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禾,你要做善事,也得先成为堡主夫人吧?”楚星灏在她身后懒懒地道。
“你少啰唆。”她白了他一眼,“我是替你们楚家积德,免得楚家被你这个呆瓜给弄垮了。”
是哟!好像他罪孽有多深重似的,天知道楚家堡会有今天的庞大规模,多半来自他的励精图治、领导有方。
“予禾姊姊,他是谁?”知非纳闷的问。
“他啊!是不相干的人,你别理他。”予禾没好气的漫应。
“凌、予、禾!”楚星灏拉过她,低沉地道:“我想我们需要沟通一下。”
“我们不需要。”
“不,我们要。”他很肯定地道。
他需要“好好”和她沟通一番,否则这女人永远学不会尊重他。
“飞渝,如非姑娘的事全交给你了,我和予禾有要事待办,先走一步。”
段飞渝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和你无话可说。”予禾倔强地嘟着嘴,“我不会和你走的,我要陪知非妹妹。”
“你会和我走的。”
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令予禾心生警惕,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趁她一个闪神,楚星灏拦腰将她抱起,俐落地往肩上一放。
“你干什么?”她猛捶着他的背努力挣扎,“快放我下来。”
“该有人教教你礼貌了。”楚星灏丝毫不为所动,朝飞渝与知非挥了挥手,扛着予禾走
“我不要!飞渝哥哥、知非妹妹,救救我!”予禾很委屈地喊着。
“予禾姊姊不会有事吧?”胡知非担忧地问道:“飞渝哥哥,我们要不要去救她?”
段飞渝笑了,是幸灾乐祸的那种笑,显然他已经恢复好心情。“你不用担心,她没事。”
“真的吗?她好像很危险耶!”
“没事,没事。我们先去处理你的事吧,别管她了。”
提到她的事,知非不由得目光一黯,无力地道:“哦。”
段飞渝突然很想安慰她,拉过她的手,以他从未用过的轻柔语调道:“以后我会照顾你,有我在你身边,你不会是孤单一个人的。”
不知为了什么,他的话对她有莫大的安定效果。她相信他的话,也相信他绝对会遵守他的承诺。
“飞渝哥哥……”
“走吧。”
“嗯。”虽然挤不出一丝笑容,却紧紧握着他宽厚的大手,将信赖交给他。
★★★
“快放我下来,你这个无赖。”予禾在楚星灏肩上不住地拳打脚踢。
可恶的楚星灏竟一路将她扛回客栈,她从没如此丢脸过。
“你实在很吵。”他一脚踢开房门,再用空着的左手关上门扉,以防有人被他们争执的声音吓着。
“你还敢说我,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她力气输人,嘴上可不输人。
楚星灏真想大叹一口气,他将肩上的小庥烦放到雕花的木椅上。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你非得处处与我针锋相对。”他在她面前坐定。
予禾眨动长长的睫毛,一脸无辜地应道:“我才没那么无聊和你作对呢!”
“那你老是骂我自痴、傻瓜、笨蛋、无赖诸如此类不雅的言词,该作何解释?”
“那个哦?那个是……”她目珠子不停地转动,拚命想着借口。
楚星灏轻喟一声,心知她也不会有何高明的答案。
“予禾,我们不是已经说好停战了吗?我记得你答允我了。虽然我能忍受你老爱有意无意地挑衅,可是我更想要的是……”他温柔地托起她尖巧的下巴,很诚恳地道:“与你和平相处。我想,我不至于真那么惹人厌吧!”
面对他无比灼热的注视,予禾也无法淡然视之,更无法别开目光。
他长得好俊!
当然打从一见面她就知道了,可是执拗的她净忙着与自己内心的情感挣扎,故意忽略楚星灏任何优点,其至和他作对。
说穿了,是她根本无法抵挡他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所以才不敢和颜悦色待他,生怕自己的心不小心沦陷。
或者,她早就沦陷而不自觉?
“嘿,你也说句话啊。”
予禾回过神来,温吞地说:“你想要我说什么?”
“你应该不讨厌我吧?”他试探性地问。
“大概。”她不置可否。
他间这问题干嘛?害她有些心浮气躁。
楚星灏并不满意她的回答,她应该对他有感情的。
“总之,我娶你是娶走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随便从我身边溜走。”
“呃?”
“你就快是我妻子了,总不能老是跑得不见踩迹。”
“我还是没说要嫁你。”
“你又在闹小孩脾气。”他完全不以为忤。
“你才奇怪呢!为什么老是逼着我嫁你,天下女人又不是全死光了。”她老大不客气地反问。
楚星灏没应话,只一味地笑着。
予禾着实不欣赏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你回去找你的湘莲公主嘛,不要在这跟我胡搅蛮缠,你很烦人阤。”
湘莲公主?这个时候她会提起全然不相干的李依瑜实在有些奇怪。
莫非这傻丫头竟吃起醋来?
楚星灏心头一阵欣喜,脸上却不动声色,“你是劝我去娶瑜儿?”
“你爱娶谁便去娶谁,只要别来烦我就好。”她忿忿地别过脸去,心头老大不愿意,嘴上犹是逞强。
“此话当真?”
“真的,真的。你烦是不烦。”她索性甩开楚星灏的手,闷闷不乐地踱到内室床榻坐定。
“其实做驸马好像也不错。”楚星灏在花厅朗声道,让在内室的予禾听得颇不舒服。该死的臭男人!还说他只想娶他爱的女人为妻,这会儿又说做驸马也不错。差劲!
“可惜我已经有婚约在身,不然瑜儿那么喜欢我,我也不该辜负人家的一片真心。你说是不是?予禾。”他继续火上加油。
说来说去,她就是个碍眼的家伙。
如果她没有出现,说不定楚星灏已经和公主在一起,做他的大唐驸马爷,何必来屈就她这个一无所有的丑丫头。
愈想她心头愈是难受,她真是讨厌自己。
“既然你那么不想嫁我,我实在也不该强人所难。倒不如我去娶堬儿,你觉得如何?”楚星灏故意问着予禾,想试探出她的心意。
“好啊,你尽避去娶她,我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话虽说得漂亮,可是她的心口怎地却愈来愈郁闷,甚至隐隐作痛呢?
好难受哦!
一股难以形容的椎心痛楚由心坎里蔓延开来,扩散至指尖、发梢、身体的每一处,像火焰般燃烧着她的灵魂,折磨着她的身躯。
“你可真大方,像我这么优秀的丈夫,任你打着灯笼去找,全天下大概也找不出几位,你就这么随便让给人家啊!”
早该知道这小妮子脾气倔,肯定不会坦白,果然他又碰了一大堆钉子。她还不肯承认她着实舍不得他,他算是败给她了。
“其实,就算你肯让,我还不见得答应呢!”他是认真的,今生他是非她不娶!
不过予禾并没来得及听到楚星灏最后一句话,便因胸口愈形剧烈的疼痛,整个人往床上一躺,疼得扭曲成一团。
“楚……星……灏……”她艰困地唤着,一张小脸血色全失。
楚星灏一愣,他原本预料她泼辣的反驳,怎知竟听闻痛苦的哀吟。
“予禾?”他急忙往内室冲。
她蜷伏在床上,手抚着胸口,发丝已乱,口里不断呓着痛楚。
楚星灏心疼地跑近床前,模着她的前额,“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般难受?”
“我……胸口……好痛!”她痛得咬紧了下唇。
“胸口痛?”他顾不得男女之分,连忙探向她的心窝,她心口竟如擂鼓般剧烈震动着。莫非……莫非是七日断肠草的毒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