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认为菲力和洛比那么可怕吗?”其实她早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她必须继续假装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能让伟恩产生任何怀疑。
“他们比那还糟糕,难怪劳伦要取消他们的继承权。我们将“欲鉴之冠”交给博物馆时,我就能品尝我为劳伦赢得一场重要的胜利之役的感觉。”
“你是—个好人,伟恩。”她转身面对他,现在她已经恢复镇静了。
他扯动一边嘴角微笑。“很高兴你这么想。”
“我会永远都这么认为。”雅莉承诺着。
伟恩最后一次拥抱她,并温柔地吻着她。
“早上见。”他讨厌要离开她的这个想法,但是他知道他只能这么做。
“你打算如何处理你的身分?船上的每个人都认为你是个神父。”
“如果我一夜之间放弃了我的神职似乎相当突兀一点儿,不是你的爱不值得我这么做。”他淘气地咧嘴一笑。“所以在靠岸以前,我最好还是维持我的伪装。”
“那可不是件简单的工作。”
“它从不曾简单过。”他们的视线相遇,然后他与它吻别。“晚安,雅莉。”
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她的人生已有了完全不同的转变。她以为永远不可能拥有的东西,就像个甜蜜的礼物般献给她但随着那份珍贵礼物而来的,却是她快速而又恐怖地体认到,当伟恩一旦知道她可怕的秘密时,将会憎恨她。
他们一旦找到王冠,伟恩和迈特也许能帮她以机智胜过安家兄弟,但他们仍无法帮她救出她父亲。她越了解菲力和洛比,就越知道他们是多么凶残、密谋不法与危险。她确定他们一定做了某种安排,好传话到伦敦监狱给他们的人。她也许可以在这里击败他们,为让他们沾染王冠,但到了最后,她的胜利也许要以她父亲的生命作为代价,而她不能冒这个险。为了救出父亲,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即使那个代价是失去她所爱的男人。
雅莉向后躺下,想到未来的事,一阵颤抖不禁穿过她的全身。当她想起安家兄弟恶意的威胁,她的灵魂也跟着发冷。
雅莉尝试着将那对邪恶的兄弟逐出脑海里。她将—只枕头抱在胸前,想着伟恩以及与他时的美妙滋味。她不知道在他们找到王冠以前,她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和伟恩在一起,但在她拥有他的这段时间里,她要尽量吸取他给予她的幸福,并且尽她所能地回报他。雅莉告诉自己,她将对他毫无保留——除了她欺骗他的事。父亲的生命对她而言太重要了。虽然她希望能与伟恩共同承担,但她不能。只有她才救得了她父亲。她拒绝去想伟恩发现真相时,会发生什么事。
伟恩进入他的舱房时,四周仍然一片黑暗与寂静。他很高兴地发现迈特似乎还在睡。他并不想跟他讨论他与雅莉间发生的事,他只想平和、宁静地品尝今晚的回忆。但在他月兑完衣服躺下来时,迈特说话了。
“你在外面待满久的,不是吗?”
“知道你关心我的安全真好。”
“事实上,我只是躺在这里试着想像你整个晚上自己一个人在甲板上做什么,然后我才突然想到你可能不是一个人——你很有可能跟我的‘妻子’在一起。”
“雅莉不是你的妻子。”
“幸好我不是会整天嫉妒的那种人,”他轻声笑道。“我现在有种感觉,你们两个之间不只是友谊的关系。”
伟恩听出他声调里的幽默,他却不认为他的观察有什么特别好笑的地方。“在今晚以前我们只是朋友。”
“那现在呢?”
“现在她是我的一切。”
“她的确令人无法抗拒。”迈特同意道,在黑暗中微笑着。他对人的直觉通常很准,而他很高兴发现他对雅莉与伟恩的看法是正确的。“她对我们的婚姻结束得这么突然,有什么反应?”
“很好。”
“真可惜,我挺享受和雅莉的婚姻关系的,她是个很美好的新娘。”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有此发现。”
“噢?那你可要先确定不是由你自己证婚,他低声经笑道。“否则你的结局可能会像我”
“我会记得你的建议。”
“雅莉对你不是神父的道件事有什么看法?”
“她很震惊,因为那完全改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伟恩对自己咧着嘴。回想起她的温暖与热情。
迈特很高兴他们找到了幸福,但他可不想让他们这趟搜寻工作因为任何轻忽而遭受危险。“你很小心,对吧?没人看到你从她的舱房里出来吧?”
“没有,我确定四周都没有人才出来。我是想保护她的名誉,而不是毁了它。”
“别提还有你的名声了,伟恩‘神父’。你很了解后天我们到达纽奥尔良以前,你都必须继续你的伪装吧?”
“别提醒我这件事。”
迈特听出他的挫败并笑道:“晚安,‘神父’,祝你有个好梦。”
他们隔天很早就起床。迈特看着伟恩穿上衣服,当伟恩系上领饰,再次将自己伪装成神父的样子时,他压抑住他的笑意。
“我有个感觉,接下来的一天半对你来说,似乎会比我们的火车之旅还要久。你认为呢?”迈特嘲讽道。
“我认为我们该去接雅莉吃早餐了。”伟恩边拉上他的黑色外套边回答,他拒绝上钩。他将他伪装的外表打点好后,便率先走出舱房。他迫切地想再见到她。假如昨晚能依他,他是绝不会离开的。
伟恩与迈特到达时,雅莉已经在等他们了。昨晚让她睡得很少的原因,现在仍困扰着她。但即使如此,她也要利用她那少得可怜的演戏细胞,来隐藏她翻腾的情感。她爱伟恩,但她不能在今天表现出来。她喜欢他,却要背叛他。雅莉知道他们要离开这艘船的时刻,对她将会是个挑战,而她希望她应付得了。敲门声让她的心跳了一下。她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之后,才去开门与伟恩面对面,他现在又穿得像个神父了。
“早安,神父。”她说道,她的眼光也同时饱览他的身形。“早安。”伟恩回应道,然后又用粗嘎、低沉的声音补充道:”你今天早上看起来非常可爱。”
“谢谢。”她的眼睛因他的恭维而闪闪发亮,她对他,而且只对他一个人,发出一个亲密的微笑。她几乎没察觉到迈特就站在伟恩身后。“你早,迈特。”她对他说道,眼光却不曾离开过伟恩。
“是的,你看起来真的很漂亮,雅莉。不过我想我们现在该去吃早餐了,对吧,神父?”他大声地说道,存心打破两人之间所织起的幻想的网。
迈特的话的确像一盆浇向伟恩的冷水。伟恩努力不让自己继续去想,雅莉在这崭新一天的开始有多美丽。现在是吃早餐的时候———也许也是个冲个冷水澡的时候。
早餐对伟恩而言真像是场慢动作的折磨。坐在雅莉的对面,却不能碰她或亲吻她,真令他觉得痛苦。稍后,当他们没有其他事可做,只能坐在甲板上欣赏风景打发时间时,与雅莉令人鼓舞的对话才使这段时间变得愉快起来,然而,不能碰触的限制,仍令他觉得恼怒。当这天渐渐过去,伟恩漫游的思绪一直想到,如果能在下午时分稍做休息该有多好。唯一的问题是,休息时若不是一个人,就是要跟迈特一起,他当然不是讨厌迈特,但那毕竟不是雅莉。他看到其他爱侣手牵手地在甲板
上散步,除了彼此之外,已遗忘了其他人事时,他的内心更加紧绷了。那就是他想与雅莉做的事,却也是他最不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