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接着陆菡如埋头大快朵颐,欧阳澧墨依惯例的帮她剥虾皮剔鱼刺夹到她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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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里的陆菡如,透过窗子看着外面风景。
欧阳澧墨骑马在旁,段项鹏没有跟来,想起在董家楼吃饱喝足下楼时,欧阳澧墨倏地拉住他领到一边咬耳朵喁喁私语片刻,段项鹏就消失不见了,她好奇的问起时,欧阳澧墨只是淡淡地说一句:“他有事!”
忽地马车停住,陆菡如奇怪的掀起车帘,见欧阳澧墨下马过来抱她下车,在她来不及回神时便一手抱她跃上他的马,狂奔几十里,来到扬州郊外。
欧阳澧墨搂着她下了马,将马系在河边的柳树之上,与她携手而行,入目的美景让陆菡如心神俱醉。
长江水在植满青翠柳树的两岸间流过,万道霞光平铺江面,闪着令人眼花撩乱的水光,极目远处,是起伏的迭翠层峦,环绕如镜江面,而她置身的岸上,翠竹苍松,林木郁葱,蔚然秀戏,真如神仙境地。
望着前面的长江美景,看着这让她穿越一千三百多年时空的河流,陆菡如神思飞跃,想着自己离奇的遭遇,想起自己和亲友分隔在两个不能跨越的时空里,忽然间,她感到惆怅、失落和寂寞。
欧阳澧墨似有所觉,扳过她的身子用力搂她到自己的怀中,俯头重重吻住她娇艳欲滴的朱唇,似是要用力的擦去她心头的失落和不安。
嘤咛一声,陆菡如便迷失在他的索求中,心中的失落和不安全部消失,她伸出双臂,用力的搂紧他的颈项,柔顺的回应。
天地全化为虚无,只剩两颗心灵彼此需索与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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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突如其来的一阵轻咳穿透两人的情爱迷雾。
欧阳澧墨疾射出柳枝,钉在十丈外传出声音的一棵树干上,树上的人忙施轻功躲闪到另一棵树,免成肉靶。
“啧啧,小师弟,你火气很大喔!”段项鹏戏谑的笑声传来。
“你方才瞧见什么?”欧阳澧墨拳头紧握怒眼瞪着他。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见师弟面色不善,段项鹏连忙摆手摇头。
“你来干什么?”
“我也不想来啊!只是师父有命,叫你速带陆菡如见他老人家。”段项鹏轻松跃下地,却没胆走过去,心知肚明前面的火种危险性多高。
“师父?”
“是啊,他老人家在前面江上等着你们。”可怜他这跑腿的差点跑进黄泉。
“你可以滚了。”
段项鹏飞跃上树,闪晃一下便消失无踪影。
欧阳澧墨低头看向怀中人,见陆菡如双颊生晕,粉唇红肿,眸光似水,努力遏制再与她缠绵的冲动,他嘶哑着声音道:“我们一起去见师父吧。”
“嗯。”她酡红着脸轻轻点头。
欧阳澧墨一手紧搂住陆菡如,忽地拔高身形,飞跃上一旁停候多时的爱马,扬蹄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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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奔驰不久后,欧阳澧墨忽地勒住马,陆菡如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江下泊着一叶轻舟,横在离岸五丈许处,船上坐着一个只能看到背影,身穿道袍的人。
欧阳澧墨搂着她忽然一个纵跃,便轻落在轻舟另一端,欧阳澧墨对着闲适坐在船头的人恭声道:“师父。”
陆菡如定睛往船头看,只见一名满头银发的老人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道袍,正闭目凝神垂钓,颇有出尘飘逸的隐士味儿。
老人似听不到欧阳澧墨呼唤,仍然一动不动的闭目坐着,陆菡如看他脚旁的竹篓仍是空空如也,心想这老人家可能要等到钓上首尾大鱼时才有工夫理他们吧。
陆菡如坐在船板上,随着江波轻伏,四望空阔一片的天水一色,不禁轻叹出声。
她的衣袂头发在风中微微飘动,欧阳澧墨怕她着凉,拉下披风罩着她,陆菡如回他甜蜜一笑。
前面的老人仍是不动如山的坐在船头,钓竿鱼线依然文风不动。
欧阳澧墨不敢打扰师父,一手搂着陆菡如坐在船板上静静等待着。
几乎快好几个世纪过去,陆菡如见这老人家的手中钓竿依旧毫无动静,心想这老人家钓术真是有够差劲的,于是瞥向船头的老人,眼中露出同情之色。
她轻声道:“老人家,钓鱼自然是以得鱼为乐,可得鱼失鱼,全在乎寸心之间,篓中就是无鱼也有钓鱼妙趣,何用计较得失?比如眼前,一江春水、一叶扁舟、一竿独钓,唯我独乐,如果执着想得鱼,会错过得鱼外的许多妙趣!”
老者闻言终于转头张眼朝他们望来,陆菡如对上老者的眼睛,心里一颤,她从未见过那么一双明亮的眼眸,深邃莫测,包含着引人神往的智慧,令她生出倚赖孺慕的奇妙情绪。
隐山老人静静地打量她,半晌后,他抚须和颜道:“姑娘此言妙矣,看来我小徒弟没白等十五年。”
“师父!”欧阳澧墨起身恭敬的行礼。
“墨儿,你要多向她学习,刚才她一句话你要谨记于心,得与失全在你寸心之间。”
“师父,这话什么意思,与如儿有关吗?”欧阳澧墨语气焦急的问。
“她不属于这世界,总会回去属于她的地方。”隐山老人淡淡道。
“不!这里就是属于她的地方,我不会失去她的。”欧阳澧墨强压下狂涌的惊慌沉声道。
“她身上的磁性在这世界越来越弱,勉强留下她,会害了她的。”
“师父!我绝不能失去她,告诉我,有什么法子可以留她?”欧阳澧墨脸色发白,急切地求助。
老者摇头不语,转向陆菡如,“姑娘,妳怎么说?”
“请前辈叫我菡如或小如吧。”陆菡如学武侠电视剧的称呼对方前辈,希望没有称呼错,她瞟了一眼老者,见没有异色,方安下心。
“好的,我就叫妳小如吧,小如,妳觉得妳属于哪个世界呢?”
看来这充满智慧的老人早已知道自己不属于这时代,陆菡如嗫嚅道:“我不知道,我能选择吗?”
“嗯,世上千事万物,包罗万象,自然存在着不可控制的神秘力量,可是只要妳有心,是可以选择的,一切在于妳的心。”
“心?”
“对,妳受哪个世界吸引,对其有更强烈的感情,我想妳是可以选择的。”
“我原来的世界有疼爱我的哥哥,我不想离开他,父母双亡,在世上他只剩我这亲人了,可是,这里……”陆菡如抬头深情的凝视欧阳澧墨,“有澧墨,我也舍不得离开他,我想,我会选择这里吧!”
欧阳澧墨听到她前面话语,心一惊,紧张地用力圈住她,冷峻的脸紧绷,嘴唇阴郁抿成一线,再听到她后面的话时,他雄躯一颤,伸一手紧握她的柔荑,两眼射出狂炽的情感。
“那就好,小如,妳要好好带着这玉戒,它会帮妳度过一劫的。”隐山老人拈须微笑指着她手戴的玉戒。
“师父,如儿先前受人绑架,已受一劫,该是没事了吧?”欧阳澧墨想起上次差点害她断命的绑架事件,一颗心就紧缩。
“上次那是她在这世界必须承受的劫难,在另一世界她还得再受一劫,墨儿放心吧,只要她平安度过此劫,她一生都会平安无事。”隐山老人轻声安慰小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