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截然不同的态度令连君瑶一时傻了眼。
“傻愣愣地做什么?”他捏捏她的粉颊,“快点去吧!澡盆在屏风后。”
连君瑶回过神来,赶紧一溜烟跑到屏风后,室内随即响起他的笑声。
他的反常将她弄糊涂了,一时竟又呆住。
“还不下水,可是等着我过去帮你?”
他调侃的语气透着亲昵,令连君瑶的心无来由地一颤。她飞快地月兑了衣衫便跳进澡盆,水花即时飞溅四射,而他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他可疑的好心情着实令连君瑶困惑至极。他究竟是怎么了?她心不在焉地搓洗着身子,一边蹙起眉细想。
他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现在的他就像是四年前去湘西前的他……可这怎么可能呢?难不成他又想到新的招数要整治她?连君瑶瞬间僵住,连他几时越过屏风来到她身后都毫无所觉。
“小傻瓜,水都凉了,还不快起来!”他的声音令她惊跳起来,反应之大让凌洛风忍不住又是一阵发噱。他顺手将手中的毛巾裹住她,把她抱回床上。
“还会酸痛吗?”他柔声问,眸视她惊惧的目光闪烁地逃避他,脸色又柔了几分,“乖,别怕!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疼你,不会再苛待你了!”
可她仍像只受惊过度的小鹿般,僵直着身子往床铺里缩——这要在昨晚,她是不敢的,可他诡异的突变却教她只能凭本能而反应。
恍似无法忍受她的退缩,他俯身堵住她娇艳的唇瓣,狂热地搜索着她嘴里的蜜津,舌尖深深地探入,与她的紧紧交缠,仿佛想索取她的灵魂……
饼了良久,他才结束这个极尽缠绵悱恻的长吻,满意地审视她嫣红的小脸。
“小瑶,要相信我,知道吗?”他气息不稳地捏捏她的粉颊,略略退开身子。
他温柔的语调和那一声久违的轻唤令连君瑶心头一阵悸动,愣愣地注视着他。
他为什么会变得不一样了?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样温柔?是她在做梦吗?
她垂下头将食指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却即时痛呼出声。
凌洛风立即拔出她的指头轻轻呵气,怜惜地拥住她,“小傻瓜,这不是梦!”
那么,他真的变温柔了!可这温柔她如何能承受得起?
到她又得离开时,她如何承受得了再一次的心碎?虽然,她的心早已碎成了千万片。
这四年来,她竭尽所能假装平静地过活,然而又有谁知道她的心在淌着血?
有时候,那种蚀骨的痛让她希望自己干脆疯掉,那么就可以忘怀一切的痛苦,然而一双儿女是那样的年幼,那样的无辜!她放不下!
凌洛风让她背靠在软枕上,自己则盘腿坐在她面前。
一想起昨晚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事,连君瑶便羞耻得抬不起头来——她果然是个的女子,难怪他会把她当成娼妓般对待。
“看着我,我有话问你。”眼见她一迳低垂着螓首,凌洛风叹口气,抬起她的下颚,“为什么从不告诉我你是被人强迫的?”他轻声问。
连君瑶惊喘一声,杏目圆睁,呆滞地注视着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他。
“你干娘和小智子今天执意要见我一面,用膳前,我刚见过他们。”
自昨晚起,他们便在庄门外一直求见,他本来没打算见他们,只叫清叔用些钱打发掉他们,可是他们却坚拒收下,并且表示非见他一面不可,他最终被烦不过,才亲自出面去解决这件事,孰料一番深谈,却让他得知原来当年她是遭人强迫的。
“你干娘把那件事都告诉我了,我也知道了你跟小智子的关系根本就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他温柔地拨开她的发丝,“当我冤枉你时,为什么从不辩解?我昨晚会那样粗暴,也是因为我以为你心中放不下别的男人。”他带着歉意低声说。
连君瑶垂下弯翘的眼睫,“我,我不知道怎么辩解!”
“为什么从不告诉我这件事?”他再度坚持地问,“记得吗,我说过咱们是夫妻,你有什么委屈受过什么苦都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
“没分别的,我的身子确实是脏了。”连君瑶苦涩地说。
“这不一样!”凌洛风断然道,伸手握住她的双肩,“你如果是自愿给别人的,我当然无法原谅你,但是如果我当初知道你是被强迫的,就不会苛责你!这些年咱们就不必这样分开!”
连君瑶痛苦地闭上眼摇摇头,“还是一样的!”
“不,那根本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责怪自己,你这样的娇弱,根本不可能敌得过男人的蛮力!如果你肯告诉我,你就不必一个人闷苦了自己。”凌洛风轻怜地拥着她,语气沉痛地续道:“小瑶,你知道当干娘告诉我这件事时,我有多心疼、多痛心吗?心疼你竟受过这样的苦还独自扛了下来,痛心自己非但没有怜惜你受过的苦,反而为你根本没做错过的事而惩罚你。”
连君瑶心痛如绞,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知道我为什么不辩解吗?”她退开身子,盈满泪水的眼眸深深凝视他,决定今晚坦白一切,不再对一个这样宽宏大量待她的男人有所隐瞒。
“因为那不是强暴!”她充满羞耻地说,“或许那一开头是的,但最后我是自愿的!是我自愿的!你明白吗?我根本看不清楚那男人的脸,可后来……你说得没错,我是个……下贱的女人!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她哭着喊出来。
凌洛风闻言脸色丕变,双手无力地垂下,仿佛深受打击。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认定小桐小巧是你的孩子,但他们俩确实不是你的!”后来她从干娘那儿知道了女人怀孕的一些状况,算起经期,她明白勒大夫并没有误断怀孕的日期,小桐和小巧绝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他们是那个人的孩子!”
“不可能的,他们是我的孩子!”凌洛风低吼,他不可能错认那份骨肉相连的感觉。
“你为什么这样肯定?”连君瑶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一向很小心不让女人怀我的孩子,但是也会有女人对我说她的孩子是我的,我一次也没有这种骨肉连心的感觉,后来经查证之后,也证实统统不是!”他顿了一下又道:“昨晚,勒大夫抽了孩子们的血和我的血混在一起,他说只有至亲的血在水中才能相溶,反之,则相斥,而结果证实我们三父子的血在水中真的能相溶在一快。还有,今天我带着两个孩子去看爹他们,逢人都说小桐长得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他的胎痣形状甚至跟我和爹的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有假?”
连君瑶愣住。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该让他错认骨肉,否则她的罪孽会更深重。
“我不懂这是怎么样的巧合,但是他们俩确实是我跟那男人……的孩子,你相信我,我做母亲的一定不会弄错这种事!”
“该死的!你是不是骗我?”他怒视她,眼中充满怨恨,“是不是因为我当初休了你,所以你怀恨在心……”
“不,不是的!你待我恩重如山,我……我不会……”连君瑶心如刀割,泪珠滚滚而下,“对不起,一切全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知道会这样,我那晚被那男人……后,就在山洞里死了算了!”她止不住泪如雨下。
她当初为什么要逃出洞?为什么不就在山洞里静静死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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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凌洛风的心震了一下,情急地抓住她瘦弱的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