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事过境迁了。”他微笑着,“这几年一场金融风暴下来,亚洲四小龙只剩台湾的经济还是条龙,这个市场G&P是不会视而不见的。”
臣曼觉得姜浩很狡猾,这么轻松就避过她的质疑。不过她也没打算穷追猛打就是,毕竟,的确是已事过境迁了。
宋苓的专辑为了配合夏天发行的清凉写真集,原先确定的歌曲不得不重新挑选。这天的会议,杂志社的社长也一起参与。
孟樵播放新选出来的主打歌,臣曼将文案影印后一人分发一份。
杂志社社长飞快的将手中的文案翻看了一遍。
“这份文案可不可以修改一下?”他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望向巨曼,“我建议你,不妨参考一下我们之前出版的几本写真集,里面的文字也许可以给你一些灵感。”
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
“我是说,唱片的部份要跟写真集配合,所以不能各做各的,你的词汇最好不要这么拘谨。”
“你是要我写得煽情一点,对吧?”臣曼的眼神飘向蒋安安。
“可以这么说,毕竟宋苓又不是十几岁的纯情美少女,她都三十出头了,也是想捞最后一票,不下重咸怎么行!”杂志社社长理所当然的说,蒋安安亦向臣曼点点头。
“我认为唱片专辑这部份不需要刻意降低格调,说不定到时还能雅俗共赏。”她很坚持自己的文案品质。
杂志社社长立刻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小姐,我的意思不是要你降低格调,你去看看我们出版的写真集,谁敢说我们的格调不高啊!我只是希望你在用字上能够商业一点。”
蒋安安频频向臣曼使眼色。
“不知道你的商业标准,等不等于我的低格调?”臣曼也拗了起来。
“这个小女生是不是刚从学校毕业啊!”杂志社社长嘲弄的望向蒋安安和孟樵。
“是我没跟她沟通清楚,明天我们会把新的文案传真过去给你。”蒋安安苦笑了一下。
臣曼正待开口反击,孟樵却在桌子下踢了她一脚。
她抬起头看他,他两手的食指交叉在自己的嘴巴前,要她噤声。
臣曼一肚子别扭的闭上嘴。
杂志社社长又开口了,“我对这首主打歌有个建议……”
“你请说。”孟樵表现出毫不介意的模样。
“如果在前奏的地方来一段口白应该不错吧!”
“不错、不错,声音一定要模仿0204电话那种腔调。”臣曼找到机会反击。
“这个噱头不错啊!”孟樵忍着笑附议道。
“OK,那大致上就这么决定了。”杂志社社长从位子上站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的,我送你。”蒋安安一路送他出去。
臣曼把眼前的文案一口气吹到地上去。
孟樵笑着问她,“0204的电话是什么腔调?”
她拿起会议桌上的电话听筒递给他,“装纯情?不知道就打打看啊!”
他接过把听筒挂回去,同时按住她胡乱拨着号码的手,“还生气啊?”
她自手背感觉到他手心的热度,心竟卜通、卜通的狂跳起来,再望见他那对盯着自己的黑眸,她发现再这样下去,她铁定会被他的目光融化,于是赶紧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妥协,我是个新手,人家不甩我很正常,可是你是个红牌唱片制作人,只要搬出你的专业,就足足可以压死那个猪头。”
他处之泰然的笑道:“有必要这么做吗?”
“为什么不?”她噘起嘴来。
“刚才人家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宋苓现在捞的是最后一票,大家的目标都仅止于抢钱,而不是想报名拿金曲奖,明白吗?”他笑笑,“走吧!请我吃晚饭。”
“为什么是我请你?!”她瞪着这个匪类。
“谁肯像我这么好心的开导你啊!”他将自己散落在会议桌上的CD片收回工作袋里,喃喃地说:“吃什么好呢?”
“我只请得起自助餐。”她先声明。
“凯悦的欧式自助餐也不错啊!”
“对不起,我说的是公司巷口那家台式自助餐。”她一脸不要拉倒的样子。
“喔,回味一下学生时代的生活也不错。”正说着他手机又响了,“喂,是你啊……借CD?有,但在家里……现在?需要这么十万火急吗?好吧,二十分钟后到我家来拿。”
“看来……今天这顿我可以省了。”其实臣曼的心里觉得十分遗憾。
“算你逃过一劫。”孟樵收拾安东西,一刻也不耽搁的离开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的心底涨满了惆怅,究竟是谁,竟能一通电话就把他匆匆叫走呢?是那个叫雪莉的综艺节目制作人吗?还是其他女人呢?
“嗨,发什么呆啊?”叶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面前。
臣曼吓了一跳,“心脏都快被你吓得跳出来了!”
“我的眼睛才差点被你吓到月兑窗呢!”她拿了一本八卦杂志给她看,“从实招来,你怎么会跟姜浩在一起?他跟杜纤纤就要结婚了你知不知道?杜纤纤那个超级星妈难缠得不得了,你真是不知死活。”
臣曼张大了眼睛望着那本印刷粗糙的八卦杂志,快速浏览过那篇报导,以及那张她和姜浩面对面说话的照片。
“冤枉啊!那天他带杜纤纤一起去吃饭,我们只是不巧碰见了,讲过几句话而已,这样就把我写成他们的第三者?这本杂志也太会编故事了吧!”她隐瞒了她曾和姜浩单独用餐的事。
叶歆撞撞她的手肘说:“如果还有进一步的‘发展’,你一定要告诉我喔,”
臣曼睨了她一眼,“还发展呢!万一我妈看到这个八卦,我看她‘发疯’会快一点。”
蒋安安在孟樵的工作室里,屏气凝神的听着孟樵为演奏专辑所做的新曲。曲子播放了两遍,她不是很满意的开口,“你自己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孟樵被问倒了,其实他只是交差了事,杜纤纤的母亲胡娟,一天到晚打电话来催曲子,昨天甚至还跑到他的工作室来。
“孟老师,新曲子有进度了没有?你的曲子写出来以后,纤纤还要练琴,她也需要时间的,我知道你手上很多Case要忙,可是能不能把纤纤的曲子先写出来,好让她尽快练习,那么这段时间你就可以作别人的Case了嘛!”胡娟等在工作室里,非要看着孟樵把曲子完成不可。
孟樵给她烦得受不了,随便写了首敷衍了事。
蒋安安犀利地指出,“我听不出这首曲子有任何的感情,你的心呢?你对爱情的悸动又跑哪儿去了?这是你的演奏专辑耶!不要只想交差了事,你的fans会知道的。”
她的话刺中了他心底的痛处,他也不知道他的心在哪儿,对爱情的悸动失落在何处。
回到家里,他想起久石让的风之谷,也想起May曾提过他的配乐比矫情的情歌更感人,他想再听一次,重温他的音乐所带给人的感动,可找了半天却见不着那片CD,后来才想起前几天让雪莉借走了。
他拨电话找雪莉,“我那片久石让的CD是不是可以还我了?”
“Sorry,我正想打电话向你忏悔。”她抱歉的说,“我们那个笨执行,不小心把你的CD拿去当杯垫,结果那片CD就一命呜呼了。”
孟樵蹙着眉头,无奈的说:“算了、算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再去买一片。”
币了电话,他发现巨曼那份月之吻的文案压在一叠CD下面,他抽出来,重新审视一遍这篇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