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丽闭上眼睛,吸入一口夜晚湿凉的空气,等待新的一天来临。这应该是件庆幸的事吧!毕竟他没有虚伪得像安森那样说谎,那个时候他们俩的热情急速升高,而他告诉她她很漂亮,她有如她是块无价的珍宝,即使在整个过程中,他曾经带给她痛楚,但是他却拥着她陪她一起承受,所以对她而言,他就像是万能的精灵可以填满她的渴望。而黛丽自己很清楚,她想要的比一个晚上还要多,比几天气氛融洽的晚餐和乡间漫长平静的骑马还要多,为此,她不禁开始担忧自己体内热情的需求。
今晚她已经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了,原因之一是因为她是个破产的女人,不适合找个丈夫,当时她决定回到雷瀚并像个男人一样地管理它。她原可以保护自己免于受到伤害,现在却因为查德的出现而变得更糟。她相信如果自己不期待他做得更多,她会安全而不痛苦的,但是她不希望他离开,她渴望这种靠近他的感觉和今晚他带给她的全部。
那么到底错在哪里?他要求她信任他,命令她履行这样她发誓不再相信的事,当他压在她身上,眼睛和语气都这么命令她。看着他清亮深沉的眼睛,她如果说做不到他是不会接受的,如果她不信任他,他们不会结合。相反的,他提供他自己来让黛丽接受考验,他的眼睛像一道开放的走廊,让她得以寻找她所需要的,甜言蜜语只会使她打退堂鼓,但是查德所给她的,始终是他的诚实。
同样的,她给了他信赖,乐意给他她的信赖和她宝贵的身体,而且不感到害怕,因此他们共同遨游天堂。不过她发现自己再一次感到惊讶,惊讶于她体内的需求和这阵冲击所带来的痛楚。
“你在想什么?”查德温暖的手臂圈住她轻轻地摇晃,黛丽转过头将脸颊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然后闭上眼睛,耽溺在他美好的感觉里。
“痛楚。”她诚实地回答。
“我很抱歉弄痛你了,黛丽,但是只有第一次会痛而已,下一次就不会了。”
像是啜泣般的声音从她的唇中逸出,她不想听到他因为这而向她赔罪,她无法想象其他事能带给她如此美好的感觉,“这不是我所想的痛苦,我想真正的痛苦还没到呢?”
查德保护性的圈起手臂,胸膛忽然感到一阵疼痛,他沉默的咒骂自己为什么带给她痛苦!尽避她愿意相信他,给他自己的身体和热情,她仍然感到害怕,害怕信赖会造成什么影响,会伤害她吗?查德弯亲吻她的耳垂,沙哑地低语着,“我不会那样伤害你的,黛丽。我保……”
“不!”她在他怀里扭动着用手指压住他的嘴唇,“我不想听,我只希望你拥着我。”她踮起脚尖用手臂环绕着他的颈子,脸上带着渴望地凝视着查德。随着一声申吟,查德攫住她的嘴唇,他的手滑向她高挺的胸部而她的手指则拉住他的头发,把他拉向她,像是漩涡里无助的漂流者好不容易发现了了块浮木。她不再是受到惊吓的处女,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现在他发现在他臂弯里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一个他了解和渴望的女人。
黛丽醒来发现自己揪着床单,露出一条腿和一条臂膀,她的手指卷曲在昨夜查德睡的枕头上。他的衣服和其他有亲密行为记号的物品全部消失了。她抱紧枕头将脸埋进枕头里,他曾经待过这里,她可以闻到他,枕头套上有他迷人的气味,她深深地吸入,让他带给她的感觉再度袭向她。
一阵突然的敲门声吓得黛丽立刻躺直,将床单拉到下巴,几秒后玛莉端着早餐盘走进来,黛丽一样拉紧着鹅毛床单。
“早安。”玛莉轻快地哼着歌走进房间,转过身来看向弄乱的床,黛丽脸上飞来两片红晕,眨眨眼睛她匆忙地别过头去,“我把早餐放这里,小姐,你可以自己吃一点,我去提洗澡水。”玛莉没有再回头看,只是匆匆地走出房间。
黛丽将脸埋进双手里面开始申吟着,她昨天晚上并没有想到爱维和玛莉,她们会怎么想呢?她们还会留在雷瀚帮她吗?黛丽带着消沉的感觉环视她的房间,查德已经捡起地板上她被撕裂的礼服,但是就算放在她阅读用的椅子上,也不会让情况改变多少。床铺非常杂乱,像是经过一场灾害似的床单歪了,两个枕头被抛到地上,黛丽坐在床边用手指梳开她纠结的头发,当玛莉送来洗澡水时她只梳开一小部分,眼神避开玛莉,她忙着准备洗澡水,“你需要我的帮忙吗,小姐?”当水准备好时玛莉问她。
黛丽摇摇头,“我可以自己来,谢谢你,玛莉。”
玛莉在门边犹豫着,“你今天想学烤面包吗?”
“噢,我当然想学,每个人都喜欢带面包和食物来这栋房子,但是从现在开始,如果你不介意教我的话,玛莉,我决定要自己来学习。”
“喔,我当然不介意,但是我计划要赶紧开始做面包,今天会是个炎热的天气,而面包在最热的时候之前完成会比较好。”
“那么我会洗快一点。”黛丽保证着。
她很快地洗了澡,将头发绑成辫子,穿上一件棉布衣裳和皮制的便鞋,三十分钟后黛丽就已经出现在厨房了。
当爱维走进来时,玛莉刚介绍完酵母的用处,爱维明确地告诉黛丽,“侯爵整个早上都和伯特在一起,看样子他至少会待到中午。”
黛丽对爱维假设她对侯爵在哪里会有兴趣感到脸色发白,她试着转移话题,“你刚才在做什么,爱维?有什么我可以学的吗?”
“没有,”爱维回答着,“我刚洗完衣服。”
“洗衣服?”黛丽重复着,只要想到爱维清洗她的床单,便使得她的脸颊一片滚烫。
“都洗好了,我想你还是学烘焙比较好,”爱维拿起扫帚开始清理厨房的地板边说道,“我想你的晚餐应该进行得很顺利。”
黛丽正在假装努力地揉着生面团,“是的,谢谢你做的每件事,食物非常美味。”
“这是我们的母亲教的,她说烹饪使她忘记病痛。”爱维说完这句话之后,厨房里面便陷入了好长的一阵沉默之中,三个女人各自投入自己的工作,仿佛旁边正有人监视着她们似的不发一言。
最后还是爱维停止她奋力的打扫,扫帚挂在她的手上好象一根拐杖,爱维清清喉咙并挺直肩膀说道,“看着你远离去年在伦敦的宴会回到这里,我很清楚你不会在那里为自己找一个丈夫,我知道其他年轻的淑女都会那么做,但是你从来不和她们一样。你从那些宴会回来时完全都是两眼无神的样子,我知道为什么,因为那些绅士使你觉得不自然。而我只想说有时候当正确的事要发生的时候,它就自然而然地会发生了。”她说完之后便将扫帚放回角落,然后拍拍身上的灰尘。
“唔,我想我去地窖拿些甜菜和苹果上来。”爱维突然又说出这些话。
她突然离开,留下脸红的黛丽,这是她一小时内第三次脸红了。当黛丽和玛莉把最后一批烘好的面包放到窗台上等它变凉时已经过了正午。
“我想我应该拿一篮硬腊肠和面包到马房给奈斯和彼得。”玛莉说着,“或许你可以同样地装一些给……”玛莉没有说完她的话,只是快速地对走进厨房的查德曲膝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