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在这时候醒来了,‘阿姨?’
‘妍妍!’深雪握紧她的小手,那里余存的,仅剩一点温暖。
‘阿姨,你来了,妍妍好高兴!’她露出虚弱的笑容,令人为之鼻酸。
‘不只阿姨,叔叔也来了上是欧阳叔叔。’
‘欧阳叔叔,你好……’
欧阳极一点不避讳地拉住她的手,‘妍妍,快点好起来,叔叔带你出去玩,你想到那里都可以哦!’
‘真的吗?妍妍要去……一定要去!’
身为母亲的深云不忍心再看,只好将脸转过去。
而看在欧阳极和深雪的眼里,却是更加深他们的决心,他们不能让妍妍死,只要还有希望,就绝不轻言放弃。
谭铃要下班前,看到黄政岚还埋首在报表堆里,不禁觉得好笑。
‘喂:’她敲敲他的桌面,‘还不下班?’
这下换黄政岚头也不抬,‘老板交代下来的报表还没整理好,不能下班。’
谭铃摊摊手,‘加油罗!’
她没有直接回家,她到实验室,检查新药制作的进度。
‘谭经理,这到底是什么药?为什么这么十万火急?’有一个较资深的员工问她。
为了赶制新药,她要实验室的人加班,独立作业先按配方做出成品,但为了保密,新药的每一个组合成份都由不同单位负责,实验室里的人谁也搞不清楚他们在做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做就是了,别多问。’她冷冷地回答,离开实验室。
开车的途中,她就不停地想,为什么欧阳极交代下来的事情,她就非要照办不可?
他说要尽快,她就让她的员工们加班,从认识以来,欧阳极全盘地掌控着她,她是一个为爱而活的女人,结果在这无望的爱情里根本找不到出口。
另一边,同样有个为情所困的女人,她的境况也许没有谭铃的偏激无望,但在两个男人的中间,她一直无法站稳自己的脚步。
※
艾妮曾经以为李建廷会是一座桥,一座渡她走过情感低潮的桥,但她发现自己走不过去,因为她不断回头,一望再望,即使有桥,也无法渡她踏过脚下的滚滚大浪。
‘你怎么都不吃?’李建廷纳闷,。这家义大利餐厅的方饺很有名,你不喜欢吗?’
艾妮低头看着盘中几乎未动过的方饺,仍然心不在焉。
李建延开始谈些自己的事,。这次我回家,提到你,我爸妈说,有空请你到我家吃饭,我说还不到那时候,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
放下手中的叉子,艾妮突然说,‘对不起!我不能到你家吃饭。’
‘当然不是现在,等我们再稳定一点……’李建廷显得有点惊慌。
‘上次我们在我的店门口遇到的那个人,你记得吗?’
艾妮决定全部说出来,不这么做的话,只会越来越纠缠不清,无端再让另一个人受到伤害。
‘他是我之前的男朋友,是我主动跟他分手的,但是’
李建廷赶紧接着,‘但是你也要给我机会,再多一点时间的话……’
艾妮摇头,她已经很清楚了,再多时间改变不了什么,她的心其实从来没有离开过关弘人。
‘对不起……’说完,她一口气吃完盘中的义大利方饺,将空盘推到他面前,‘其实,我不敢吃起司。’
※
屋子里四处摆着纸箱,原本就大的房子显得更空旷了。
深雪正踮着脚,试着要从柜子上拿下东西,欧阳极看了,连忙阻止:‘很危险的,你不要乱动,到旁边坐好!’他板着脸说。
‘让我帮忙嘛!’深雪拉着他的袖子,‘我一个人没事做,很无聊的……’
她一撒娇欧阳极就拿她没辄,‘那你好好坐到那里去,帮我封箱子。’
欧阳极打算离开这栋宅子,他们现在正在忙着打包,其实这些不需要他自己动手,只是他不玩电脑,只好找些别的事做。
‘我们要到那里去?’深雪一边拉开胶带,一边问。
‘你说呢?’欧阳极反问,‘你想到那里,我们就到那里。’
‘嗯……’深雪偏着头想了很久,‘我想到一个小地方,看得到海,也有山,孩子快乐地在那里成长,回家以后,我可以教他数学……’
欧极马上接着,‘那我可以教他电脑!’
深雪瞪他一眼,‘电脑还是要学,不过可别教他坏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欧阳极笑着,‘看看你,越来越有妈妈的架势了。’
‘我希望教养出’个有礼貌,又善体人意的好孩子。’
欧阳极补充,‘还要有一流的能力,和坚强的意志。’
两个人好像鸡同鸭讲,各自为孩子想像着未来。
深雪模着已经微微看得出形状的肚子,那里是一个新生命,也是他们的新希望。
‘你觉得,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因为他们都是从你的肚子里跑出来,是我们的骨肉。’欧阳极揽着她的肩,在这一刻,他觉得好满足,世上再多的金钱权力,也比不上如此美妙的感觉。
深雪也想忘记一切,暂时享受这难得的欢愉,但,军方会放过他们吗?还有妍妍,至今新药还没有拿到手,妍妍还得在生死边缘挣扎,他们真的能说走就走吗?
她突然感到一阵惊心,她觉得自己和欧阳极其实不配得到幸福,她选择和欧阳极在一起,就要陪他一起赎罪,很多很多曾犯下过的错,不论是直接或间接伤害到别人,他们都难逃其责。
这眼前的一切是如此平静,难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必心新药的制作进度,谭铃早早地来到办公室,没想到她的秘书比她先到了。
‘这么早?还有一小时才上班呢!’谭铃看了看手表,她注意到他的西装,‘你的衣服没换过?’
‘我还没回家,整夜在这里。’黄政岚回答,将最后一笔资料键入,他将列印出来的大叠报表推到她面前。
‘我完成了。’
谭铃看也不看,‘拿到回收纸那里去放吧!’
黄政岚错愕,‘这’
‘恭禧你通过我本人的恻试,你可以留下来为我工作了,以后都要像这样认真哦!’
‘谭经理’黄政岚还想说什么,却被实验室来的人打断。
‘谭经理,请你到实验室一趟,新药完成了:’
谭铃非常高兴,‘我马上过去!’
谭铃走后不久,雇用黄政岚的谭文到办公室来。
‘你的老板呢?’
‘急急忙忙到实验室去了。’黄政岚答道。
谭文有些在意,谭铃最近不晓得在忙什么,她的实验室就连谭文也不许进入。
‘对了,你的老板如何?够凶吧?’谭文打趣道。
‘还好。’黄政岚故作轻松地说。
‘你可得好好帮她,要不然我还要再替她找新秘书就麻烦了!’
‘是,我会好好记住谭先生交代的话。’
谭文看着谭铃的办公室门口,‘我到里面去一下,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你老板回来了,通知我一声。’
‘是。’
谭文开门进去,他想找出谭铃的秘密,动作一定要快。
这天晚上天气很坏。
风呼啸吹着,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打电闪电不绝于耳,从窗外望出去,海浪高卷起来,然后重重拍向沿岸,一切景象彷佛世界未日一般。
谭铃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药罐,里头装着的,是人类对抗世纪绝症的新突破,那几颗药轻得不能再轻,它象征的意义,却是无可计算的重旦里。这些药对谭铃而言,也是最后的筹码,她虽然不知道欧阳极为什么要这些药,但这似乎对他很重要,只要她手握这些,是否一切会有转机?
大楼里已人去楼空,谭铃穿上外套打算离开办公室,她低头在口袋神找着车钥匙,一抬头却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