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光着脚很容易受伤。”他沉声道,并加重了力道阻止她的动作。“还有,不要在我怀里挣扎窜动。”他有些哑然地在她耳畔道,暗示意味十分浓厚。
他是个成熟而健康的男人,她的蠢动会让他受不了的!
阎子曜的“警告”立刻起了效果,夏羽心立刻听话的不再有任何动作。
就算她再蠢也明白他的意思,她已经是大女孩了,对这种事不会不懂的……
可是,这也让她的心跳不听话地失速乱跳,而脸颊也着火似地热烫起来。于是她不再挣动地环住他的颈项,并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全心依赖着他。
虽然她这么不完整,可是子曜哥哥还是愿意要她当他的新娘,她真的好感动!再度,她的脸上出现了轻柔而甜蜜的笑容——虽然含着某种深沉的悲伤,但依然是个美丽而真诚的笑容。
“子曜哥哥,我爱你。”她在耳边轻声低喃,之后就紧紧抱着他的颈项。
世上再也找不到像她这么幸福的人了吧?她想着。
阎子曜没有回应她的告白,只是在她低喃时感到心口有阵阵心疼的感觉。她的声音是如此轻柔,但却又含着如此深重的哀伤,他无法说任何话,只是一路沉默地将她抱回屋子。
这栋别墅是他在郊区购置的房产,每当他想远离都市或想沉思时,他都会来这里。这是幢十分美丽别致的房子,不仅远离都市,还远离人烟,四周围绕着森林和山丘、草原,石制的屋身更能抵挡冬日英吉利海峡吹来的冻人寒风。
虽然此时是夜晚,但在露出云端的月光下,夏羽心还是见到了这幢房子的外貌,这样的房子简直就像童话里才会出现般美丽。
“好美的房子!”她轻叹。眼前的建筑在月色下如梦似幻,一瞬间她几乎忘了那块压在心头的沉重大石。
“白天看会更美,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湖和一条景色优美的河流,连接着一座瀑布,明天带你去看。”阎子曜没有为她伫足停留,只想快些将她带进屋子里。
英国的秋天来得早,现在的天气已有些过凉,只技着薄丝被的她身体已经变得冰凉起来。
夏羽心望着愈来愈大的屋子,最后它终于大得让她无法将它们全部纳入眼底。虽然他说白天会更美,可是她却觉得月色下的它更独特,石墙只有在月光下才会这么洁白。看着,她突然又想起自己不再洁净的身子,于是偏过头去再度靠在他的肩上,不去看那洁白得耀眼的石墙。
“嗯。”她轻应,心情顿时又变得沉重。
幸福,其实早就离她很遥远了,不洁净的人又怎么能觉得自己幸福?
第六章
屋里的陈设果然就像英国电影里一般,客厅里有着厚厚的地毯及大大的壁炉。一进入屋子,夏羽心忽然觉得温暖许多,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全是冰凉的。
“我……想洗澡。”一直是在黑暗中,现在屋子里明亮的光线忽然让她再度不安起来。她还是很不愿意让他见到这么不完整的自己,至少,她想将身体洗干净,或许可以消减一些痛苦的感觉。
阎子曜稍微顿了一下,才轻轻将她放下,缓道:“每个房间里都有浴室。”
他当然知道她心里想也在么,但在这时候他实在无法多说什么。
或许,这也是他对于她的告白没有回应的理由。
以一个男人的角度,他还是没办法这么快释怀一切——纵使明知她受了伤害。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才让他发现了自己爱她的心意,但这份爱愈是强烈,这件事所带来的冲击也愈是巨大!
“啊——”脚一接触到地面,忽然一阵刺痛袭来,夏羽心忍不住呼了一声。低头看,果然两只脚都伤痕累累。
看见她脚上的伤痕,阎子曜眉头立刻紧了起来,心中划过疼惜。
“我抱你进去。”说着,他又要将她抱起。
“啊,不用了,其实不怎么痛,是我太大惊小敝了。”她赶忙摇头,之后就回过身忍痛向其中一个房间缓慢地走去。
在明亮处面对他,还是让她感到痛楚与羞耻。
阎子曜站在原地看着她忍痛踉跄的背影,之后还是三两步跟上她,从后再度将她横抱而起直接带进主卧室的浴室中。
“记得把伤口洗干净,待会儿替你擦药。还有,我会放一件衬衫在床上,洗完你就穿上出来,我在客厅等。”交代完他就步出浴室,顺道替她将门关上。
当阎子曜离开后,夏羽心呆立了一阵,才将身上的薄被放在一旁并打开莲蓬头,让水花喷洒而下。她慢慢地进行着清洁工作,但已停了好一会儿的泪水竟又随着流泻而下的水滴下滑。
一直都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她在闯祸,然后子曜哥哥在照顾她,就连她长这么大了也是一样;在机场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更不用说现在的事更是糟糕。
原本,她一直期望能为他做些什么,但她只是不断地惹麻烦。
可是这种事也能算“麻烦”吗?她真的能这么厚脸皮地接受子曜哥哥的温柔,当他的新娘吗?一无是处的自己实在配不上他……
夏羽心仰首面向莲蓬头淋着,脑中思绪极乱。
她一定是个很自私的人,否则她就该坚持离开,不管子曜哥哥说了什么都一样;但她就是想待在他身边,所以她还是不顾羞耻地留了下来……想到这儿,她就开始奋力洗刷自己,仿佛如此就能让自己变得洁净些。
她洗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关上水、披上大浴巾,从蒸气满溢的浴室中出来。
“我以为你打算永远不出来了。”阎子曜穿着浴袍坐在床上看着她道。他也冲了澡,想冲去自己一身的怒气,但她实在让自已等了太久,所以他干脆直接到房里头等,他担心她单纯的脑袋万一一个想不开就糟了。
“啊呀——”夏羽心吓得惊呼了一声。
她原本正偏着头擦拭湿发,根本没发现床上坐了一个人;现在的她十分容易受惊吓。但看见是阎子曜后,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慌张地将大浴巾裹住自己。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要在客厅等她吗?
阎子曜看着她惊慌的模样,只是一语不发地到浴室里又拿了一条毛巾来替她擦拭还滴着水珠的发丝,动作就像个宠溺最亲爱的人的男人般。
当他这么做时,夏羽心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低着头,但胸口里好像有种好酸好酸的东西开始蔓延,然后,豆大的泪珠子啪答啪答地就掉落下来。
为什么子曜哥哥要对她这么好,她不值得,她已经被其他男人……
“好了,不要一直哭,过来,我替你上药。”说着,他又拥住她轻软的身子一把抱至床上。
夏羽心坐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他轻柔地为自己涂药。当他的大掌抚过她的伤口时,那一阵阵的痛与她心底的悲伤联结,让她的泪珠子更抑不住地滴落,可是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看着、看着。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她一再地问。
如果她还是纯洁的,此时她一定会感动得流泪;当然,现在她也是满脸的泪水,但这却是羞愧与心痛的泪水,她多希望所有一切都只是场可以醒来的梦魇。
“OK,处理过应该就不会感染了。”阎子曜替她上完药、阖上急救箱的盖子后,才抬起头来看着她,只见她脸上挂着两串小小的泪河。“别哭了,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再想。”他上前用拇指擦拭她的眼角,注视着她苍白美丽的泪颜。只是这样看着她,他就感到心疼与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