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宾!”好不容易压抑下的悲痛快泉涌而出,心底的泪痕已纵横交错。
狐媚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夏美媚也不留下来惹人嫌地走了出去。
人贵自知……
是的,是她太不自知,是她太妄自尊大,以为真爱可以打破一切隔阂,真是笑话!
在他心里,她可能连天宏的一根指头也及不上!
或者他是爱她的,但这分爱和他对其他女人的爱有何分别?
他可以和说爱他而他不讨厌的女人上床,她可以接受吗?
她宽大得可以容纳一颗半的心吗?
她何时变得如此可悲?
她后悔!若和他没有上的接触,这段创伤终有一日会被遗忘。
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抱着她那暖热的体温,略嫌粗糙的指头滑过她肌肤的触感……确确切切地烙在她心头,永远没法磨灭。
***
把日用品收拾妥当,临行前杨沛浠环顾这间她住了两个晚上的病房。
坐在床治等待她整理东西的游心澄呵欠连连。
太奢侈了!一点小伤没必要住在设备媲美酒店套房的单人病房内吧!包何况Fion姐根本不欣赏,说到底都是一句——浪费!
看她深深的黑眼圈就知道她一定睡得不好。
护士一晚进出多次,浅眠的她连熟睡片刻的机会都难求,若没人来探访,面对空荡荡的房间闷都闷死了,分明是变相谋杀,若她是Fion姐早就反抗了,岂容别人把这些无聊事加诸在她身上。
这两天杨沛浠越来越沉默,对游心澄和洛湘的问候都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了事,那个女人的话对她有很大的影响。
“可以让我独处吗?”
望着她的背影,她的哀伤令我行我素的游心澄亦为之动容。
原来情伤可以销毁女人的一切。
她所认识的杨沛浠向来骄傲自信,在工作上像打不死的勇士,永远朝着目标勇往直前;如今,再不能从她身上找到半点傲气,话语间隐含着绝望的愁绪,令以恶魔自称的她有些后悔加入齐子望和龙天宏所设下的“游戏”中。
为着这分歉意,她不理齐子望吩咐过绝不能让她独自一人,退到病房外,让她独自在思海中浮沉。
倚在窗边,杨沛浠什么也没有想。
天上的浮云随风飘荡,窗前的树稍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抖动,沙沙作响,救护车的呜笛声接连响起,似在宣告世界都在转动,停下来的只有她。
两天来,该想的她都想过,不是认命,而是自知。
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改变,不能改变就只能学会接受。
背对着房门的她,并没发现有闯入者。
突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牢牢地从背后抱紧她,她奋力推开肉墙想转身逃走,可才抬头,欲呼救的双唇即被结结实实地吻住。
先是急切和侵略,渐渐是眷恋与深情,直到四瓣软唇不得不因缺氧而分开,这一吻依然带着留恋与不舍。
早在发现入侵者是龙天承后,她就停止了反抗,虽然已决定在离开这个房间后不再和他有所牵扯,然而心底的依恋却令她又一次纵容自己沉醉他的怀内。
她在定要败在他手上吗?
当他是掠夺者,她就只有甘心接受?
伤了她的心,他仍未满足,非要达她仅有的尊严也一起毁灭不可?
他太自私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就因为她赤果果的呈献了她的心,就因为她付出的爱比他多?
愤恨他的自私,伸手就是一巴掌,把她的怨怒化成五道清晰可见的指痕,烙印在他的面上。
这一掌,打醒了他的理智。
一进门,就瞧见她落寞的背影,多日来的思念顿时占据了他的思绪,操控了他的行动。
在渴望她的同时,他,伤害了她。
她的眼瞳反映着疑问和激愤,面上火辣辣的麻痛说明了她的伤悲。
他是该打,就让他独自承受这种痛吧!她眼中的一丝愁绪,比万根型刖射进他的心更叫他痛楚。
他不该做第三者,不该介入她和天宏之间,更不该动情,
是他害了她,是他令她伤心悲痛,他是罪魁祸首!
如果时间可以逆行,他会穷尽一切方法,阻止自己接近她、伤害她。
是心死?她的眼神似在控诉,更像在哀号,他宁愿她打他、骂他,也不愿她把伤痛埋在心里,所有的痛楚应由他一个人承担,她只应与快乐同在。
“怎么可以独留她在房间内!”门外传来微愠的对话声,带着轻重不一的脚步走向病房。
“Fion!”几乎在同一时间,齐子望的叫唤声和房门撞上墙壁的声音同时响起。
见闯入者是龙天承,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齐子望略带责难的眼神睨向游心澄,自知理亏的她不敢反驳,羞愧地垂下头来。
“我只是小伤,用不着劳师动众来接我出院嘛!”收起先前的激荡情绪,杨沛浠烯装作轻松地道。
“有人要杀你。”阖上门,齐子望也不拐弯抹角。
第七章
“喔?”杀她?她何时得罪了人,令人气得要采取这种非常手段?
“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虽然从未吃过他们的亏,但三大恶魔的美名早已响遍天龙集团上下,龙天承对他们所言信疑参半。
“我们懂得挑时间来玩,该认真的时候不会比你轻率半分。”好心被雷亲,都说他们不是当好人的料。
“说重点吧!”他们少有的凝重和认真令龙天承对他们的话不再存疑。
“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用来谋杀Fion的戏码。”
“警方的调查报告有结果了吗?”香港的警察何时变得这么高效率?
“他们不会查出事实真相,所有的证据早已在火堆中湮灭了。”对方是职业杀手,做事当然不留痕迹。
若非眼尖的游心澄恰巧路过,目睹枪手开枪击中急速行驶中的车子轮胎,想令车失控撞死杨沛浠,要不单凭事后搜集到的证据,真相可能永远被埋藏。
不直接射杀杨沛浠就是不想引人怀疑,对方要杀人灭口,又不可张扬其事,她因而才能虎口逃生。
“为什么要杀我?”得知真相,杨沛浠打着寒颤。
不是怕,而是心寒,竟然可以为取她性命,不顾其他人的死活,怎会有人如此冷血?
望着她胆怯的瑟缩,龙天承直想把吓怕她的人揪出来整治,谁也不能伤害他的沛浠,更何况想夺去她的性命!他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因为你看到一些不应看到的东西。”龙天宏冷着脸,走进病房内。
他真是该死!明知道她会有危险,他应该明明白白的提醒她,不是给什么暗示,她已为大哥的事丢了心魂,哪来心思注意到他诸多保留的话语!
“把录影带的片段消去的是你吧!你究竟想隐瞒些什么?”
杨沛浠入院两天来,三人轮流在外把守和找寻线索,直至昨夜,他们翻查近日来办公室的监视录影带,发现杨沛浠误印出来的档案正是齐子望和杜逸凡费尽心机仍找不着的隐藏档案,可惜摄影机不够精良,他们无法把影像解析得够清楚,而电脑内的资料已被彻底清除,而他们在录影带所见一共有两页资料未掉进碎纸机,他们却遍寻不果。
只有龙天宏会把那段录影带销毁,明里暗里他一直都在阻挠他们的调查,他是在掩藏什么?还是在维护某人?
不过管他有什么理由,齐子望矢志要揪出出卖天龙集团的叛徒和整件事的幕后主脑,不可以让父亲齐可风不明不白地死去!
“你要怎样才肯放手?”没有正面回答,龙天宏脸上挂着前所未有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