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起来大约十一、二岁的黑发男孩坐在阶梯的顶端,当他看着迈特接近时,他的态度几乎就像个城堡守护者一般警戒起来。一个不超过六、七岁,漂亮的金发小女生正坐在他旁边,安静地玩着布女圭女圭。
迈特走到他们下方的阶梯时,男孩开口说话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要跟这里的管理人说话,你能告诉我是谁吗?”
“苏太太。”他叫答道。
“她现在在这里吗?”
“她在,先生。她才刚走进里面。她的办公室在一楼的左边。”
“谢谢你?对了,我叫明迈特,你叫什么名字?”迈特迎视着男孩的目光问道,并清楚地看见他眼里发出好奇与聪慧的光芒。
“我叫汤米,她是丽莎。”
“很高兴认识你,汤米。还有你,丽莎。”他对着那个小女孩说话,心里想着小女孩有着一张多么像天使的脸孔。孩子们单纯而无邪的美丽的确直指人心。小女孩用清澈的蓝绿色眼睛抬头看着他,那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颜色。他也回视着她,彷佛被催眠了一会儿后,才突然想起他到这里的目的。
“谢谢你们的帮忙。”
“不客气。”
迈特比伟恩与雅莉先进入这楝建筑物,笼罩在门厅的黑暗立刻将他的记忆带回他成长的地方。在那里,他其实与一个犯人无异,他们的食物只有乾硬的面包及稀释过的麦片粥,石先生是那地狱般小房子里的管理人,他似乎以殴打孩子为乐,尤其特别喜欢殴打那些无力反击的弱小孩童。迈特曾经想帮助其他人—起对抗他,但才十三岁的他终究太小而无法反抗石先生的权威,因此一有机会就逃跑了,从此不曾再回头。
迈特奋力地想击退每个他想起童年监牢般的生活时,心中便油然升超的那种被遗弃的感觉。他的父母在他五岁的时候去世,由於他没有其它亲人,所以被安排进入附近唯一的一所孤儿院。那时的他,只是个被遗弃、贫穷又无助的小男孩,还要自己一人忍受孤独与丧亲之痛。他也曾结交一些朋友,但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看书,并幻想着那些神秘的故事、失落的宝藏之类的事,当他终於逃离那个备受虐待的地方时,他已经知道他未来要做什么了,他要想尽办法去寻找那些已经失落的古老地方。这或许是源自寻找自己过去的需要,但他想去找寻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这样他才能把它们保存下来。同时,他并没有一个真正的家,所以常常到新的或不寻常的地方旅行,并不会带给他任何困扰。只要他还能自由自在地来去他喜欢的地方,他就会继续这样的生活。寻找
遗失及被藏起来的宝藏已经成为他唯一的生活方式,即使他对薇妮的感情也不能使他放弃。
“那个男孩说了什么?”
伟恩的话打破迈特的回忆,他很高兴能摆月兑掉那些—直威胁着他的黑暗情绪。“这边的管理人是个叫做苏太太的女人,她的办公室在这里的左侧。”
迈特找到标示着正确名字的门后,便举于敲门。
“请进。”招呼他们进去的声音轻柔而有礼,迈特想着不知道这个“苏太太”长什么样子。他心里其实已经先有一个影像,想像她大概是六十五岁上下,有着一头灰发、矮矮胖胖的身材,再加上一副急躁与难伺候的牌气。他打开门.期待看到一个状似女舍监、又爱吹毛求疵的女人,即使能得到她的合作,也只有一点点。然后,当他第一次与苏凯琳面对面时,他却无语以对。
“你好?有事吗?”凯琳从她面前的那堆信件中抬起头来问道。她和蜜妮这两天来几乎马不停蹄地工作到现在,希望能藉由这些募款信筹募到足够的钱,好买下这楝建筑物。现在不管是什么事情需要分散她的注意力,她都希望能尽速处理并解决掉,以便她能继续处理那些与贞德堂尘死攸关的
信。她发现自己正看着一个她所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之一,然后她惊讶地眨眨眼睛,她原以为会看到蜜妮或汤米,还是其他小孩进来。“有事吗?”当这个陌生人没有立即开门说话时,她又重复一遍她的问题。
边特完全着迷地盯着这个修长的金发美女。他原来以为会看到一只母老虎,却意外地找到一位天使。她的发色是月光的颜色,他看得出她留着长发,只是目前梳成一个髻。突然一个幻想不由自主地闯入他的想法,想将她的头发从筘制中解放出来,然后用他的手指梳过那丝绸般的浅色长发。她的蓝眼睛使他迷失在她坦率而正有的眼眸深处。她的五官精致,却不是不堪一击的脆弱,她的嘴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力,令人想去亲吻它。他看着她的嘴唇,发现它现在微微弯曲成一个好奇的微笑,而她正回视着他。
“有事吗,先生?”她再次重复问着。“我能帮你什么忙吗?”凯琳一点都不知道这个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的陌生人是谁,但他的出现已经干扰了她。她突然害怕他是马先生派来的人,於是站起身,感觉站起来与他平视会让她更有信心。
她的动作猛然将他由身陷的迷幻角度中拉回现实。找回理智后,他很快地回答:”你好,我是明迈特,他们是和我一同旅行的伙伴,柏雅莉与白伟恩。我们是安劳伦的朋友。”他停下来,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并等待着她的反应。他注意到上次他们去的修道院院长一听到安劳伦的名字,就有了立即的反应,但他不知道眼前这价女士会有什么反应。他希望她认识劳伦,如此他才能有理由留下。他好不容易看到她,当然不希望立即就得离开。
“安劳伦一—”她迷惑地覆诵这个名字,然后她的双眼突然为之一亮。“噢,我想起来了,他几年前来过这里。难怪我觉得他的名字很耳熟。”
“看来劳伦的确到过这里?”
“是的,他现在没跟你们一起来?”
“没有,很遗憾,劳伦不久前去世了。”
“我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得告诉汤米这件事。你在进来的路上有看到他吗?”‘
“汤米?你是说坐在外头的那个男孩子?”
“是的,”凯琳微笑道。“他相信他是这个孤儿院的保护人。安先生待在纽奥尔良的那段短短的时间里,他们成了很亲密的朋友。他是个慷慨的人,资助了我们一些花费。安先生对小孩子很有一会,跟很多男孩、女孩都成了朋友。每次他来的时候,都会帮每个人带些小糖果。自从他离开这里,
汤米常常向我问起他的事,但是我们再也没有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我想他去世的消息—定会让他很难过,但让他知道实情也很重要。他真的很喜欢那个老人家。”
“安先生曾经告诉过你,我们会在他去世之后来这里的事
“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你的帮忙。”
“如果还有我可以帮什的事,请告诉我。”她表示道。
“你介意我们跟汤米谈完话后,到处看看吗?”
“一点也不。跟我来吧,我们找到他后再一起告诉他这个消息。“
“汤米?你可以到这里来一下吗?’
“好的.凯琳小姐。”
汤米正在严肃地与那个小女孩讨论事情。
“汤米,这是一—”
“明先生,我知道。他刚刚正进来的路上已经告诉过我了。”
“嗯,明先生是安劳伦的—个朋友。你还记得几年前常来这里看你的那位老绅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