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好不容易争取到出府一次呢!”陆菡如眼露哀怨的瞥向旁边的欧阳澧墨。
“咳、咳……”段项鹏忍着笑,瞥向脸覆寒冰的师弟,“师弟只是担心妳。”
“是啊,担心我会不见似的。”陆菡如不以为然的道。
欧阳澧墨俊脸一沉,用力箍住她的手,不悦喝道:“不许胡说!”心里扬起一丝慌乱。
陆菡如调皮一笑,安抚的反拉着他继续缓步走着,段项鹏紧跟上前,与他们同行。
走在这两个男人中间的陆菡如忽然感受到四周传来怪异的眼光,她发现街上不论男女老幼,贩夫走卒,个个皆瞪着他们不放,特别是年轻的女子,更是瞪着旁边两个男人痴痴的凝视着。
唉,这两个男人长得太罪过了!
陆菡如用力的抽开欧阳澧墨握着她的手,倏地停步。
“我不想成为动物园的猴子,找个地方坐着吧。”她有点无力的说道。
“猴子?”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我累了!”陆菡如懒得解释。
“陆姑娘既然累了,前面不远有个董家楼,里面的菜肴珍美,小吃堪称一绝,更可看到运河附近风光。”段项鹏手指前面方向热情的介绍。
“嗯,快走吧,当猴子的滋味不好受。”陆菡如急切的加快步伐,边走边道。
“猴子?”两个男人再次不解的同声疑问。
“走啦、走啦。”挣出欧阳澧墨手掌的陆菡如箭步如飞,彷若后面有人拿刀追杀般。
两人互视一眼,忙紧跟上前。
第九章
董家酒楼顶层三层的南面包厢,段项鹏点了一席丰富的好菜,陆菡如靠着雕花木栏瞧着窗外,扬州运河两岸的壮丽景观尽收眼底。
这史上以暴虐和婬逸著称的昏君隋炀帝命令开拓的人工运河,在一千三百年后的现代依然保存着,却没有眼前那么壮观,舟船往来不绝,在这唐代,扬州可是全国对外最重要的转运站之一。
陆菡如想到自己正是从长江掉进古代的,不知从长江掉下去能否再回到现代?
倏地,她注意到运河上面停泊着不少美轮美奂的船舫,不似商船,忙聚神凝望,依稀可看到不少穿红戴绿的姑娘,衣着薄纱,个个摇曳生姿,船上隐隐有歌声和嘻笑声传出,充满着微妙的诱惑。
她忽然想起扬州除了是交通的枢纽外,更是自古以来名传天下的烟花胜地,想来这些富丽堂皇的船舫应该是花舫吧?
“陆姑娘,菜上来了。”段项鹏热情的招呼。
“哦!”陆菡如转向席间,瞪着桌面可供至少十人食饱饮醉的丰盛筵席。
“我说段兄,你与老杨有血缘关系啊?”
“老杨?”段项鹏满头雾水。
“暴君杨广啦!”
“啊!”段项鹏闻言,心一惊碰掉酒杯,面色大变,紧张地转头四处探看,见是在包厢,才放下一半心道:“陆姑娘何出此言?”这种会招致满门抄斩的话可不能传出于外。
“不然你作风怎么跟他那么像?败家当本事一样。”陆菡如指着满桌菜。
“啊!原来如此,我是为了感谢陆姑娘上次的指点,才多点了些菜。”
“这也太多了,我们三人能吃得完吗?”
“没事,吃不完可以赏给下面的乞丐。”
她摇摇头,“唉……你这毛病最好改正过来,不然杨广就是你的榜样。”
“是、是。”段项鹏急忙点头答应,冷汗涔涔地恳求:“陆姑娘可不可以不要再说杨广了,小心隔墙有耳。”
“也是,现在是贞观时期,李世民最怕人说杨广。”
“我的祖宗,少说几句好不好。”
“如儿!”一直在旁不语的欧阳澧墨也出声阻止。
陆菡如撇撇嘴,半晌又语:“唉,其实杨广虽是昏君,可也办对一件事,就是命人开凿了这条运河,贯通南北,大大促进这城市的繁荣,不能不承认这昏君的胆略功绩。”
“也是,从这运河东下长江,可出海往东瀛、琉球及南洋诸地,所以中外人士都可来这里交易物品。”段项鹏点头同意。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陆菡如缓缓吟起中学时读过的皮日休“汴河怀古”。
“好诗,陆姑娘真是聪明绝伦,出口成诗,更胜曹植七步成诗。”段项鹏脸色动容赞道。
啊?这首诗还没出世?看来她不小心盗版了古人作品了!陆菡如忙转移话题,“这扬州除了运河交通便利外,更有一样让扬州人引以为傲的。”
“陆姑娘是说铜镜吧,皇宫的铜镜全是扬州制造的江心镜,自是全国闻名。”
“不是铜镜,而是这运河上有的。”
“运河上有的?啊,陆姑娘是说巨舶吧?运河上面通海外的国家商船多是巨型的,而且充满异国情调,自然有独特之处,有机会陆姑娘可上去瞧瞧。”
“嗯,有机会我自是要上去瞧瞧,除了体会巨舶的异国情调,也想见识一下那些花舫的情调。”
“花舫?”段项鹏诧异的睁大眼。
“如儿,不准胡闹。”欧阳澧墨不悦的喝道。
“我什么时候胡闹了?我是看到上面挺热闹的,想上去瞧瞧,见识一下古代的烟花地是怎样的一番光景,这花舫风情可是古今有名的呢!”
“不准去!”欧阳澧墨黑着脸喝道。
“哼,小气鬼,你经常光顾上面玩着,怎么就不能让我瞧瞧。”陆菡如鼓着腮帮子不甘心地道。
“我从不上花舫!”欧阳澧墨严肃声明。
“啐,谁相信你,这扬州烟花胜地,不论腰缠万贯的富家公子,或是以文采风流自命的名士、击剑任侠的浪人,若没有到此一游,就不算是风月场中的好汉,这可是书中说的。”陆菡如振振有词地反击。
欧阳澧墨气得冷沉着脸,鼻子不屑冷哼。
“咳、咳,陆姑娘,你相信澧墨吧,他从不上烟花地,多年来像一个苦行僧似的,如果不是亲眼见他吃肉喝酒,我和师父都以为他出家为僧了。”这时,段项鹏好心为师弟出言作证。
“段兄,小女可否请求一事?”陆菡如忽转话题。
“只要不是要我带妳上花舫,其他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知是……”他可不想死在师弟的辟天拳下,他自知武功远远不及天资奇高的师弟。
陆菡如受不了的说:“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陆姑娘?听着挺别扭的,叫我菡如吧,听着顺耳多了。”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段项鹏揶揄的瞥了一旁黑沉着脸的师弟。
“我说段兄,这扬州有什么胜地值得一游?”难得欧阳澧墨放她出来,怎么说也得好好玩玩。
“嗯,扬州好玩的地方不少,如城北依山傍水处,有隋时建的『蜀冈十宫』胜景,值得一游!”
“真的?太好了,我一定要游览一番。”陆菡如兴奋地道,这些胜景在现代早已消失无踪了。
“我一会儿带你们前去游玩一番。”段项鹏不减热情地道。
“不,我自己去,你们可以给我派些人跟着,至于你们就不用跟来了,累得我又变成猴子。”
“此话怎么说?”段项鹏和欧阳澧墨听她再次提到猴子,不解的望着她。
“你们长得太出色、太引人注目,害我就像动物园中的猴子般任人用目光视杀。”
“噗!”段项鹏失笑出声,欧阳澧墨脸色更是好看不到哪里。
“一会儿我们出行时,可坐马车代步,这样就没事了吧?”
也是,有马车坐着去可省脚力,也可防止“视杀”。
“好吧!这些点心打包带着,我在车上吃,不准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