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苹听完之后有些不悦的神情,但向培华只是对她微笑,然后转身看了右然一眼之后离去。
那细长的背影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罗右然直觉地不喜欢这个男人。尤其他多少已经听出那人话中的涵意,他应该就是当初庄苹离开家的最主要的原因吧?
向培华走后,庄苹的脸色一直略显苍白而不快乐。
右然体贴地模模地的头,替她拨开额前的刘海,伸手舒展她的眉心,温柔地说:“需要谈一谈吗?”
庄苹抬起脸望着右然,有些歉然地说:“那个人就是向培华,我爸爸最得意的学生和心目中最佳女婿的人选!”
“我知道!”右然一点都不惊讶。
“我……我并不……”庄苹想解释,右然却阻止了她,将手指轻放在她唇间,抢了她的话:“庄苹,他是谁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我们的心中只要有彼此那就够了,只要我们对彼此的爱坚信不移,任何外在的力量都是可以克服的,如果你答应,我想应该是我去拜访你爸的时候了!”
有一种感动与窝心暖流流过她的心间,庄苹的泪水悄悄地滑下了脸颊,她真的不悔,且深信自己的选择,她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爱他。
右然亲昵地揉揉她的头发疼惜地说:“傻丫头,哭什么?不想嫁给我啊!”
庄苹娇羞地把头埋进他的怀中,她已经找到今生永远停泊的港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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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欣桐整个身子倚在落地窗前,双手环抱在胸前,笔直的长发披在肩上,白色的家居袍裹住她的身躯,她的眼神迷蒙无助地望着远方。
午后的T市,今天是略显暗沉的阴天,就像她的心情一般,灰蒙蒙的,提不起劲。
从向培华羞辱她的那一天起,韦欣桐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足不出户,连酒廊的班也没去上。
答录机里一通又一通的留话是催促她上班的留言,与她熟识的同事已十之八九猜中了她的心事,在答录机里劝她看开、想开,与她谈着值与不值的观念问题。
怎么平日里不甚交心的同事都比那付出深情的男人更具温情呢?欣桐不禁怀疑那男人是铁石的心肠或是流着冰冷的血液。
值与不值哪里有一定的界限与衡量的标准呢?
但她是彻底的心碎了!
开始,她想过自杀这个问题,但一想再想,她为什么要为他舍弃自己的生命?她已经舍弃了青春,难道连命也要赔给他吗?
杀了他吗?但这样悲伤会更深沉的!自己也将陷入万却不复的深渊,这又何必!
她的心底一直浮现庄苹与那年轻男子幸福喜悦的神情,他们是相配的,他们是应该在一起的,不该有人将他们分开。
她又想到了向培华,她知道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个性,她想到庄苹,那纯善的笑靥,她由衷地希望她能幸福。
依偎窗前的韦欣桐在心底作了一个决定,她要为庄苹的幸福尽一点心力。
望着那灰蒙蒙的天空露出一丝丝的阳光,此刻,韦欣桐的心底也少了那一层又一层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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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的那个刹那,庄自胜认为那是一通恶作剧的电话,他想把电话挂断,但那个女人的声音是坚定的,是一种不容质疑的稳定,以他多年的行事经验,他无法不听完她的话。
他更不敢忽略那女人声音之中的那种悲伤和绝望之后所产生的勇气。
币下电话之后,庄自胜点燃一根烟,靠在椅背里,对自己看人的能力也打了个问号。
他老了吗?目光不再锐利、审思不够清晰了吗?
是不是这些年来他失去了自己的内心,所以才看不清?
但无论如何,他是决定去会一会这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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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阳明山的一间茶艺馆中,已经有些清幽的客人们来享用山泉清凉的水所泡出一壶壶甘醇的茶香。
庄自胜依约来到这间茶艺馆,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那间包厢门口。
门前摆着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他想不出这双鞋的主人应该是怎样的一个面容,门轻拉开,一个身穿素净白衣的长发女子已在座位上烧水沏茶。
他有些愕然,经他初步的调查,他知道她是风尘女子,但为何她拥有这般月兑俗的气韵呢?
那女子向他颔首微笑着说:“请进!庄先生。”
庄自胜月兑下鞋子进入包厢后,坐在她的对面,那女子遍上已沏好的茶让他品尝。
“这是金萱,相当甘醇。”她对他说。
庄自胜也是品茶之人自然懂得,他望了她一眼开口说:“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韦欣桐,你若不见外可以喊我欣桐,再怎么算我也是您的晚辈。”她相当客气。
“欣桐,我想你应该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吧?”庄自胜卸下平日的严肃,露出难得的温和。
“大部分的事在电话中我已经说过了,我和培华是青梅竹马,这十几年来我们从没有离开过对方,他念大学的一切支出是我在酒廊上班赚来的钱,他现在惟一的目标是名利权势,而你及庄苹是他的跳板。”欣桐说。
“他离开你了?”自胜问她。
“他在很多年前,心就不在我这儿了。他已被利欲熏心,什么都不重要了,但我依旧愿意等他,等他回心转意,但现在我相信这是不可能的了!”欣桐回答他。
“那么你得不到的也不希望别人得到?”自胜问。
“我看过您的女儿——庄苹,她很善良可爱,我想任何人都会喜欢她吧!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非常喜欢她,我希望这样可爱的孩子能在人生中得到真正使她幸福的感情,培华绝不是她最好的归宿。”
“你看过庄苹?!在哪儿?”自胜急切地问。
“庄先生,庄苹现在很幸福,我想你若看到会感到欣慰的。”欣桐又想起他们那个幸福的画面。
“她在哪儿?”
“她在阪神百货内的一间花坊工作,和她所爱的男人过着平实的生活。”欣桐告诉自胜。
他只有一刹那的感动,但欣桐已察觉出来。
“如果您爱她,就该尊重她,她是个乖巧的好女孩,你应该信任她才对!”
自胜望着欣桐,这女孩太敏感纤细了,究竟多大年纪?
“欣桐,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八岁。”
“你念书到什么程度?”
“只有高中毕业。”她的态度依旧不卑不亢。
“你喜欢念书吗?”
“喜欢!”
“如果现在让你念书,你会觉得自己年龄太大了吗?”自胜心底有个月复案已成雏型。
“当然不会,事实上这几年我已经存了一笔钱想出国进修,重新开始。”欣桐想月兑离那个五光十色的环境。
“我们谈个条件吧!”庄自胜说。
“什么?”欣桐有些纳闷。
“如果你不嫌弃,我想收你做干女儿,至于出国念书,我会为你全权负担,但有件事你要帮我。”自胜说。
这事来得突然,欣桐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相信你会有一个新的未来。”庄自胜对她有绝对的信任。
韦欣桐感动得想要落泪,“谢谢您!”
“只要你不嫌弃。我想就麻烦一些,就当是认养你吧!手续是复杂些,但你的身份不再是孤儿,你会有一个爸爸和一个妹妹,不知你是否愿意?”
“我……我……”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说出:“愿意!”
自胜拍拍她的手背说:“惟一的条件是你必须出席我的生日宴会。”
欣桐不解地望着庄自胜。
“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自胜露出属于父亲的笑容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