟阿磊那么像,说不到几句正经话,又开始胡闹。
她顺手推开他,啐道:"你哪有啥名节?你不要欺负女孩子就很好了,还敢说我占你便宜!"
"难道不是!"金狼理直气壮,"我牺牲好几天的光阴,陪你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连找个粉红知己暖暖的时间都没有,你说我岂不亏大啰!"
她的心头怎么有股酸酸的味道呢!"那你现在去呀,又没有人拦着你。"她掏出一颗黄金糖,往嘴里一丢,用力地嚼着。
现在他心情很好,因她已飞不出他的手掌心。"干嘛,吃醋啰!"
金狼右手轻放耳际,他想告诉燕儿自己究竟是谁。
"谁理你?"她不在乎地应道。
"挺有骨气的嘛!"他的手一动,就要扯下面罩。
忽地一声彻天狼嚎,打断金狼的举止。从屋里的窗口,可以清楚看见袭击他们的白衣人又来了。
他伸手将燕儿带至身后,"抱紧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手。"他沉声吩咐燕儿。
燕儿尚不及答好,金狼就带着她飞身一纵,已出得屋外。
屋外白衣人正和小金狼厮杀,燕儿从未见过小金狼兽性大发的模样,又是咬又是喘又是撞,它犹如山野里的霸主正在教训着不请自来的敌人。杀红眼似的狂暴,让那些蜂拥而来的白衣人压根儿伤不里它一根毛发。
而连畜牲都是这般骁勇苦战,那么在她身前的金狼,更无异敲得白衣人一个个巨响和一句句求饶的呼喊。
她紧紧抱住他,他则轻易地周旋于四面八方而来的白衣部队,招招不虚发,剑也不曾落空,神乎其技的武功,每一招每一式都像在轻松自在地练武,姿势优美如舞剑,而剑招一过,人亦倒下。
他不断前进,白衣人不停倒下,似乎才一会儿的时间,偌大的旷野只剩一人一狼独立。
燕儿受不了这样的杀戮,双腿一软,手也松开金狼的腰际,就跌落柔软的草皮上。
"他们……都死了吗?"燕儿呆呆地问道。
金狼拍拍它的头,并道了谢,才转身面对燕儿,"我不是那么残忍的人。"他很高兴他方才手下留情,他知道燕儿一定受不了如此血腥的场面。
"他们只是被我废了武功而已。"他蹲子,温柔地拂着她有些吓呆的容颜。"这是只最轻的惩罚,他们以后只能当普通人。"
"他们真的没死?"燕儿的眼蓦地睁亮,瞧见地上倒下的众人还能动,"还好,还好。"她安慰地拍拍自己的心,"要我一天看那么多死人,我铁定会疯掉的。"
"我知道。"他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他扶起她,就要离开这片染红的土地。
燕儿任由他扶起,才走了没几步,金狼倏地将她往旁一挤。
"唉哟。"燕儿惊叫一声。
金狼扶着她的左肩已被刺了一剑,是被他击倒的白衣人爬起来攻击,他俐落地一个转身,旋即一个回马枪将偷袭的白衣客一剑毙命。
燕儿急忙跑至他身边,"你没事吧!"她脸上写着满满的关切。
"没事。"金狼想露出笑容让她安心,忘了她根本瞧不见。
"血,黑色的血。"燕儿查看他的伤口,被他身上所流出的黑血给吓到。"都是为了我,你才受伤的。"她快哭出来了。
金狼单手捂着伤口,点了几处止血穴,预防毒攻心脉。他故作轻松状安抚燕儿,"没问题,只是小伤而已嘛。我以前受过更重的伤,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敝,笨燕子。"
笨燕子,这个口吻,只有一个人这样骂过她!
是他吗?燕儿心中一动,突然仔细端详起他,越来越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只是还不敢贸然确定。
"别再发怔了,"金狼忍着痛低唤燕儿:"快扶我找个地方疗伤。"
"哦,是。"燕儿立刻向前扶住他,暂时将心中的疑惑放在心里,专心地看着他。
靠在燕儿身上,金狼勉强维持着神智,走了约莫半里路,燕儿已气喘吁吁,金狼停下步伐。
"怎么了?是不是撑不下去了?"燕儿挥着汗焦急地问道。
"不是我,是你。"金狼食指轻比,它立刻走至身畔,他身子一扭往它背脊一靠,拿出一根长筒交给燕儿,"点燃它,放到天空。"
燕儿也知情况紧急,她已经连累了他,也不敢多问,拿起长筒点燃,往天空轻轻一扔,长筒瞬间爆破,化成一道长虹往天际飞去。
"你要找救兵?"燕儿也在楚家堡瞧过同样的信号筒。
"我快撑不住了,"金狼露在面罩外的脸苍白地吓人,冷汗直流。
他受不了穿过肩的剑伤,伤口原本就十分吓人,若不及早施救,恐怕失血过多而性命垂危。如今又因为剑上模了剧毒,使得剑伤更加可怕。偏偏他又咬牙苦撑,踉踉跄跄又走了半里路,殊不知中毒最忌用力使劲,因那会使毒性更早发作。
虽然他内功深厚,才能撑到此刻,但现下他已是快失去理智了。否则倔强的他,是怎么也不松口求救,让燕儿担心的。
"金狼……"
他的脸色正由白转青,偏偏她一点也不知药草方面的知识,此刻她什么也帮不上,只能在一旁着急。
他的气息不稳,却依旧心细地察觉到她的不安,"燕儿,你不用紧张,我的兄弟很快就来了。"
"你会不会死啊!"燕儿的泪已聚集眼眶。
他斥道:"呸呸呸,你倒会触我眉头。"他眼皮上上下下数回,怕是合上了。
"金狼……"
"你好吵。"他的声音越来越远,魂魄好似也月兑离躯体了,"我……好想睡一觉,你别……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