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终于有脾气了!竟敢用这种称呼及语气对上司说话,好个小辣椒,甘冒大不敬的罪名。
楚天烈用心、用眼强烈激赏地看着她。
灿筠!楚天烈在心中柔柔地唤着她的名。
我实在不愿意用这么笨拙的方法来激怒你、刺激你,可是你是这么地冷艳孤绝,这么地灵秀沉默,我真的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法才能吸引你的注意力,才能进攻你的内心世界……
因此,他只有趁职位之便接近她,太直接的热情只怕会吓跑她。
“你不妨回去问问,当时坐在你对面的王佑芯,你就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楚天烈看来平静无波,用就事论事的口吻对着他的下属说道。
佑芯?他连佑芯都知道!这人到底有多可怕?佑芯跟她谈论过他吗?佑芯认识他吗?
猛然间,欧灿筠想起来了,她想起那不甚清晰的一幕了——
他——竟是那双讨厌的眼神的主人!
他——竟是佑芯直呼要追定的人!
难怪啊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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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就跟你聊过‘楚天烈’了,而且有关他的所有事,我拒细靡遗地全告诉了你,可你连人家的名字都没记进去,现在活该了吧?人家成了你上司,你得反过来向我打听啦!”王佑芯仍如往昔般开朗地拉开嗓门。
欧灿筠利用难得的空白闲假日,把同样忙碌的王佑芯给找了出来——这家伙,从高中开始就嚷嚷读书不好玩、大学又成天约会的人,现在竟然在念博士班。
相较之下,一向较能定心,功课优异,且更有精进之心欧灿筠,却大学一毕业就投向到现实社会。
这其中的际遇及心路呀!真非三言两语就能道得尽。世事无常,没有绝对;太多的变数,不是人力所能全部掌握得了、控制得了;不管是人生目标,还是男女感情……
欧灿筠笑了笑——唯有面对这位超过十年交情的死党时,她才能卸下所有心防,轻松自在地说话。
“谁叫你男朋友每天换,我哪记得谁是谁嘛!”
留着清汤挂面发型的王佑芯,自称是“反璞放归真”,在所有新潮进髦的打扮尽皆尝试之后,竟然留起她年少时代最嗤之鼻的“西瓜皮头”。
小猩猩这女人原确有够善变!
只见王佑芯不以为然地挑起眉来。
“什么‘每天’嘛!你当我花痴呀!?夸张了吧!”
说完,她作势要K欧灿筠。两人笑成一团……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说实在话,楚天烈若真是我男朋友就好了,那我死都不会再换别的男朋友。他是本姑娘我恋爱史中迷恋最久、也最专情的一个了——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本姑娘爱他爱得要死,却完全是自作多情。”
“什么?你说楚天烈他……”
“当时就拒绝我啦!”王佑芯自动接话,一脸缅怀不已的表情。“可是他拒绝的技巧真高明,一方面让你清楚是自己一相情愿;一方面又对你有着尊重、照顾的绅士风度——不欺骗你,也不伤害你。”
“可是他当时那种样子,实在很难和‘绅士风度’这几个字连起来。”欧灿筠恍然意起当时他的一头狂乱长发及不修边幅的“摇宾”模样……以及现在一派“指挥调度”的霸主气势。
“这才是楚天烈迷人的地方嘛!你不觉得当时豪放不羁的他,是一堆呆头呆脑男生中的‘异类’吗!?多亏我锲而不舍、死追活缠,硬拗成他的‘红粉知已’,才挖到一些内幕。”
“什么内幕?”欧灿筠有些好奇。
“其实他根本不想念商,大学联考明明填好的第一志愿是政大新闻系,硬被他专制的老爸活生生改成台大企管系;说什么跑新闻不是男人的事业,他们楚家的家族集团要靠他接手。他就这样硬被逼上梁山,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乱混四年,成绩都是低空飞过,目的是想让他老爸认为他不是念商的料,然后他再藉机将目标放在政大背后闻研究所。想说这回非念到不可,没想到他老爸更高招,协之以暴再不成,干脆来个动之以情——装病!眼看自己的父亲日薄西山,做儿子的他岂敢再违逆父亲临终前小小的心愿?只好奋发努力考上你们烦人的商学研究所,结果他老爸的病竟全好了!气得他从此以一副‘火爆浪子’的模样见人,长发披肩、衣衫不整……他就是要让他巨商老爸及一些名流富贾对他彻底失望。”
原来楚天烈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往事,真令人意想不到。欧灿筠想。
“我曾经问他,为何不来个狠招,干脆把研究所弄到不能毕业或是‘玩玩女人’搞臭名声”
欧灿筠“卟哧”一笑。这种鬼点子也只有小猩猩想得出来。
“可他回答得很妙,他说‘小姐,你的方法很有效,但都很不好。第一,我不想浪费时间、糟蹋青春;第二,我不想浪费精力、糟蹋自己。’哈哈!你说这人是不是很鬼才?说话一针见血!”王佑芯把他的话背得好熟。
没想到,看来稳重深沉的他,竟也有如此幽默、顽皮的一面。
王佑芯又道;
“楚天烈其实是相当活泼外向的,倒追他的女生简直多如牛毛,桃花运好像永远也走不完似的,真是气死人了。但也没见他对谁特别亲密,这怎能教我死心!?我曾厚着脸皮亲自向他‘毛遂自荐’,说自己绝对是他品质最佳的选择,请他笑纳了吧!谁知那回他竟然相当正经地对我说,他心里已经有人了……”说罢,她长叹了一声。“但我不死心,直逼他要透露谁是我的头号情敌,他却很坚持,只暗示她也是台大人,就再也不肯说了——好像怕我去暗杀她似的。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面露深深爱慕,但又无可奈何的神情,我真是嫉妒又好奇死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女孩一定不知道楚天烈在苦恋她,真是大蠢蛋一个!”
王佑芯还不知道她骂的正是她的好友;而欧灿筠当然更不会联想到她的上司早已对她动心。
王佑芯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咦!楚天烈为何现在就接管公司,莫非他老爸已……”接着,她做了个“翘辫子”的动作。
“没有啦!你不要乱讲,不过,他爸爸倒是‘真’中风了。”
“唉,他也真歹命啦!该来的逃不掉,想要的又得不到。如果我猜想得没错的话,一定是他老爸‘真’中风,他不得已,才回来接掌他们家事业的。这大老贼,连‘真’病也挑!”
“佑芯,你好毒哦!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至少他们父子现在很和谐,像这次会议,我就亲眼目睹他们相视而笑呢!”看来,佑芯对一再妨碍楚天烈想走自己之路的楚董有着相当的厌恶。
“那就好!不想提那老贼了,我们来说我的烈哥哥好了,他——还没娶吧!?”王佑芯把脸靠向欧灿筠,满面的期待。
“娶啦……”欧灿筠故意恶作剧,在见到小猩猩整张脸垮了下来后,她忍不住偷笑,慢条斯理地说:“才怪!”
王佑芯立刻转优为喜,兴奋地说:
“我又有机会了!你帮我想想,看我是不是甭念博士了,免得人家不敢来追?”
“神经病!”
“开玩笑的啦!博士很难读耶!而且,我也明白他不会喜欢我,否则——我们老早就爱得水深火热了。”
“是哦!再不然早就酿成巨灾,伤亡无数喽!”
见欧灿筠开心地和自己拌嘴,王佑芯突发奇想地想试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