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韩蔓婷只觉得自己好幸福,在她年少的心中默默期许自己也要插班考上大学,跟蓝天阅一起作对人人称羡的校园情侣。然而事实却是,只有三个月,蓝天阅就有了新欢,而且当她捉奸在床时,蓝天阅竟说:“你来得正好,东西收拾一下吧,她明天搬进来跟我住。”
韩蔓婷没有哭闹不休,她看着蓝天阅床上那陌生女孩听到自己可以搬来同住后兴奋地搂住蓝天阅的样子,心中充满恨意,她告诉自己,总有一天要让蓝天阅后悔,总有一天,她会将他要回来。
她回过神,看着蓝天阅说:“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保证能让你享尽艳福,吃尽叶雨蝶的豆腐!”
“这才是可爱的女人嘛!”蓝天阅笑着回到了床上,吻上韩蔓婷,韩蔓婷全身顿时都失了力气,软软地任由蓝天阅摆布。
虚幻里,她想起与蓝天阅分手后,自己曾是如何地不甘心,她拼命念书,考上了全台湾第一的山海大学,为了报复蓝天阅,她更是将海大的篮球队队长任语收服在她石榴裙下,只不过,这一切的用心,在蓝天阅的眼中,根本像一根细针落在茫茫无边际的大海中,不动不痒,更无法激起任何涟漪。
后来任语被蓝天阅撞成瞎子,韩蔓婷还以为是蓝天阅维于产生了妒意,她期待地打电话给他,没想到竟然换来蓝天阅的冷然的嘲笑,说她的姿色配一个瞎子刚好。韩蔓婷又急又伤心,但却依然执迷不悟,当她遇到了湾扈大学篮球队里的柯中杰时,就决定故计重施。她以为如此下去,总有一天会让蓝天阅有所行动的吧。
蓝天阅用力咬着她的颈,痛得让韩蔓婷一下子回过神来,她张开双手,紧紧地搂住压在她身上的蓝天阅。
“雨蝶姐姐,接吻是什么感觉呢?”
听到陈晓苹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维德国小三年甲班全班都哈哈笑了出来,叶雨蝶脸上一阵红。学妹临时请假,这两周她代为出团辅导小学生,已经有一年没有站在讲台上,叶雨蝶面对着一张张童稚的脸庞,真是让她由衷地没辙。
她清清喉咙:“晓苹,现在在上英文课,接吻的英文单字是kiss。”
全班听了,笑得更大声了,陈晓苹又说:“可是原来上课的姐姐都会回答我们的问题耶。”
看着陈晓苹天真的表情,叶雨蝶不禁暗自叹息,学妹还真是尽职啊,真不愧是青服团最受小朋友欢迎的榜首团员,叶雨蝶实在无奈。“好吧,你们想知道接吻的感觉是吧?”
全班一致用力地点头,完全没有刚刚还在上英文课时死气沉沉的样子,一下子全都挺直腰杆,竖直了耳朵。
“你们谁有过接吻的经验啊?”
没有想到雨蝶姐姐会这么问,大家你看我看你,有一个声音突然喊着:“吴冠聿一定有!”
声音一落,大家不约而同看向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男孩,只见他白女敕的脸庞刷上一片红,嗫嚅着说:“我没有接过吻啦……”
全班更乐了,陈晓苹又说:“雨蝶姐姐,吴冠聿常常收到别班女生给他的爱慕情书喔!”说完,只见吴冠聿连耳根子都红了。
叶雨蝶看着大家忙着讨论吴冠聿是否接过吻而忘了最初的问题,正得意着自己不着痕迹地四两拨千金化解了要回答尴尬问题的危机,谁知,陈晓苹又开口啦:“雨蝶姐姐一定接过吻喔!是什么感觉啊?”
现在的小孩子是怎么啦?外表一副清纯可人,说出的话却针针见血。然而被她这样一问,叶雨蝶脑中闪过前几日在任语住处中的画面,她的唇犹然深刻记得那噬人魂魄的吻的美妙滋味,她陷入一阵沉思,不过面对这么多期待答案的小脸,她赶紧将自己的心思拉回现实。
可是,该怎么回答呢?
说也真巧,大概是上帝听到了她的祷告,有一个声音从教室外传入,解了叶雨蝶的窘境。
“接吻就是两个人将彼此的爱从双唇中互相传递,你不只会感受到软软的嘴唇,重要的是将真心的感觉藉由接吻告诉对方;如果两个人相爱,接吻时,全身都会像是触电一样喔,所以啊,不喜欢人家,就不可以随便玩亲亲,因为这样是不尊重对方与自己,也不尊重爱,同时,接吻的感觉也会变质喔!知道了吗?”
包括叶雨蝶,所有人全部都转头看向靠在教室门边的这位大哥哥,听完他的一席话,小朋友全都做出一阵肉麻恶心的表情,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讨论起自己的一套“接吻经”。
门外的人微笑着,轻轻地向叶雨蝶打了个招呼:“方便谈谈吗?”
这人叶雨蝶见过一次,是任语年轻有为的哥哥——任申亚。
苞着任申亚一同走到了校园里的操场,任申亚先开了口:“有吓一跳吗?我会来找你。”
“嗯,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谁,还有知道我在这里呢?”
“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吧!”
任申亚笑了笑,叶雨蝶发现他有着跟任语一样好看的笑容。
“我知道你去看过语,是他从前的同学,我有事想请你帮忙,是关于语的事。”
叶雨蝶很惊讶,她忙问:“等等,你怎么会知道?”
“你不用担心,”任申亚笑得更深了。“没有人调查你。是这样的,从我弟弟眼睛看不见之后,我们派了一些人日夜守在他住的那栋大厦附近,同时也与大厦管理员们保持着很密切的联系,目的是保护并照顾我失明的弟弟。送语到湾扈大学球赛的那天,离开后实在无法放心的我请了一些人暗中跟着我弟,而你在送他回去时,不是也在大厦访客名单上签了名吗?”
“原来是这样。但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同学?”
任申亚又笑道:“是我母亲,当她问起我那天是谁送语回家,我说了你的名字,没想到她还记得你,说你们曾是同班同学。”
“啊,没想到伯母会记得我。”叶雨蝶有些吃惊。
“我妈咪的记性可是没人能比喔。她说她那时第一次到高雄看小语,同学们还叫了你,以为我妈咪是找你。”任申亚说。
“伯母连这个都记得啊。”叶雨蝶伸伸舌头,深感佩服。
两人走到树阴下,任申亚就弯腰坐了下来,看着穿着昂贵西装裤却平易自然的任申亚,叶雨蝶充满好感,索性也坐了下来。
“我今天找你,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不知你能否帮忙劝劝语。他的失明给我们家带来很大的打击,偏偏他又固执得不肯告撞伤他的蓝天阅,没有语的主动出击,律师说胜算不大。”
“语不肯告蓝天阅?”
“很奇怪吧?”任申亚眼光望向远方。“他居然说是自己没实力,输了球赛,不需要诉诸法律来讨回公道,他实在是太好胜了。”
“这不只是输球的问题,他失去的还有一双眼睛啊!”
“是啊,我也不懂……”任申亚苦笑。“所以来找你劝他。”
“我很想帮你,可是却怀疑我对任语的影响力。”叶雨蝶有些沮丧。
“会找上你不是没有原因的。”任申亚意味深长地笑了,嘴角扬起,十分迷人。“那天,你送语回家,还买了晚饭给他,对吧?”不用问,消息自然又是来自那些在大厦楼下守着任语的人。任申亚继续说道:“语自从失明后一直反抗着任何人对他的照顾,他不想象一个残障的人般被对待。我母亲一开始天天替他将饭菜送去,他从来没有留下妈咪一起吃饭;而你,却能待在他那里,看着他吃完晚饭。”任申亚轻轻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当然是没有看到你是否真的一同与他吃了晚饭。我只是想说,除了韩蔓婷,你是第二个在他失明后能让他安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