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虹的事就交给我,我会劝劝她的,或许她肯跟我去医院,你不要担心,放心地去工作。”纪菱在他的胸前用手指画着小圈圈,脸颊贴在他温暖的心窝处,聆听他平稳的心跳声。
“唉!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三个星期呢!”史展桓一个转身便将纪菱压在身下,托住她的头迎向自己,灼热的唇贴了上去;她的唇的滋味美好,身上散发出一股玫瑰花香的诱人芬芳,让他流连忘返。
当他们的吻结束时,他松开她;而她则腼腆的坐正身子,理理有些紊乱的长发,站起身。
“时间不早了,我明天一早还得去杂志社,你也早点休息。”
“你先去睡,我还有一些开会要用的文件需要整理一下。”
“不要太累了,晚安。”纪菱在他的面颊上印下一个晚安之吻。
“晚安!”在史展桓不舍的凝视下,纪菱抬阶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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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的沐浴完后,纪菱上床就寝。或许旅程过于疲惫,纪菱有些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浑浑噩噩的睡下后,却不断的出现恶梦。
恶梦中有跟养父母生活的片段,仿佛历历在目,养母冷酷的眼神、养父狰狞凶恶的表情,在她脑海中不断的交织着;她越用手去挥,他们的影像就越狰恶与凶煞,她死命的挥舞着双手,想要抗拒那可怖的胁迫。
突然,她又被养父推到地窖里了,那里又冷又阴暗,还有又脏又臭的老鼠在到处爬窜。
糟糕!蛇居然跑进来了,好可怕啊!不要接近我,走开!
谁来救救我!不要再把我开到地窖里了,求求你们哪!
“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纪菱痛苦的扭动着身体,泪流满面的发出哀号,泪水已将她的头发、枕头濡湿一大片,她一直不停挣扎的摇晃着头。
“纪菱,快醒醒!你在做恶梦,听到没有,这只是个恶梦,没事了!”史展桓被纪菱凄冽的哭喊声引来,发现她泪湿满襟的哭喊,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柔声的安抚着。
“展桓……是你吗?”她恍惚的抬起头,泪眼迷蒙的抚着史展桓的面颊,颤抖着双唇说:“真的是你吗:展桓……我不是在作梦吧?告诉我,不要让我每每梦见你,又屡屡失去你;告诉我,不要让我又活在绝望的痛苦中了……”
“是我、是我!你不是在梦中,你现在感觉的是真真实实的我,来!伸手模模看。”他把她的双手牵引至胸前,热切的说:“瞧!我是热的,不是吗?是有实体的,来!听听我的心跳。”
他将她的头贴进自己胸膛,“感觉到了吗?你再也不会失去我,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一步也不离开;我会守护着你,直到永远,刚刚只是个恶梦,忘了它吧!”
“不,那不是恶梦,那是我在内华达州天天上演的真实生活,不是恶梦啊!”纪菱激动的抓紧他的衬衫,皱揉成一团。
“老天爷,你到底给予纪菱怎样残忍的事啊!”史展桓坐入被褥中,将她整个人拥在身上,缓缓抚着她黑缎般的秀发,轻轻的在她耳际说:“说出来吧!纪菱,说出来会有助于你停止这些恶梦的,告诉我,纪菱。”
她抽噎了好一会儿,情绪渐渐在史展桓的怀中平息后,开始缓缓的叙述:
“养母是个性情孤僻而古怪的人,她的大儿子死于越战,所以她恨我的东方脸孔;小儿子死于意外,听说是让她关在地窖里吓死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恨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已尽力将分内的事情做好了,家事全由我一手揽下,但是她从来不放过我,总是用虐待的方式来折磨我,看到我害怕得发抖、惊吓得昏倒,她就一直狂笑。他们常常把我丢进地窖,不给我食物、不给我水喝,你知道吗?那个地窖好可怕,又冷、又黑、又阴森,还聚集好多的老鼠、蟑螂、蜈蚣,我怕得要死,也冻极了……”纪菱像是感觉到当时的寒冷般打个冷颤。
史展桓感受到她的战栗,更加用力的圈住她,柔声的说:“别怕,我在你身边。”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有一次,养母居然丢进一堆蛇,让蛇咬我,它们把我咬得好痛!我恐惧极了,怕死了,但养母却在外面看得一直不停的狂笑,那时我以为我会死,我真希望我就这样死去算了。”
“天啊!为何要纪菱承受这样的苦、这些罪过啊!为什么?”史展桓沉痛的将纪菱抱得更紧、更密。
“若是养母的折磨是无止境的痛苦深渊,那么养父的威胁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纪菱瘫缩在史展桓的身上,“养父自从我住进他们家开始,我每天都活在随时会被强暴的恐惧中,只要有男性跟我说话,甚至看我一眼,他就会用污秽不堪的字眼骂我,用丑恶的、毛茸茸的双手畏亵的在我身上抚模,我觉得好肮脏、好下流!
当我开始挣扎时,他就会给我重重的几巴掌,然后把我也关到地窖去。我宁可承受那几巴掌,或是关到阴冷的地窖去,也无法忍受他的碰触。还好在养母的监视下一直相安无事,但是到了我高中三年级那年,有一天养母上街买东西去了,养父把我叫到他房里,跟我说我的美国居留植批准了,拿文件给我看!我欣喜万分;没想到他却一把向我扑过来,开始在我的全身抚模,然后邪恶不堪的对我说:‘你该对这张纸做一些回馈吧!’。
当时,我恐惧的几乎昏倒,我不停的死命反抗,但是他一直挥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我恐惧极了,我一直躲、一直踢他、打他……都没有用……”纪菱说得泣不成声,哽咽的说不下去。
“不要说了!纪菱,我都知道、我都明了,不要再加深这道伤口了……老天爷是多么的残忍啊!”史展桓红着眼,大声的打断她的话。
纪菱的每一言、每一句都像把尖锐的刀划在他的心口上,让他的心不断消血。
“不,展桓……你让我说,如果你不让我说出来,我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有勇气对你说了,你让我说完。”纪菱不停滚落串串哀痛的热泪,但仍不打算停止。
“在我感到一切都绝望的时候,养母忽然回来了,在我落入虎口之前,因她的闯入而保住我的清白;但是她却发了狂般的拿扫帚打我,抓着我的头发拖我到厨房,用尽厨房里的各种重物,锅子、玻璃杯丢向我,不停的打我,我被她丢得全身伤痕累累。后来她忽然拿起尖锐的菜刀意图杀我,看到那锋利的刀刃,我竟然没有办法移动我的双脚。
就在她要向我扑过来之际,养父抱住了她,对我大声的咆哮:“贱人!快滚!快给我滚!”我在他的咆哮声中倏地清醒过来,我开始没命的跑,一直跑;但耳际却不断传来养母疯狂的怒吼声,她骂我婊子!我一边没命的跑着,一边想起了爸爸……若是爸爸看到当时的情景,他会是多么心痛、多么心酸啊……”纪菱失声恸泣,悲伤得几乎一度昏厥。
“他们怎能这么残忍的对待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啊!”想到纪菱以前是人人呵护的掌上明珠,生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差池,如今却承受这样不人道的折磨;这份椎心的痛楚,让他心疼的紧搂住纪菱,将她激动的身子搂进怀里,不停的亲吻她的头发、额头,以及布满泪痕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