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阪神百货的一楼,得到这位于角落的一方,是不容易的,罗右然是请父亲出面,透过他的面子才得到这个黄金店面的。’其实他的野心也不大啊!他只不过想在这个角落经营自己的梦。罗右然学的是园艺,对花卉植物情有独钟,在这个小铺子内,除了供应各种花卉、小型的盆栽之外,店铺的另一个角落还陈设着各种可口精致的进口巧克力和小卡片。
基本上,这是一个梦幻小铺,有各种情分的感情在这个店铺内,可以是亲情,可以是友情,可以是爱情。恣意任你发挥自我的感觉。
店铺内是橡木的地板,有各式各样的花卉躺在花筒中。冷藏柜中有较需珍视的花卉,而另一边的陈列柜上,在粉红色的丝缎及蕾丝纱中,那些美丽的巧克力正躺在那些梦幻的丝锻里,让人垂涎。
当然这绝对会吸引顾客上门,但会不会购买,似乎就必须靠这位店主的功力了。罗家上上下下对这个铺子寄望不是很大,原因是对罗右然做生意的能力感到怀疑。
这个未经世事的少爷,要卷起袖子做个花卉工人兼店员,说实在话,没有人看好他。
他自己倒是自得其乐,执着于其中。
他是有个不错的家庭,父亲是建筑界名人,他从小到大备受呵护,恣意做自己的事,生活悠然自得,不知现实的压力,不过自从念完大学后,他的确改了不少,所以才有这种念头出来创业,不过一个男人开花店的确有些诡异。但是一个美男子开花店那又另当别论了,以今天的情况而言就可证明。
罗右然穿着粉红色的衬衫、浅色牛仔裤和白色球鞋站在他的小铺子前,带着他那亲切的笑容,对每个来参观他铺子的客人微笑。
他是个亲和力强又俊秀的男孩子,他的笑容和那明亮的眸子教人难以拒绝。
“请进来参观!”
“谢谢你的赞美!”
他的礼貌也教他的客人感到备受尊重的感受,第一天开幕,说真的,他已经有种忙不过来的感觉了。
罗右然有种难言的成就感。
真的得考虑请个帮手,他想。
“喂,先生!请问你海芋的花语是什么?”一个娇弱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喔,代表希望。”右然抬头看一眼旁边的女孩。
问他这句话的女孩就长得如朵小小的玛格丽特般淡雅宜人,罗右然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清新婉约的女孩。
她穿着雪白短袖的短洋装,白色凉鞋,一双笔直的腿。她并不高,但四肢纤细,一头又直又长的乌黑长发如瀑披肩,一双清灵的大眼睛也正盯着罗右然看。
庄苹看着眼前这个干净清爽的大男生,实在好奇:他,究竟是工读生,还是老板呢?一个男生穿粉红色衬衫实在很诡异,还有她觉得男人应该是很阳刚的,怎么会喜欢花花草草呢?而且他长得这么有朝气,应该是属于阳光下的男孩嘛!怎么会……
“玛格丽特!”他喃喃自语。
“啊?”庄苹听不太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喔,没有,”右然发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模模自己的脑袋说:“我觉得你像一朵玛格丽特!”
“啊!”庄苹又是诧异,因为没有人这么形容过她,不知算不算恭维。
“哦,你别理我,我常常自言自语的,你需要什么吗?可以进来参观。”右然恢复了生意人的客套。
“请问你一下,你负责卖花,那你会包装花束吗?”庄苹再问。
“会啊!这儿一切都由我负责啊!”右然的回答又教庄苹诧异,这个男生不仅只会卖花而已。她不相信,立即挑了一束海芋交给他。
“帮我包起来!”她对他说。
右然接过海芋,先用淡紫色的玻璃纸包上第一层,海芋伴着淡紫色的玻璃纸,显得更加生动了,然后他再用白色纱纸包上第二层,最后打上淡紫色的蝴蝶结,他三两下就完成了这项工作,似乎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接过海芋,庄苹总算相信这个男孩的实力了。
庄苹付过钱之后对右然颔首一笑,对这个男孩说声再见。
她捧着花束,走出阪神百货,一辆白色的宾士立刻朝她开过来。
“小姐。”门打开,一个约莫三十岁的中年男子走出来。
“你们怎么来了?”
她的语气并不是很高兴,斜睨着眼看那男人一眼。
“先生要我来接你。”那男人是一派冷漠。
庄苹不情愿地上了车,眼神停留在手中的花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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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豪华的宾土驶进这幢宅院中,黑色的镂空雕花大门自动开启迎接车子驶来,映人眼帘的是左手边的一片青绿色草坪,右手边是一个温室的花房。
而白色的两层楼豪华房舍矗立于前,车在门前停下,这建筑物有些类似哥德式的建筑。庄苹推开车门,径自下车往屋内走去,根本不理会车内的那个男人。
“小姐,你回来啦!”园工老刘向她打招呼。
庄苹把花递给老刘,“你看看,漂亮吧?”
“你怎么去外面买呢?你若喜欢海芋,到后山采回来就可以啦。”老刘觉得庄苹挺奇怪。
“哎呀!苞你说也说不清楚,反正你把它插好就行了。”庄苹向他交代。
“先生找您,他在书房。”老刘向她使个眼色,冰雪聪明的庄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庄自胜,律师界的名律师,也就是庄苹的父亲,庄苹自小没有母亲,自胜对庄苹疼爱呵护有加,凡是她要的自然都依着她,但庄苹并未养成娇纵的个性,这都是因为她自小就爱植物、花卉。
庄苹朝二楼走去。
她大概知道父亲要找她谈什么,一定是关于那个讨厌的高个子——向培华,也就是方才那个车子里的男人。
他是父亲的得意门生,也是事务所的得力助手。当然,父亲的用意她是清楚的。只是庄苹和那个白鹭鸶真的完全不来电啊!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强求呢?她真是不解。
轻敲书房房门,庄苹其实不想面对父亲,但她是不能逃避这个问题,轻推房门进去。庄自胜坐在他那张大书桌的后面,看见他那如小粉蝶般的女儿进来,立到露出笑容。
“苹儿,培华接你回来的吗?”
“爸,你可不可以不要叫向培华成天跟着我?”庄苹娇嗔地向庄自胜抗议。
“苹儿,培华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他陪着你我也放心。我甚至希望你们能培养一些感情呢!”自胜打着如意算盘;
庄苹简直无法苟同父亲的想法。她不假思索地立刻反驳道:“他对你而言是不错,因为他是你的得意门生,但并不代表适合和我做朋友,再说,我要什么朋友应该由我自己决定,难道我连交朋友的自主权都没有吗?”
庄苹情绪甚是激动地顶撞着庄自胜。
庄自胜有些错愕,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个自小柔顺乖巧的女儿从来没听过她大声说话,怎么这会儿竟如此顶撞他。
他这么疼她、爱她,为了她的幸福操心,一心只想为她找个合适的伴侣,接续自己对她的那份爱,继续保护她、疼爱她,但这么费心竟被她如此顶撞。
向培华哪里不好?他向上、积极,不多话,必定是个负责任的好丈夫。一想到这儿,庄自胜阴沉着一张脸,语气铁定地对庄苹说:“我是你爸爸,我知道什么对你才好。培华不是只当你的朋友,而是你的丈夫!”
听见父亲这么一说,庄苹的脸色立刻转为惨白,她大声的抗议。
“不!你不可以这么做。”一向温驯的庄苹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她不相信父亲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