雹信涤柔声说:“好孩子,你哭什么呢?乖,不要哭了,叫艾米进来。”
“好。”姜侬侬还是很坚定地信任着她,“我要陪在你身边。即使大家都走了,我也不离开你,我会永远支持你……”说完,她走去唤了艾米。
艾米从门口走到耿信涤面前。
雹信涤从抽屉里,拿出五个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递给艾米,“大卫、天行、可昭、侬侬,和你,你们五个一人一份。”艾米抽出一个看了一眼,脸色大变,“Sherry,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数目虽不多,但已是我能拿出来的最大金额了。”
艾米丢下信封,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一百万。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把立竿卖给伊泰?它是你的生命呀!”
雹信涤好像没听见似的,“从明天起,立竿就不是我的了。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可以下命令。叫大卫回来吧,那也不需要他了,你们趁早另谋高就。”
艾米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当年是你帮助了我,现在你有难,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我去追可昭和天行回来!”
雹信涤拉住她,“不要去,让可昭安慰他吧。这不是我的大难,这是——”她思索了一下,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这是宿命,是我在七年前就选好的宿命。”
艾米哭倒在她怀中,“只要你说一句,我一定会帮你的!”
雹信涤合拢她的双手,认真地说:“不,千万不要去。你好不容易离开那种生活,千万不要再回去了。如果真要帮我,就祝福我吧。我既然这样做了,就绝不会更改。”
“Sh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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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让她窒息的,是他身边的黑衣男子,他严肃、冷静、不苟言笑。
人们挤过他的身边,纷纷招呼平易近人的奉见陵,而沈常朗对于这样的情形,似乎司空见惯,他迳自走向一名娇美女郎。
雹信涤只能看着他伸出手,邀请那个异常美丽的女子步入舞池跳舞,看着他们有说有笑,极其亲昵地靠在一起。
她用力地扶着柱子,让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不至于倒下去。
然后,她又看到他们两人上了二楼,消失在拐角处。
她全身的力气全都消失了,杯子当一声掉在地上,引来其他人侧目。
她的身子完全贴在柱子上,那冰凉的触感没有让她清醒,反而让她整个人昏沉沉的。然后,她眼前一黑,晕了……
有个人及时接住她下滑的身子,抱起她退出了喧闹的大应,来到花园,将她放在长椅上坐下,让她的头依偎在他的胸膛上。
她好痛苦!尤其在看见沈常朗和那一个女子上楼时,整个人就崩溃了,她在沉浮中什么也抓不住,眼前昏黄一片,无限凄凉。
有人把她的嘴撬开,命令道:“喝下去!”她被动地张开嘴,一股辛辣的液体灌进了她的喉咙,那不同寻常的炙热感让她清醒了些。
喃喃地,她想说声谢谢,可话还没出口,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双手捂着眼睛,可是还是止不住眼泪,她摇着头,喉头哽塞,剧烈地抽泣,肩背不断的颤抖着。
男人把她搅进怀里,把她整个人都抱住。
像是还发泄不够心中的痛楚,她将手指放到嘴里狠狠地咬住,咬得又重又狠又突然。
男人一急之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手拉出来,并大吼道:“耿信涤,你给我清醒一些!我抱你出来,不是为了看你自虐的!”
雹信涤慢慢的冷静下来。她曲起膝,把脸埋在膝盖上,眼泪还是没有停。
夜风吹在她的肩头上,让她觉得格外寒冷。
她环着自己的削肩,喃喃地说:“他爱上别人了……我看见他和一个女人上楼……我……我以为我的心是不会变的,他的心也不会变……我一直在等他,他却等……
奉见陵微笑着,俊眼眯在一起,满脸笑容地回应走廊上诸美女的问候,看起来春风得意。
“CoodMorning!”他吹着口哨走进沈常朗的办公室里,“咦?这是什么东西?”锐利地扫了一眼桌上的黑色物体,感到吃惊。
沈常朗淡淡地说:“别告诉我,你没见过笔记型电脑。”
废话!他每天用怎么会不知道。他奇怪的是,在他的印象中,沈常朗从来都不碰电脑一下的。
“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奉见陵决定还是不问了,反正问他也不会说。
“什么消息?”他面无表情。
奉见陵笑咪咪地说:“你的大学母校周围不是有一片违章建筑吗?前几年拆了重建,可建好的房子又要拆了。那个位置还不错,虽然僻静一点,可是环境优雅,空气新鲜。我们去买下来?”
沈常朗按滑鼠的手停顿了几秒,才说:“你去办吧。”
奉见陵笑着退出去丁,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沈常朗兀自盯着萤幕,他入侵了立竿公司内部的系统,发现在收购立竿前,有几笔来路不明的巨额资金,曾经在立竿的户头暂留过,但却没有人运用它,然后不久,它又退回到原来的帐户。
究竟这里面有着什么样的玄机?
立竿内部的风波,很快上了报纸的头条。昔日神采飞扬的美丽女老板,转眼成了贪图富贵、不择手段的人。
摧毁立竿,是他回来的目的,但是这事进行得太顺利了。速度之快,令他始料未及,就像是不战而胜。
他原以为这会是一场很长久的战役,不料就在他战鼓刚起的时候,她只被轻轻一击,就四分五裂了!
这倒让他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了。沈常朗咬着牙暗自揣测,她还有什么打算?以退为进吗?
这时,电话响了,这是他的专线,除了奉见陵,从来没外人打进来过。
“我在报纸上看到立竿的消息了。”说话的人,是沈常朗的姐姐——沈常盈,“朗朗,你做得太过分了。”
没想到沈常朗只是冷笑,“过分?你忘了她当年是如何对我的?这点小小的惩罚对她来说,只是小意思。”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下,“朗朗,你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吗?当年的事,恐怕别有内情……”
“姐,”他没想到当年曾反对过她的姐姐,会为她来求情,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想听,“你来电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你还是一样固执。”沈常盈的叹息声传来,“对了,我是要告诉你,恺恺还不能来接任,你还要过几个月才能休假。”
“恺恺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但是他说,这关系到他一生的幸福……”
币上电话,沈常朗想起“幸福”两个字,浑身不舒服,感到刺耳极了。
这么多年来,他无数次从恶梦中惊醒,一遍遍狂喊着她的名字,却只能亿起她无情的背叛。
看到绿色的植物,他会想起她房里的盆栽;看到电脑,他会想起他们曾经在电脑室里,耳鬓厮磨、无比亲密;看到树木,他会想起他们曾经在枯木下面的山盟海誓、百种柔情——然而她却毫不留情地背叛了他!
她的背叛,在这七年里无时无刻地折磨着他、煎熬着他,让他总是活在痛苦的炼狱中。
她加诸于他的伤害,她还远远没偿还到十分之一!
第八章
当奉见陵拿着一张鲜红的聘书,走进空荡荡的立竿时,耿信涤丝毫不觉得奇怪,也毫不犹豫地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她平静地说:“没想到他会派你来。也对……”她歪着头,“除了你,他再也不信任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