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跟妳说喔!妳没来的第一天,张襄理很紧张说……后来,就跟妳一起请假了。嘿嘿嘿!为什么啊?”同事甲笑得诡异。
游咏慈马上发抖的决定把前话收回,与其跟这种不安全的言论打交道,她还宁愿跟那些没大脑的女同事扯一些没营养的舒马克笑话。
她每次只能装进一件事的脑袋里面还没有认真思考过公布恋情这回事,她很担心自己会成为办公室恋情诅咒的牺牲者之一。在立泰银行里,只要胆敢以同事间的甜蜜恋情招摇饼市者,无不死光!
“是吗?现在的流行性感冒很恐怖喔!大家有空去打个流感疫苗。”
她那皮笑肉不笑的呆滞表情,简直给了大家投注加码的最好答案。
“对了,大家来看看舒马克。牠今天吃饱才出门,心情很好喔!”游咏慈赶快推出代罪羔羊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我还想帮牠找个相亲对象咧!”这个话题好浪漫且充满幻想。
“相亲对象,好啊!”相亲可是三姑六婆之间最喜欢讨论的话题。
“那……舒马克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啊?”一片欢乐过后,震撼人心的问题爆炸投出。
众人纷纷看向车神的主人,询问的眼神凌厉得让人心慌。“我……我……不知道耶!”
老天爷!这只小东西又不像小狈、小猫有个东西凹进去、凸出来来证明自已的纯正性别,她要怎么判断?用钳子的颜色吗?
“不知道?妳怎么可以不知道?!”
“不知道妳还说要相亲?”女人国里真的是众怒难犯。
“舒马克是男生,牠的月复部痕迹是尖的。而且牠的特征洁白无瑕,所以牠还是处男──”张银胜低沉的声音在女人高亢的抗议声里显得独树一格,只用零点零壹秒的时间就让人发现。“妳们应该帮牠找女朋友。”
他媲美背后灵一般的存在,马上就让这些制造噪音的同事们暂时停止呼吸,然后神速散开。
“呃……”手上还捧着盛装舒马克水族箱的游咏慈呆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应该要用什么态度来对待她的男主角。
张银胜气定神闲,对她呆愣的态度倒是平静接受,也没有多大的情绪反应。
“游小姐,妳有一个地方的数字算错了,订正一下。”张银胜不改以往的口吻,正经八百的放下一份公文后冷冷的离开。
当她一看到张银胜夹在公文上的字条──
今晚七点到我家,我请妳吃饭。
她的笑容更是毫无节制的蔓延到嘴边。
第五章
扁阴似箭,当张银胜和游咏慈两人终于有空坐下来吃东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以后的事了。
“为什么你吃披萨只点章鱼照烧口味的?”满手黏腻的游咏慈被又长又热的起司缠绕。
“因为我没有养过章鱼,所以我把牠吃下肚的时候比较不会有罪恶感。”张银胜的手也被烫红,说得振振有辞。
“喔!”得到答案的她满足的笑开。
他默默的笑看这个小女人像卡通一般生动的表情,什么时候他居然觉得这样的居家生活和无聊的话题,都会让他有一种归属的感觉?
“妳知道大家拿我们的事在打赌吗?”张银胜终于切入今日的正题。
游咏慈点点头,“始作俑者还是你唯一的盟友不是吗?”
“那怎么办?要承认吗?”
“承认?”游咏慈弹跳而起,“你又不是不知道办公室恋情被诅咒得有多严重!我才不干!”
“跟我在一起有这么委屈吗?”男人的自尊心明显受到强烈的打击。
“那一票娘子军遇到八卦就抓狂的死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你是想要享受跳入火坑的快感吗?”
那种被无聊人士拿着放大镜检视的生活,游咏慈光是用想的就头皮发麻、四肢无力,更不要说有一天还要设身处地了咧!
“那么,我们就要搞一辈子的地下情啰?”他沉重不堪的询问。
“拜托你不要用『搞』这个字,很低俗!”小女人嫌弃的皱眉。
“给我一个承诺,告诉我妳现在不愿意承认的原因真的是因为环境的关系,不是因为妳不相信爱情。”男人无奈的口气里有着哀求。
“为什么?”小女人不解这句话背后真实的意义。
“如果妳还相信爱情,那么至少我还有奋斗的目标。妳就给我一个时间表,让我按部就班的走。但如果妳压根就觉得爱情是个屁……”他疲累的揉着鼻梁。“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银胜的无助看在她的眼里,有着比男女之情更多的包容,游咏慈很清楚,这样的底线是一个男人最大的让步了。
“时间表?爱情怎么会有时间表?又不是国小学生照课表上课──”
“连这个妳都有意见!”张银胜犹豫的顿了顿,“妳真的是因为喜欢我才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他忧郁得垂头丧气。
游咏慈缓缓的抓起他的手臂,靠在他结实的二头肌上。“不要这么在意外面的人,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吗?”她和缓的声音如流水,“我是真的喜欢你,等等我,能吗?”
“不要让我等太久。”这是他唯一的要求。
“我懂。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她轻触着他的手背。“你知道的,女孩子对这些有的没的总是特别迷信。嗯?”
张银胜默默点头,算是答应这个和谈的条件。他逼自己保持平静的情绪,去接受爱情里许多的不平等。
一提到这么严肃的问题,游咏慈的胃隐隐作痛。她发青的脸色让他微微自责,但是门外断断续续传来的叫门声,注定了让游咏慈迈向面色铁青的命运。
“银胜哥,开门,我是小宁啊!”熟悉的欠扁女声让游咏慈的胃部自行泛出酸液。
他对她投出了一个“很抱歉”的眼神,便去开门。
“银胜哥,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我叫得口好渴喔!”女孩挂在张银胜的手肘上,像一只杂技团里的红毛猩猩般被牵进场来。“啊,阿姨,妳也在这里啊?披萨一点都不营养。他工作这么忙还要照顾这一屋子的宠物,好辛苦的!只吃披萨怎么够呢?”
这份强烈的不满质疑激起了游咏慈女金刚战士般的斗志,她奋力的豁然站起。
“如果妳希望我有空煮饭、他有空吃饭,请妳通知妳亲爱的兽医爷爷负起责任来,让他把这满坑满谷只会拉屎拉尿的怪兽们移开,不要再利用我的男人旺盛的同情心,也不要再派一个不懂人情事故的小表来破坏他所剩不多的约会时光,听、懂、了、吗?”
“我我……”小宁的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蓄满泪水,“哇”的一声喷发而出。“银胜哥,你看,她好凶!她一点都不喜欢小动物嘛!”
聪明的女孩不浪费任何一个能巴住张银胜的理由,畅快的窝在他的胸膛上痛哭。
游咏慈看不惯她恶心的矫柔造作,一个箭步冲上去,想要把她的头塞到狗笼里。还好张银胜及时推开小宁的头,让她免于这场灾难。
“小宁,妳找我有什么事?”张银胜迅速转移话题,用眼神哀求游咏慈,希望她大人有大量的放了无知的女孩一马。
“呜……爷爷找你。他说他想帮乔登和她的宝宝做身体健康检查,叫我和你把牠们一起带回家。”
“这样啊!”一向动物至上的他开始动摇,女友的通天怒气只让他考虑了一秒钟。“妳等我一下,我去搬牠们。”
游咏慈杏眼圆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是哪们子的鬼话!
在她刚刚激烈的抗争过后,这个耳朵里长虫的男人居然还决定要跟自己的死对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