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然,一如骆浩川所料,他的衣领被人狠狠揪住,对上骆晨风一脸阴寒的表情。
三年没见的兄长,还像那晚一样,凶神恶煞,不,比那一次还要凶上千倍,看来他这一招激将法还真的有效。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要再对她动手动脚,就算你是我老弟,就算你伤还没好,我也一样揍得你满地找牙!”骆晨风被他气得咬牙切齿。
“说得好听,既然这么在乎她,那为什么三年来你都对她不闻不问,也不来看她?其实你心里根本没有嘉琪,我只是劝她早点认清现实。”骆浩川不服输地瞪着他。
“谁说我心里没有她!要不是顾虑到她的感受,我早就跑到这个鬼地方来抢人了。”
“哼哼……老大,别以为一句话就可以抵销你三年来的所作所为,跟她朝夕相处的人是我耶!我才不会这么容易把她让给你。”
“你——”两人视线相对,自空中爆出一簇火花。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口!”闻嘉琪揉着额头,终于无法忍受地吼了一句。
两个人顿时安静下来。
“你们两个人的眼里到底有没有我的存在?”她深吸一口气,转向骆浩川,“你早就知道他要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那你为什么也不事先通知我?”她转过身,看着那个三年没见的男人,死死咬住下唇。心脏一声一声,剧烈鼓震,震得全身都隐隐作痛
……
“我也想给你惊喜。”骆晨风还是和以前一样,又酷又又欠扁又不知好歹。
“很好……很好……”闻嘉琪点点头,咬牙切齿地说:“你们两个就互相惊喜去吧!”
狠狠抛下一句,她转身就走。
再不走,她怕她的泪水会夺眶而出。
“嘉琪!”
猛地,她的手被拉住,然后整个人被拥入一具久违的温暖胸膛。
“对不起,我来晚了。”低沉冷漠的声线在她耳畔轻轻地响起,“我来接你了!”
多么熟悉的声音啊!曾经她无数次从梦中惊醒,以为他来到她身边,偏偏四周却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她好怕,怕这次又是自己的幻觉。
身子被他轻轻扳过来,一双大掌在她脸颊上摩挲。“别哭,千万别哭,我最怕看到你哭……”
她在哭吗?
脸颊上不知何时,已是一片潮湿,眼前的一切,都模糊难辨。
“我才没有哭……”她抽抽答答地说,把小脸闷在他怀里,双手死命揪住他的衣襟不放,深怕一松手,眼前这个人就会瞬间消失。
“我知道。”
叹息声轻轻响起,她整个人被他猛地搂入胸膛,紧紧贴合在一起。好紧、好紧,紧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却半点也没有挣扎……
就这样抱着吧!抱到天荒地老,如果拥抱是一种语言,她愿意就这样一辈子和他倾诉下去。
“三年了,我好想你……你真狠心,当初就这样一走了之,到美国后连一通电话都不打给我……”
没想到一向大男人惯了的他,也会这么撒娇地说话;同时,雨点般的亲吻,不断落在她的脸颊、眼睑上。
“我也好想你啊……”
“笨女人,这世上最笨的就是你!只要你说一句要我等你,多久我都会等,偏偏你又不肯说;只要一通电话,就可以让我来到你身边,你也不肯打!”他忍不住骂她。
“我只是不想再惹你心烦——”她怯怯地说。
“看不到你,我才会心烦!”
骆浩川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喂!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要不要到房间里把所有肉麻话都说一遍?大庭广众之下,好歹也顾及一下我这个刚刚失恋人的心情,好不好?”
早就陷入两人世界的他们,这才清醒过来。
一时忘情,以为这里只剩他们两个,闻嘉琪不禁有些羞红了脸。
“大哥,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我衷心祝福你们。”骆浩川主动走到骆晨风面前,伸出手。
“谢谢你,浩川!”骆晨风用力握紧自己兄弟的手,一笑泯恩仇。
“咦?怎么只有你一个,老爸老妈呢?”
“他们坐不惯直升机,从机场出关后,他们会坐汽车过来——看!这不就来了吗?”
丙然,一辆银色汽车,远远地从别墅外的林荫道上开来。
“太好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团圆了!”
“我去换件衣服,来接伯父伯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泳装,闻嘉琪连忙朝室内走去。
“你就这样和浩川待了一整天?”打量着她暴露在外的大片雪白肌肤,骆晨风的脸色阴沉下来。
“你吃醋了?”闻嘉琪不禁微笑。
“以后除了我,再也不许在别的男人面前穿泳装!”骆晨风旧态复萌,一脸霸道地说:“就算在那个死小子面前,也不可以!I
一想到她和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朝夕相处了三年,他就快气疯了;虽然明知她深爱他,也知道她不得已,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嫉妒的心情。
“好了、好了,大醋桶!”她笑着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那臭臭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你说,我该穿什么衣服?”她拉他到卧室,打开衣橱,东翻西找。
“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看着她一身泳装曲线毕露的样子,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最好什么都不要穿。”
“不要……伯父、伯母马上就要来了……”她被他的拥抱和到处游移的大掌弄得浑身酥麻。
“管他的!反正我们都快是一家人了。”他着迷地舌忝着她娇女敕的耳垂。
“不要……”她嘴里轻声抗拒,手臂却没使上多少力气。
“别吵,我想好好抱你……”
“别……嗯……”
明亮的室内,响起动人的低语和申吟。
透明的落地窗外,海浪轻轻拍打着礁石,优美的海景一览无遗,蓝天倒映碧海,白云浮游其间。
晴空万里,阳光灿烂……
尾声
教堂响起动人的琴声,鲜花彩带漫天飞舞,宾客们灿烂的笑靥映着明亮的阳光,将婚礼点缀得热闹无比。
“新婚快乐!”
“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甜蜜的一对新人,在亲友的簇拥下,缓缓步出教堂的台阶。
女敕绿的草坪上,摆放着十几桌满满的精美糕点,水果佳肴;身穿雪白制服的服务生,在谈笑风生的人群中不断穿梭,殷勤地递着各类香槟酒。
这是骆晨风和闻嘉琪的婚礼,既简单又隆重。
仪式过后,新人便要一起搭乘前往澳洲的飞机,在风景宜人的悉尼度过长达三个月的蜜月假期。
看到有情人经过重重风波段,终成眷属,双方家长都喜上眉梢;而曾造成两人阻碍的骆浩川,伤势已然痊愈,正以伴郎身分周旋在前来贺喜的宾客间。
“辛苦你了,浩川,休息一会儿吧!”一身洁白的新娘——闻嘉琪,给他递上一杯冰果汁。
“谢啦!大嫂。”昔日的阴影不复存在,骆浩川坦然地叫着这个他早该叫的称号。
“不准对他太好!”递出去的果汁被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骆晨风给截了下来,他一把将自己的新娘拉入怀中,送上一个深深的吻。
臂看的人群传来几声口哨。
“大哥,你这样子会不会太难看了点?嘉琪现在都是我大嫂了,难道我还会跟你抢?”骆浩川翻了个白眼,自己动手去拿果汁。唉~~有这么个独占欲强烈的老公,今后恐怕他连美人的面都见不着了。
看来说什么去澳洲度蜜月一定也是大哥的诡计,十有八九,他还在为嘉琪陪了自己三年的事耿耿于怀,所以才会刻意挑这么个离台北十万八千里的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