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作者:宾特
时间:一九七三年夏天
第七章
地点:威尼斯的一个旅馆房间里
人物:爱玛(凌咏航饰)
罗伯(焦承恩饰)
(爱玛正坐在床上看书。罗伯坐在窗边,眼神飘向窗外。爱玛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书本)爱玛:明天我们要去托幼罗岛是吧?(凌咏航的声音里仍然可以听出来她因为初上台而紧张,甚至听得出来她在轻微地颤抖)罗伯:嗯?(焦承恩倒是一派泰然自若地进入剧情,他仍是眼望窗外,似乎若有所思)
爱玛:我们明天不是要去托切罗岛吗?(因为紧张却让这句问话听起来有原着剧本里没有的小心翼翼)
罗伯:喔,是啊。
爱玛:那一定很棒。
罗伯:嗯。(声音里透出一种心不在焉——他正为了一件事烦心)
爱玛:(她显然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异常,一心沉醉在她书的内容里)我等不及了。
(即使是"等不及了"听起来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感,听起来倒像是书里面有这样一句话可以用在这个时刻,她只是碰巧把、它念出来而已)(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静)
罗伯:书好看吗?(他想讲点什么引起一个话题,但又不太知道该怎么讲比较适合。)
爱玛:呃……不错。
罗伯:什么样的书?
爱玛:(仍然不太搭理他)一本新书,史宾克的新书。
罗伯:喔,那本啊,杰瑞向我讲过。
爱玛:(乍闻杰瑞的名字被提起,她似乎有点惊讶,不过随即恢复镇定,以尽量轻松的口气回话)杰瑞?是喔?
罗伯:(对于她装出来的无动于衷不甚满意,企图再把话题带到杰瑞身上)上星期
我们一起吃中饭的时候他就向我提过了。
爱玛:真的吗?他喜欢这本书吗?(只好顺着他的话题,但为了显示她是真的没什么兴趣,所以语气非常淡漠)
罗伯:当初就是杰瑞发掘史宾克的。
爱玛:(极力撇清关系似的)喔,我不知道。
罗伯:听说当初是史宾克自己把稿子送给杰瑞的。(沉默了一阵)你应该觉得那本书还不错吧?爱玛:是啊,我还满喜欢的。
罗伯:杰瑞也觉得那本书不错。(为了试探爱玛的反应,他故意再提出问题)说不定下次我和杰瑞一起吃中饭的时候你也可以来,然后你们可以谈谈那本书。
爱玛:有绝对的必要这样做吗?(停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太急切了)这本书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呀,不值得那样大费周章的。
罗伯:(有点动怒地)你的意思是说,那本书没有好到你必须和杰瑞、还有我一起吃个中饭然后讨论吗?
爱玛:(对于他的无端愤怒有点不解)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鬼话?
罗伯:(坚决地)改天我一定要亲自把那本书读过一遍,好歹它现在还变成精装本重新出版一次。
爱玛:(无法理解他讲这些话的用意)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罗伯:(再一次提到杰瑞)杰瑞希望我们公司可以出版这本书。
爱玛:喔,是喔?(故意轻描淡写)
罗伯:不过,我把出版这本书的计昼先搁下了。
爱玛:为什么?
罗伯:(自椅子上站起之后在房间踱着步,感觉心情越来越焦躁,迟疑着,不晓得要怎么回答问题才好)呃……因为……那本书的主题……没什么好谈的。
爱玛:你认为这本书的主题是什么?
罗伯:(因为在房间里绕来绕去时心里尽是同一个念头,所以妻子问他的时候就把心里的想法月兑口而出了)背叛!
爱玛:不是喔。
罗伯:(只好将错就错下去)不是吗?那到底是什么?
爱玛:我还没看完,看完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罗伯:请一定要让我知道。(停顿一会儿)当然啦,我有可能是想到另外一本书。(一段长长的沉默之后)顺便跟你讲一件事,我昨天去美国运通银行了。(这句话终于引得爱玛自书本中回过神来,她有点吃惊地抬起头)
爱玛:嗯?
罗伯:是啊,我去把一些旅行支票换成现纱,你也知道的,在旅馆里兑现的汇率通常太高。
爱玛:(心里已经隐隐察觉到罗伯的话里一定有陷阱,但还是努力装作平静)喔,这样啊。
罗伯:对。总之呢,那边就有一封信是给你的,他们问我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当然回答"是";接着他们就问我要不要帮你拿那封信。我的意思是说,他们把信拿给我,但是我拒绝了。你后来拿到那封信了吗?
爱玛:(所有的回答都很简短,因易事出突然,心里还兀自在盘算该怎么办)拿到了。
罗伯:我想你应该是在昨天傍晚去买东西的时候顺便拿的吧?
爱玛:是。
罗伯:喔,很好啊,你拿到了。(又是一阵沉默,好不容易接下话,虽然尽量轻描淡写,但仍不禁流露心里的悲哀)说实话好了,我对于他们竟然要我帮你拿信感到很不可思议,这种事在英国从来不可能发生的,但这些自在随便惯了的义大利佬……就因为我姓唐斯,而你也姓唐斯,并不代表我们就是唐斯先生和唐斯太太呀!只有在他们那种可笑的地中海逻辑里才会认为我们是吧?!相反的,我们很有可能,而且是有极大的可能只是单纯的陌生人。(由于这句话讲得太咬牙切齿,让凌咏航吓了很大一跳)好吧,现在假设我对你来说其实是个完全陌生的人,却被他们当成是你可笑的丈夫好了;我可能只因为是好奇的缘故就把你的信拿走,肴完了之后就随手扔在运河里了,然后你一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那封信,这一切都是因为这种威尼斯式的处理事情方法!我想我应该为了这件事写信给威尼斯的政府向他们建言一下。(焦承恩激动地来回走着,凌咏航这时已经因为惊吓而只能傻坐在床上)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帮你拿那封信的原因,因为我想到我很容易就变成一个对你来说完全陌生的人。(暂停了尖酸刻薄的语气,转为深沉的讽刺和悲哀)但是他们不知道,而且也永还无从得知,我是你的丈夫。
爱玛:(镇定心神,试图掩盖过这个话题)真是没效率的做事方法。
罗伯:不过就是一种可笑的地中海方式。
爱玛:(因为知道罗伯和杰瑞熟识,他一定已经认出信封上的字迹是杰瑞写的,这件事已经无法再隐瞒,她只好坦诚以告了)那封信……是杰瑞写给我的。
罗伯:喔,我认出笔迹了。(想了想自己还可以说些什么)他还好吗?
爱玛:还好。
罗伯:嗯,那叶蒂呢?
爱玛:也好。
罗伯:孩子们呢?
爱玛:他没提到孩子们。
罗伯:他们应该是还好吧?假如小孩病了或发生什么事的话,杰瑞一定会在信里面提到的。还有其它的消息吗?
爱玛:没有。(接下来她就真的不晓得要说什么了,只是一个劲地沉默着)
罗伯:你真的很期待要去托功罗岛吗?(头低着,看了很久很久的地板后才又重新抬起头来,对着爱玛一字一字地道)我们去过几次托切罗岛?两次吧。我永远都记得当我第一次带你去的时候,你有多喜欢那个小岛,你几乎是第一眼就爱上了,那应该是……十年前的事了吧?约莫是我们结婚六个月之后发生的事。你真的记得当初的那种感觉吗?我怀疑你明天会不会一样的喜欢那个小岛?(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心里百味杂陈,因为同样的地点,却已经回不去当时的甜蜜心情了)你觉得杰瑞不当出版商改当作家怎么样?(爱玛干笑一阵,却倏然而止)你在发抖,你很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