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你知道我从来不看重你之前的外表。”他终于接通线路,开口说话:“我并不肤浅,你是明白的。”
“你的自信还是在啊。”
“但现在,我的呼吸已经被你夺去,我的眼睛……已经被你弄得神志不清了。”
“你很会对女孩子甜言蜜语,对不对?”
“不,我只对你甜言蜜语,请你相信我。”汪嘉骏情不自禁紧抓她的手不放:“我刚开始也很惊讶自己的改变,但只有对你,你让我改变得自然而然。小衣,我们不只是朋友,对不对?”这是他今晚最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兄台别急,待我想来——”她故意文绉绉,但转移不了他的注意力。她的小手挣月兑不了被他紧紧包住的大手,她的脸红了。
“请你相信我、相信我,我一心只想保护你,你不想讲的秘密,我绝不追究。因为我关心的不是你的难言之隐,我关心的是你本身。”他郑重地说:“绝对不是因为你今天看起来不一样。不论是粗枝大叶的你、故做土蛋呆笨的你,甚至是外型惊为天人的你……在我眼中,你的内在还是最美,所以不论外在哪种模样我都顺眼……从第一次撞到你开始,我就陷进去了,我已经……爱上你了!”
倪云裳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她惊讶得唇瓣微启。
“你不知道自己这样多性感,你再这样看我,我不保证管得住自己。”
他深邃的眼睛,紧盯住她的樱唇,不用言传早已意会。
“你可知道,其实今天下午,不!之前的每一次,我都想要对你……我已经得内伤了。”
她和他不禁笑了。
灯光摇曳,气氛浪漫。眼前的她就像换了另一个人似的,用餐优雅而且从容。他能肯定,她绝对是出身良好教养及家世背景。因为这种气质,这种举手投足是伪装不出来的。她怎能一下大剌刺地不拘小节、一下又如大家闺秀般举止得宜?
他已经迷惑了。她到底有多少秘密、多少面貌?但他的承诺言犹在耳——除非她想讲,否则他不再问。
眼前的美食根本比不上对面的美色。他还是有他禁不起考验的人性。
“你呢?小土蛋,我对你而言,是特别的男人吗?”
他最在意的问题还没解决呀。
“……”
“即使我是一厢情愿,也请你不用顾虑,告诉我。”他勇敢说。
“……”
“小衣,你回答我好吗?”
“你钱很多呀?拿来买狗食,阿旺至少吃撑二十次。”她突然冒出不相干的话,指指他完全没动的大餐。
她还是一样皮呀。说的也是,只怪秀色实在太可餐了。
“不够多,至少每天这样吃会破产。”他俊俏的嘴角扬了起来。
“这里真不是人来的,”她用餐巾轻轻擦拭唇边,说:“我们当然不只是朋友而已。”
她突然出其不意,害他一时掉了叉子,就怕刚刚只是幻听。看她的晶莹大眼认真盯住他,他屏气凝神就怕闪失任何一个字。
“——我们是‘超级好朋友’!”
哇咧,又在耍他了,真是败给她!
***
晚餐后,他们就近到幽静的大安森林公园散步。小衣一点都不知道她自己的魅力,沿路走来,每个男人都盯着她看,也不管她身边有男伴,或是自己身边有女伴。
“你真是一个聚光灯,所有女孩都盯着你看。”这正是他想讲的话呀!他们的心电感应真强。
“你在意吗?”
也许是气氛太美心情太好、相处的感觉太舒适,她……不想再闹了。
“是有一点。”
“而我是非常非常在意。”
汪嘉骏帅气无比的脸庞,俯视着她不放。
两人已经走到无人之处。
树影斑驳,凉风徐徐,但两人的脸都热了。不论土气或漂亮,她为何能始终存在这么清纯可爱的感觉?他的心已经渴望她到痛的地步了。
他仍然是按捺地说:
“为了公平,你也可以考我试,而且不限题型及题数,我还自动做模拟题库送给你,如何?”他清清嗓子:“小衣小姐,你好。我是汪嘉骏,台北人,三十二岁,未婚;是震宇科技部部长,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博士……这些我想以你的神通广大、来去自如,应该老早就知道了吧!”
他对她温柔地笑着。那笑容有了解、有体贴,令她心醉。
“然后再奉送高难度的自问自答题。我的个性看似冷漠,但对真心喜爱的人事物就会热情如火。我的父母虽然不在一起,但对我仍是始终关心。我的过去曾经很叛逆、很曲折,但幸亏浪子回头,否则今天遇不见你……”
她讶异于他的剖白!这番话出自当事人口中,和众女云云不全然同。
“那,‘我的女人’呢?”她忍不住帮他问。
“曾经很多,多得我记不清。”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老实、这么直接地说。她的心抽了一下,这种滋味好难受。
但是汪嘉骏却颇高兴,他看得出来她在意,他真是坏!
“你这样说,难道不怕把我吓跑吗?我不想成为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他欣喜于她的在乎,终于情不自禁地抱住她:
“小衣,对不起,我没有骗你,也不想骗你——骗你说我的感情生活是一片纯白。”
她被他抱得好紧。
“我曾经年少轻狂,少不经事,因为高学历的父母感情不睦,人前人后不同面具,让我对人性彻底失去了信心,以至于抽烟、打架、飙车……反正可以展现叛逆及恶劣的事情,我样样都来过。”
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目前周围的人全不知道。汪嘉骏苦笑了,一一向她诉说从前……从前,他根本是个所谓的坏胚子,不但早熟而且叛逆。因为父母亲貌合神离,所以基本上他不能认同高学历有什么了不起,因为爸妈是日也吵、夜也吵,憎恨对方的程度,让人怀疑为何两人要结婚?互骂的字眼,不但没有比较高雅,反而更加恶毒……
总之,他们仇视彼此的状况,不禁让他心生反感,这样为何还能生下他?他鄙视父母的灵肉没有合一,也鄙视自己只是冲动下的产物。
所以在汪嘉骏小小的心灵中,就已经蔑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认为它禁不起考验,只要大难来时,必各自飞。更何况没有什么大难,就已经痛恨对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了。
男女之间的感情更不必说了。男人为美貌、女人为钱财的,这个社会几乎比比皆是。
自小,他就已冷眼旁观这一切,老早就不信任所谓的“朋友”。这也是他为什么和小动物这么亲密的原因。
长大一点,他和女人更是月兑离不了关系。他知道自己外型上的绝对优势,也玩弄许多女孩子的肤浅饥渴。反正不用他负责任的女孩子太多了,自动送上门来找他,他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有来自父母以性至上的“优良遗传”呀,他要把它发扬光大。
他的叛逆性格及自作主张,不知让父母流了多少眼泪,但还是有贡献的,因为这正是给他们难得的互怜、同心时刻——这可能也是他打从心里不愿深思、乐此不疲的原因吧。
斑中以前,他就有过一段荒唐的岁月,大学时代更不必说,仗势着自己的脑袋聪明、学业考试易如反掌,简直是夜夜笙歌、男欢女爱到精彩绝伦的地步。直到发生了一件事……他才痛定思痛、认真地思考自己的未来。
“什么事情?”倪云裳问。
只要是身为女性,一定对心爱男人的这种过往,有溃堤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