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变了……
“少爷说的是,少夫人到底还是董家的女儿。”商承顺着他的话意道,接着又将话题带了回来。“少爷,少夫人到台南也已经三个月了,少爷不打算去看看她吗?”
韩炜闻言,眼神一变转为锐利,接着又放松了神情,戏谑道:
“你怕商伯会虐待她吗?”他差点忘了商承热心的个性,他会问到冷静是理所当然。自己在那一刻居然会有妒意涌上?
“少爷,我爸……我爸不可能会虐待少夫人的……我爸——”商承结结巴巴地开口,完全将韩炜的戏谑之语当更,还以为自己给父亲惹了大麻烦。
韩炜忍住叹气的冲动。商承凡事认真的个性,更是和商伯如出一辙。
“别说了,你听不出来我是在开玩笑吗?我比你还了解商伯,当然知道他不可能做这种事。”他打断他的话。
商承松了口气,但认真的个性让他马上又将话题转回冷静身上。
“那少爷有没有打算回台南呢?”
韩炜抬着眉,一句话也没有说地看着商承。
“如果少爷没有回台南的打算,那……”商承继续叨念着。“那有没有什么东西要给少夫人呢?过几天的周休,我打算回台南看我爸,可以顺便帮少爷带东西给少夫人。”
韩炜眯起眼,仔细打量眼前的商承。
商承就像人们口中所称的社会菁英;不到三十岁的年龄,却依着自身的能力,一路爬上总裁特别助理的职位。
外表不差,口袋也有一些钱,为人热心又体贴……在公司女职员的眼中,是个一等一的金龟婿。
这样的人出现在冷静的面前……
生活封闭的冷静,很少遇到这种热心的男人吧?
他知道依商承的直爽个性,是不可能对冷静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生活单纯的冷静,会不会误解他的热心,进而对他倾心呢?
韩炜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商承冷汗直流地看着少爷。
他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少爷先是专注地打量他,接着又表情怪异地看着他,现在居然面露杀气……
天啊!谁能告诉他,他到底说错了什么?
“商承。”韩炜低声地唤道。
“是。少爷有什么吩咐?”商承无限惶恐地回应。
“你说你有多久没回台南了?”韩炜隐含深意地问道。
“两……两三个月了。”
“那我呢?我有多久没有回去看小想及商伯了?”
“五个……不,是六个月了。”商承确定地回答。少爷除了过年时回去一趟外,后来就因繁忙的工作没有再回去了。
“嗯!你说说看,三个月与六个月,哪个比较久?商伯会比较想看到你,还是比较想看到我?”
“当然是……是……是少爷。”商承垂头丧气地道。凡事以工作为先的父亲,自然对少爷的重视,多于他这个三天两头电话热线的儿子。
“那你觉得谁比较适合回台南?”韩炜一步一步引君入瓮。
“是……是少爷。”商承低垂的肩,这会儿垂得更低了。
“我的工作繁忙,恐怕抽不开身……”韩炜刻意停顿语气,商承自动自发地走进陷阱。
“少爷的工作,我会尽量帮忙。”
“排定的会议……”
“副总裁会接手处理,少爷不用担心。”
“客户那里……”
“少爷去度迟来的蜜月,客户不会棒打鸳鸯。”
“如果有突发状况……”
“我会马上通知少爷。我的办事能力,请少爷放心。”
“商承,你真是个好员工。”韩炜奖励地拍了拍商承的背。达到了目的,他的表情也不再故作苦恼。
“谢谢少爷的称赞!”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又落入少爷的五指山中,无法月兑困。
怎么在少爷身边磨了这么多年,还没办法磨成精呢!
***
冷静牵着小想,低着头专心地听他说话;小想半走半跳,手舞足蹈地说着话,两人相偕走进韩炜老家——
“爸爸!”
小想的惊呼,让冷静猛一抬头。
只见韩炜倚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直视着她。
“你……”怎么来了?话还没说出口,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说这话的立场。
“爸爸!”小想自冷静身旁冲到韩炜身边,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身上。“你好久没来看小想了。”
韩炜拉开微笑,眼中扬起暖意。
“小想这么大了,还要爸爸跟在身边吗?”他抚着小想的头,一手疼爱地拍着他的背。
“我很小。冷静阿姨说我只有五岁,还很小。”小想一反在冷静面前小大人的模样,回归小孩的天真。
韩炜抬头看着冷静,眼中有着嘲弄的笑意。
冷静低下头,闪避韩炜的目光。
“冷静阿姨说得没错,小想还很小。以后爸爸会常常来看小想。”顺着小想的话意,韩炜安抚道。
“公司……公司没关系吗?”冷静鼓起勇气开口。她希望他能回台北去,不要来干扰她的生活。
“公司有商承他们在注意,不差我一个。”韩炜轻描淡写地带过。带笑的眼睛,明显地看透冷静的心思。
冷静带着苦笑回应,对他的说法感到怀疑——
身为老板的韩炜不在公司,真的没有关系吗?
***
老板不在公司,真的没有关系吗!这只有身为当事人的商承知道个中滋味。
商承一脸苦闷地吃着便当,还得分神看着公文。
宇文宙抬头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拜托!这个便当已经很难吃了,你一定要露出个苦瓜脸,让我更难下咽吗?”
商承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头更埋进便当里,用他的头顶对着宇文宙。
“去!你也别把气发在我身上,韩炜到台南追老婆,不是你提的建议吗,”宇文宙瞪着他道。“你不是还大方地说,公司的业务你会一肩扛起吗,”
商承拿起卷宗,立在他的面前,完全阻挡宇文宙愤恨的视线。
“遮什么遮?就算你学鸵鸟把头埋进沙里,也改变不了‘自作孽’的事实。”宇文宙咒骂着。
商承低声地回了句,却因隔了卷宗,而声势微弱。
“你说什么?说大声一点。”
商承一掌拍掉面前的卷宗,火气十足地道:
“说你没常识!鸵鸟只是把头放在沙上,根本没有埋进沙里。”
“嘿!你很凶喔,你以为你在骂谁?”
“宇文宙!别以为少爷挺你,你就假装什么事也没有?要是我把你使计要少爷娶妻的事告诉老爷,你以为你能逃过一劫吗?”商承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道。
“你是什么意思?”宇文宙脸色一凛,一扫先前的幸灾乐祸。
他是不怕韩老爷,但怕的是韩老爷与他爸是多年的好友,要是韩老爷多嘴多说了两句,不只他的计划全然落空,他可能随即被拎回宇文家,继承那捞什子武馆。
“哼哼!我们是好同事嘛,所谓有福我享,有难同担,你看我为了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帮帮忙、尽尽朋友的道义,也是理所当然。”商承决定要死也要拉个来垫背。
他递了一叠卷宗送到宇文宙面前,笑容可掬地道:
“有劳了。”
“哼!算你狠,你就不要有把柄落到我手,否则就有你好看的!”宇文宙恨恨地夺过卷宗,咬牙切齿地道。
“多谢提醒,我会注意。”
嘿嘿,跟在少爷身边这么久了,虽然没办法成精,可是计谋他可是学了不少。
想整他?下辈子再来吧!
***
没有预期见到韩炜。
直到见到他,我才想起自己已经结婚的事实。离上次见面,已经三个月了,在三个月后突然出现的他,依旧是个见没几次面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