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工,是劳力的工作,你会汗如雨下。侯爵,或者你很熟悉流汗的感觉?”
查德所能做的只是避免嘲笑她的愤怒,“流汗?”他沉思地皱起眉头重复地说道,“那不是平常工人在做的吗?”
“没错,”黛丽得意地说着,“而你做不来这种流汗的工作,你只会坐在桌前签银行的汇票,纪侯爵。我恐怕你必须回家了,因为你留在这里根本就毫无用处。”
查德静静地看着黛丽转身走向玫瑰,他跳下马跟着她,“我以为你对玫瑰一窍不通。”
黛丽停止跨步,“我不记得自己曾说过这句话。”
“你说过,在卡文的舞会上……当我请求你给我的园丁一些建议时。”
“哦,”黛丽转过身来看他,她的目光从他的双腿开始慢慢向上移到他的脸上,当她的目光最后停在他的眼睛时她紧张地咬了咬下唇,“我只是对外国玫瑰花一窍不通。”她解释道。
“我知道了。”查德丢给她一个责备的眼神,“你还记得我们在肯州公园里的对话吗?”
“我记得我们遭遇的每一件事。”她说,特别强调遭遇这两个字,“我记得你在后面追赶,我记得你吓到我了,我记得……”
“你记得你说过我不是坏人吗?”查德打断她的话。
黛丽瞪着他,“我记得。”
“那么你记得我要求你专心地看着我吗?看我做了什么,我向你保证这么做,你会更容易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和我是否值得你信赖,你觉得呢?”
“是的。”她回答,她的神情似乎是暗示如此的回答违背了她的本意。
“那么我希望你能这么做。”查德坚决的说道。
“我不需要服从你的命令!”黛丽愤怒地说道。
“我会使你的利益受到损害。”
“噢……你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我并不这么认为,黛丽。我是对的,我曾经做过什么事让你不信任我吗?”
她再次瞪着他,“没有。”
“那么做你的承诺,相信我。”他从她的眼底读到恐惧,不是因为他是纪查德,仅仅是因为他要求她的信任。他到底在这里做什么?他看着她的时候暗暗责骂自己,当少数人辱骂她时,她已尽力表现出最好的一面,而现在她知道自己在害怕,害怕受到更多伤害。这是她需要做的最后一件事,陪伴一个女人。女人,该死,她几乎还是个小孩,如此的天真。在这个世界上她的未来应该受到保护,而他冲动地伤害她,在她准备好再度信任别人之前,他需要耐心和毅力。他要做什么才能试着说服一个天真的女孩相信他?
尽避答案摆在眼前,他可以因为那些混蛋所做的而轻易地杀死他们,查德窃取黛丽眼中的闪烁光芒和唇边无忧无虑的笑容,他多么想把她拥在怀里,把她藏起来远离这个世界。他想治愈她的创伤、安慰她、宠爱她,向她保证不会再使她受到任何伤害。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太多人伤害她,而且一分一秒都未曾放过,只有黛丽自己学着看清他们的真面目才能避免再受到伤害。
虽然他所能做的只是保护她,直到她学会如何应付他们,因为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她可能会变得和他以前一样……冷酷而藐视其他人的动机。
当他第一次到雷瀚时,他只是企图买下它而完全不关心一个年轻的女伯爵,因为她父母的奢侈而处于极为险恶的环境之中时会发生什么样的危险,但是现在他却改变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在他看到她走下惠特摩舞厅的阶梯时?在她不舒服他递给她手帕的时候?还是在她凝视一朵玫瑰时?事实上每一件事都令他有所改变,结合成熟热情和天真无邪的黛丽,已经使他越来越陶醉其中了。
他会保护她的。
即使他必须为她的倔强打开保护膜。
“我希望你能带我参观这个庄园。”
黛丽瞪他一眼,对带他参观她的土地这项要求感到忿忿不平,她的脑海中迅即闪过许多憎恨谩骂的字眼,但是她的脸上平静得像是她不会说出任何话或做出什么事来。她的最后一个希望,是如果她向他谈和并给他他想要的,他会觉得无趣或者讨厌然后就离开。可是她知道这结果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丢给他愤怒的另一瞥,她挑衅似的走进屋子去整理她工作时带去的篮子。
二十分钟后她走出来并走到车道上,查德若无其事地坐在人行道的石椅上伸展着双腿,他的马则系在附近桑槐树的枝桠上。
她怒气冲冲地说着,“我准备好了。”
“你的马呢?”
“任何时候它都在这里,”她不高兴地说完这句话,仿佛等候她的暗示似的,奈斯拉着彩虹出现了,“你的马,小姐。”把缰绳交到她手上,奈斯向查德敬个礼然后离开。
不等查德,黛丽上了马,将马头转向西边朝种植小麦和燕麦的田野慢跑而去,然而她的怒气并没有持续多久,天气温暖而不炎热,雷瀚的美总是令她心旷神怡,她听到查德随后跟来的马蹄声,当他们到达谷底,她拉住彩虹改用慢步行走的。
黛丽指着左边的田地说,“我将在这些田里种植小麦、燕麦和大麦,牧草则种在这一边。”她指向右边更广大的田地补充道。
“为什么你选择在这些田地上种植这几种农作物?”查德问道。
“因为以前就是这样。”
“那么你应该将牧草种在这边,而燕麦、大麦和小麦种在那边才对。”他告诉她,一边指着与她刚才所说正好相反的位置。
这么说并没有引起她的反感,相反的黛丽提出她的疑惑,“为什么你这么说?”
“每一种农作物从土壤中萃取的养分并不相同,它们也对土壤产生不同的影响,如果交换作物,你将会得到更好的收成。”
她惊讶地问道,“真的吗?”
“是的,”查德笑着告诉她,“是真的。”
“那么我要谢谢你的劝告喽。”
“我很乐意接受。”
他微笑地看着她,让黛丽的心漏跳了一拍,为什么他如此的英俊?他经过的每一个地方一定都有许多女人等着投怀送抱。他那漆黑的头发和明亮的灰眼珠令人心神不宁,当他对她微笑,就像现在,她觉得自己好象放在骄阳下的女乃油一般,觉得自己就要溶化了,从里到外她唯一想到的是,当他的唇吻上她时那种甜美的滋味。黛丽甩甩头,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呀!她原本是希望摆月兑他的,不是吗?她希望纪查德尽可能地远离雷瀚和她。
“现在我们要骑往牧场。”声音里藏着淡淡怒气地告诉他。
查德微微点个头地跟在她身后,他们的马慢跑着经过三个池塘,一个比一个小,一连串的小瀑布连接了它们。
查德叫住她,“黛丽,这些池塘是什么时候完成的?”
黛丽指不远处一幢用树枝搭盖而成的建筑物说道,“这栋建筑是我很小的时候祖父建给我的,他说这是特别为我建造,当作娱乐室用的,这些池塘则是多年前他设计作为送给我祖母的礼物,我父亲说这些池塘象征着他们的家庭……我的祖父是最大的池塘而他是最小的。瀑布则用来表示他们骨肉相连,是一个完美的家庭。”当笑容从她的嘴边逸去,黛丽陷入沉默。
他们经过那栋建筑物和池塘的时候,沉默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查德开口,“你在想什么?或许说出来会对你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