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挥了挥手,‘我们不需要!”关弘人压低了身子,‘贵公司目前最重要的资产是爱滋病新药的配方吧?’
‘嗯,那又怎样?’
‘一旦申请专利成功,是无法占算的独占利益吧?若是让“极光”给偷走,卖给别家药厂,或是干脆公布在网路上,成为大众资讯,那几千万研发的经费可就……’关弘人故意不把话说完,让总裁大人自己去想想后果。
‘好啦好啦!都由你们去做!只是绝对不准你们干涉我们内部作业。’
‘没问题!’两个年轻人拍胸脯保证。
‘我可告诉你们,这个新药配方,将来可是限量生产的无价之宝,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你们一定要给我保护好!”关弘人没听明白,‘是很难找的配方吗?为什么限量生产。”‘这是是市场经济最基本的一课,物以稀为贵,这个都不懂?’
这一回是陈家齐抢着问,‘那你们是打算高价出售罗?那没钱的人怎么办?’
‘那可就没办法了!我们又不是做慈善事业!’
‘你--这--’陈家齐气得快跳起来,幸好是关弘人拉住他。
‘就这说定,总裁先生,祝你新药上市顺利!我们先走了。’
一下了楼,陈家齐拍拍身上,想拍掉全身的秽气,‘真是岂有此理,干脆让“极光”偷走他的宝贝配方算了,枉顾人命,唯利是图,那有人这么做生意的?!’
必弘人很安静,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他。
他想到被害死的阿声、想到准备利用新药图利的商人、想到躲在暗处的电脑骇;谁善谁恶?谁是谁非?
而维护公理与正义的他们,他们在做的,又真的是正确的吗?
必弘人突然感到迷惑。
※
‘你今天好漂亮!’
欧阳极赞叹着,低下头吻走她唇上的蜜。
深雪穿着一袭白色的小礼服,领口、袖口及裙摆坠着小小的珍珠与钻石的流苏,如她的名字,像雪地里的精灵似的。
‘为什么要我穿成这样?’
‘今天我的朋友来为我庆生,我要把你介绍给大家。’
欧阳极也穿了一身三件式的西装,高雅的剪裁搭配他个人的气质,很难让人的眼光从他身上开。
‘还有,今天谭文也会来,可不许你再惹我生气。’
深雪乖顺地点头。
欧阳极满意地揽着她下楼,在耳边轻轻问着,‘今天我生日,你送我什么?’
深雪抬头望着他,晶亮的眼眸里,相映着欧阳极的意乱情迷。
‘我也准备了礼物……”他惊喜,‘真的吗?”‘嗯。”深雪点头,一朵嫣然的微笑在她脸庞绽开。
欧阳极简直喜出望外,她的笑容是多么多么珍贵,这表示她终于肯投向他……
对他而言,这已是最棒的礼物。
欧阳极心情极佳,满面春风地带着深雪周旋于众宾客之间。
‘你今天很奇怪,笑咪眯的,感觉好恶心。”谭文忍不住揶揄他。
“极的心情好也是应该的,他可是今天晚上的寿星呢!’谭铃走过来,揽住他的手,“极,我们好不容易又见面,介绍你的朋友们让我认识认识嘛!’
‘那寿星的女伴就暂时借我罗?’谭文半开玩笑地问。
谭铃把手抓得更紧一些了,‘好麻,极,陪我一下。’
深雪也小心翼翼地以眼神征询他。
‘去吧!’欧阳极欣然地将深雪交到谭文手上,从今晚开始,他决定要相信她、溺爱她、再也不欺负她。
谭文刻意地将深雪带离人群,他实在为她着迷,他有好多话想跟这个美丽的可人儿诉说。她是欧阳极一个人的,而他谭文能拥有的,是否真的只有这短暂的片刻?
他们站在靠海的露台上吹着风,深雪的衣裙在风里飞扬,可她的视线却只停留在海面上。
‘深雪……我、我们--’
‘我想香槟,’她突然开口,‘可以帮我拿来吗?’
‘当然当然,等一下哦!我很快回来!’谭文不疑有他,马上去找香槟。
‘咦?怎么你一个人?’谭铃有点诧异的。
‘我来拿香槟……欧阳极呢?”谭铃抱怨着,‘在那边和人谈事情……结果还是把我一个人撇下了。’
‘我还是快回去,深雪在等我呢!’
谭文拿着两杯长长的香槟杯回到露台,那里已经没有深雪的踪迹。
‘深雪……深雪?别开玩笑了,你快出来吧!’
谭文注意到围杆旁留下的高根凉鞋,手里的两杯香槟洒了一地。
他抱着深雪留下的凉鞋回到宴会里,找到欧阳极。
‘深、深雪不见了……”‘怎可能?’欧阳极难以置信,直到他看到谭文手里的凉鞋。
‘你在那里找到的?”‘在露台边--”‘深雪!”欧阳极冲到露台上,茫茫的黑色海面,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你在那里?你不能这样对我!深雪!’
欧阳极完全乱了分寸,只不停地狂喊,祈求上天这不会是真的,但愿这可怕的一切从未发生。
第三章
‘海里有人!”船上的人惊呼。
三、四个人都放下自己手边的事跑过来。
‘看起来好像是个女孩子……’
‘快点把她拉上来吧!’
‘这怎么行?’其中一个比较老成的开口道,‘来路不明的,万一是个偷渡客怎办?”‘偷渡客’三个字一被提起,大家都沉默了。
‘我看……让她上来吧!’
看那名落水者在海上载浮载沉,有人还是于心不忍。他动手去取绳索,‘再不快点,可是人命一条!’
‘算了算了,管她是不是偷渡,先拉上来再说!’
众人于是七手八脚地帮忙,当人被拖上甲板,大家都傻了眼:
月光下,她一张苍白的脸孔美得下似真,白色的衣饰闪着细碎的光芒,他们以为自己看到一个坠入凡间的落难天使,好一瞬间,谁都说下出话,直到‘好美的女孩子……”一个年轻人赞叹出声。
他的声音唤醒在场的人,大家的讨论更热烈了:
‘那里来的啊?怎么看部下像偷渡客……”‘看看她的衣服,那些是下是真钻、真珠啊?如果是真的,搞不好值个几百万!看得我眼睛都花了……’他边说着,手就伸了过去,他的同伴急急打掉他的手:‘别乱来!她好像快醒了!”所有的人于是都张大眼盯住这个神秘的落海女子。
深雪慢慢张开眼睛,眼前挤进好几张男人的脸。喉咙突然一阵急街上来的熷省?她咳出好几口的海水。
‘小姐,你没事吧?’问话的这个人想想不对,又加上一句,‘你听得懂我的话吗?”深雪下意识地一直往后缩到角落里,直到有人拿来一张毛毯给她,她将自己的身子整个藏起来。
‘小姐,你如果会说话--’
毯子里,她解开绑在腿上的金块,丢出来到男人们的脚跟前。
‘请、请带我上岸……”‘哇,发财了耶!’马上有人眼明手快地捡起金块,贪婪地看着她,他已经不怀疑她身上的衣饰是真是假了:‘小姐,要载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上岸,价钱很高的哦!’
其他见钱眼开的人想伸手去拉开她的毯子,没想到她还藏着另一样东西--看清楚她手里竟然拿着掌心雷,打着歪主意的人吓得退开。
另外有不想多生事的人开口制止,‘喂,你们不要太过份,人家都给钱了,好歹把她送上岸就是。’
终于大家都散了开去,留在甲板上的深雪望着茫茫的海面,心里也茫茫然,终于逃出来,可是她能去那里?她已经没有家没有家了……
剌骨的海风迎面呼啸,风里仿佛吹来欧阳极的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