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快速的打断她:“我不是在问你外表长相,我是问你,如果跟那个蓝鬍子比起来,他的家世背景怎么样?各种客观的条件,像是经济狀況啦、社会地位啦,这些婚姻市场的条件比起来-他能贏得过蓝鬍子吗?”
裴宁呆滯了一会儿,那张美丽的脸忽然整个皱了起来,成串晶瑩剔透的眼泪滚落,她开始哀哀切切的哭了起来,而熙宁认为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熙宁本来对裴宁隐瞒她有男朋友的事,感到有一些生气,但一见到裴宁掉眼泪,她就完全没輒,只得无奈的说道。
“我想,爸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所以才要这么做,也许你能……”裴宁抽抽答答的说。
“帮你去跟爸抗争?”
“呃?”按照裴宁本来的想法是,由她妹妹去嫁给那个蓝鬍子,如此既满足了蓝鬍子先生想娶他们趟家女儿的希望,也不会违逆了她们的父亲,这是她身为趙家的乖乖牌,所能想出的最完美方法,虽然是一点也没有考虑到熙宁的意愿和蓝鬍子先生的立场,但是她只是单纯的认为,以她妹妹平日对待她的态度,是肯定不会拒绝的,但没想到她根本会错意了。
“好吧,我去!”熙宁有如壯士断腕般坚決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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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乘着中午休息时间,不待祕书传訊,立刻火一般的冲进了他父亲独一止的办公室。
熙宁的父亲趙先生,是蓝鬍子先生莫亦軒企业集团中,某一营业单位的高阶主管,他任职的时间长达十五年,是从莫亦軒的父亲在世时就上任的老部属。
她一关上门,劈头就说:“爸,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过分的事!你这样做简直是在卖女儿!”
趙先生面对着他二女儿的严重指控,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趙熙宁,你满口胡说些什么?”
“你怎么可以为了公司,就答应把裴宁嫁给一个她根本不爱的蓝鬍子?”
“什么蓝鬍子,趙熙宁你真没礼貌!”趙先生一下进入狀況,明白她所指为何,于是愤怒地斥责道。“莫先生只是遭遇了一些不幸事件,但这丝毫无損他的人格。”
“也无損他的财富。”熙宁讥讽的说。
“趙熙宁,你这话什么意思?”趙先生喝道,他对于自己隐藏的不光明意图,被熙宁如此宣言不讳的说出来,顿时面红过耳。
“爸,你这么做等于是在卖女儿,让外面的人知道,也会笑你的……”
“你够了没有!我有我的原因,況且莫先生是个百里难求的好对象……”
“一个可怕的蓝鬍子,居然会被说成是好对象?是时代变了,还是我太保守?”熙宁不可思议的说。
“你不必故意挖苦人,莫先生或许是运气不好,但他那些未婚妻的死,都是意外,莫先生是清白的。”
“如果他是清白的,凭他的家世、财富,为什么会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何必还要来找他自己公司底下的员工谈条件?他答应给你什么好处了?”
“谁说我拿了什么好处的?”趙先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居然这样毫不留情的掀自己的底,简亙是怒发冲冠,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爸,这种事瞒得了人吗?妈说你一天到晚在调钱……”
“你妈的这张嘴,总有一天……”
“爸,你如果手头有问题,我们应该是想办法检讨如何解決,而不是只靠一笔资金外援,暂时解決了燃眉之急,可是以后呢?挖这个洞补另一个洞。”熙宁试着和他父亲心平气和的谈,她大概是所有趙家人里面,头脑最清楚的一个了,但偏偏她对她父亲而言,只是一个光会唱反调的叛逆女儿。
“你懂什么?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要你这个毛头小子来教我?”趙先生的怒气更甚,他根本听不进熙宁的任何话。“反正我已经決定了,我要把裴宁嫁给莫先生。”
熙宁也火了。“爸,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講理,把裴宁的幸福牺牲掉,难道她不是你的女儿吗?”
“谁说我是在牺牲裴宁,莫先生论家世人品,论社经地位,哪一样不是上上之选?”
“爸,你真是有理说不清。”
“你说我什么?”趙先生正要再说,恰好他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于是他看着熙宁斬钉截铁的说道:“反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谁再来说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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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又气又烦的离开她父亲的办公室,她没想到会弄巧成拙,她本来是要勸她父亲的,没想到她父亲完全不肯听她的,执意要把裴宁卖给那个姓莫的,她不能忍受她父亲这样专制的做法,也不忍心看裴宁有这样的遭遇,从小就正义感十分强烈的她,決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家里,她得替裴宁想个办法。
她走着走着,忽然在一家婚纱店的门口停下了脚步,她看着櫥窗里的塑膠模特儿,穿着款式简单大方的婚纱,想到裴宁却不能如此快快乐乐的穿着婚纱,步上红毯的那一端,心里不禁有几分淒涼,谁要他们要有这么一个专制,又不负责任的爸爸?
也许是因为熙宁站得太久了,让婚纱店內的小姐,居然走了出来招呼她,她带着职业化的笑容和口吻对熙宁说道:“小姐,要不要进来看看?里面的婚纱更漂亮哦,现在订的话,还可以打八折,而且这项优惠只到明天为止。”
只到明天为止?熙宁把这句话放到了脑海里。
对了!她可以在明天就先把裴宁给嫁掉,这样她们爸爸就没有办法逼裴宁嫁给那个蓝鬍子了不是吗?
这么简单的办法,她怎么早没想到,她心里的困惑一解开,就马上採取丙決的行动力,开始连絡起事情来了。
熙宁约了裴宁和她的男朋友出来,他们一听到熙宁的安排,均是惊讶的无以复加,然而熙宁一一分析之所以要这样做的原因,当他们一听完熙宁的计划,也只有点头照做的份。
熙宁冷眼旁观,打心眼里不喜欢她未来的姐夫,他看来就只是个好看的花瓶,在熙宁这个大女人的眼里,这个名词对男生也同样适用。
他高大英俊,人还算善良,但除此之外,就只是个草包而已,他没有魄力、没有決断力,没有担当,一碰到问题,只会在一旁懊恼摇头,而不会想办法解決,她不懂裴宁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只因为他的英俊帅气的外表吗?熙宁非常确信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做这样的选择,也许嫁给那个蓝鬍子还比较好一点,至少蓝鬍子的罪名是未经証实的,但这个傢伙的没用程度可是昭然若揭,现在就可以知道的。
然而她勸了裴宁几次,热恋中的裴宁是当局者迷,根本听不进去,两姐妹差点为此翻脸,裴宁认为熙宁是在妒嫉她,弄得后来熙宁干脆闭上了嘴,只替他们安排了一切事情,不再发表任何意见,其他一切就看老天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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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中午时分,文熙建筑事务所的电话,持续不停的响了起来,好半天没有人接,一个留着长发穿着很轻便休闲,有一点頹废模样的大男生,在确定小妹不在后,才有些不情愿的接了电话。
“熙宁,三线电话。”长发的男生是熙宁的合夥人,也是她的大学学长沉文森接了电话,他从另一张制图桌的一端,和她遥遥相望。“他说是旅行社,怎么你要出去玩吗?”
“不是,我待会再告诉你。”熙宁正在講另一个电话,她很快几句结束后,接了电话,就开始和旅行社确认起日期、地点、机位和价钱等等旅行相关事宜,十几分钟后,沉文森听到她订下了两个到日本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