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浩腾闻言眼中浮起疑惑。这不是青楼吗?那凌依莎不是歌妓?
抱着满月复狐疑,他等了两刻钟,终于确定他被冷落了。茶无人斟,话无人接,来来往往的娇媚身影,不时向他投来愤怒嫌恶的目光。
当他第三次提出要见凌依莎、并徒手打碎了一张红木桌之后,终于有人出来接待他了。
“听说公子想见我女儿?”芸妈妈摆出冷面,从后堂转出。
“妳女儿?”
“哼,这沁阳上下城谁不知道,我女儿依莎既不卖艺也不卖身,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在这里卦过牌,她是我芸妈妈的掌上明珠,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妇女,你今日来这里指名要她,是要让我家闰女怎么做人?”她摆出臭脸地说。
“这位公子,我看你还是下次来吧,下次别再选错姑娘了。”旁边的客人好心劝他。
“希望公子也别再来了,我们小小回春楼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芸妈妈冷道。
难道凌依莎不是青楼花魁?宇文浩腾心中迷惑,移步迈出回春楼。
她不是青楼女子……她不是!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令他一时回不了神。
“你听清楚了,我自个儿开回春楼做老鸨是我自己没福分,跟我女儿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是我的心肝宝贝,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将来我还要风风光光地给她找个好人家。”芸妈妈赶人赶到大门外,一边赶还一边碎碎念,任谁都看得出她对女儿的珍视。
面对如此待遇,宇文浩腾只是一径的沉默,甩袖离开回春楼。
银狐见主子离开,连忙跟上。
“你回上城去。”紧皱眉头的他忽地出声。
“爷?!”
“到林间琴室将商羽抓进天牢。”他误会她,多半是因商羽的误导,那只滑头狐狸绝对是故意的。
“是!”银狐停止追随的步伐,看着主子的身形被人海淹没才转身回宫。
跋走宇文浩腾,芸妈妈杵在大门外,直到确定人离开、没了身影,她这才放心的回到后院。
“娘,外面好吵,发生什么事了吗?”凌依莎打着哈欠梳着头,准备到前厅看看状况。
“没事没事,几只老鼠进了厅,大伙一起打呢。”芸妈妈拉起她的衣袖,将她带入自己房中。
“最近老鼠不少,我的花蜜都被打破了好几瓶。”凌依莎不疑有他。
“来,让娘帮妳梳个美美的发髻。”
“不要啦,好麻烦噢。”可她哪里逃得掉,才跑出两步就被抓回来。
“小莎,我可怜的宝贝,都是娘拖累了妳呀。”芸妈妈瞧着镜中娇艳的年轻女子,红了眼睛。她的小莎是多么可爱的女孩,却被迫跟她一起沦为贱民。
“娘,别哭,我做错了什么吗?”凌依莎惊慌地拥住她,又是拍又是哄的。
“没事没事,娘一定会给妳找个好人家,只要妳快快乐乐的,娘也开心。”
“娘……”她眼睛酸酸的,晶莹的泪花悬在眼眶。
“乖,女儿不哭。”
“娘,如果有一天我回到我的家乡,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妳了。”
“妳找到回家乡的法子了?”芸妈妈又喜又忧地问。
“还没有。”她失落的摇头。
“没关系没关系,能回去当然好,要回不去,还有娘呢!”舍不得见女儿失落的模样,她赶紧安慰着。
“娘,多亏有妳,小莎才不至于饿死。”她撒娇地将头靠在芸妈妈的肩窝,亲昵地磨来蹭去的撒着娇。自从亲生母亲过世后,芸妈妈是唯一给她母爱的女人,她早已将她视做自己的亲生母亲了。
“傻孩子,说这些干么,为娘的让儿女过得好,是理所当然的。”
再多的言词,也表达不出她心中的感谢,在无私的母爱面前,凌依莎再次哭得不能自已。想到芸妈妈生辰将至,她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奉上大礼,孝敬她这个娘亲。
第5章(1)
晕头转向的凌依莎在摇摇晃晃当中醒来,发现自己双手被缚,意识逐渐回笼。
半个时辰前,她还在下城东市替小桔、棠英买小首饰,哪知一不留神,她就被人抓住塞进轿子里迷昏了。
这些人抓她干么?她正思索着要如何月兑困,轿子停下了,轿外的交谈声落入她耳中。
“小爵爷,今天小人给您带来一个上等货色,小爵爷可以好好快活快活。”
“真的?你从哪弄来的?”小爵爷的声音相当年轻,却带着轻桃。
“下城。”
“下城的贱民?哈哈哈,你还真是聪明,这样就不会有人过间。只不过这货色到底好不好?”下城贱民命如草芥,无论是失踪还是死亡都不会有人关心。
“灵气秀美,一点也不像贱民,小人一看到她就即刻想到小爵爷您了。”
“弄出来让我瞧瞧。”话音刚落,凌依莎眼前的帘子便被挑开,她被一个中年男子扯出轿子。
绝不能坐以待毙!被扯出轿外,她弯着身子,假装晕倒。
阳光照在她灵秀出众的脸庞,引来小爵爷的连声惊叹。
“果然是好货色,来人呀,松绑。”他蹲子靠近她,兴致高昂地观赏她美丽的容颜,急切地想带她进入宅部好好享用。
下人过来解开她手上的绳子,她霍然睁开眼,取出暗藏在怀中的花簪,猛地刺向小爵爷的耳朵。
“啊!”惨叫声立时响起,小爵爷的血飞摆在她脸上。
凌依莎趁乱迅速爬起来,拔腿便跑。道路两旁是上城豪华的宅邸,虽然她不知道这是谁的府邸,但先离开这里要紧。
为了避人耳目,她专挑纵横交错的小巷通行。一路边跑边藏的,她耗去不少时间,直到抵达城门口时,天色已晚,夕阳垂卦在雄伟的城楼上。
“快!傍丰齐爵爷好好地搜。小爵爷被刺客刺伤了,大家都仔细一点,抓不到人就给我吃不完兜着走。”
“糟了,该怎么办?”凌依莎躲在小巷里听着大道上官差的声音。即使离开上城,她也不能回到回春楼,小爵爷绝不会善罢罢休的,她太了解在这里没有人会为她伸张正义!思前想后,她决定先离开上城再说。
直到天色全暗下来,她觑准时机直奔城门,城门口不但有守城兵士还有丰齐爵爷的家奴仆从。
“站住!什么人?”到达城门口,城门守卫拦住她。
“你瞎了眼吗?没看见我手上的令牌?误了本小姐的事,你担待得起?”站住脚的她倏然蛮横的大声喝道,边扬起手上的牌子。
守卫被她的气势吓到,再看一眼那令牌,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不敢不敢,小姐请。”守卫点头哈腰地让路。
她还没来得及放心,身后已有人大声叫道:“就是她,就是她,小人不会看错的!”
凌依莎暗叫不好,回身一看,叫嚷的人正是抓她的中年汉子。
她立刻回头就跑,一不小心踩上尘土里的破瓦片,锐利的缺口透过鞋底刺入她的脚底,难忍的痛楚减缓了她的动作。
顷刻间,七八柄利刃已横空而来,将她困在刀阵之间。
“妳好大的胆子,竟敢刺伤本爵的儿子。”见她被制住,六十开外的丰齐爵爷坐在竹轿里,被家奴抬了出来。
凌依莎强忍疼痛,毫无惧色地直视他。
“我要妳血债血偿,妳让我儿流一滴血,就得用妳的命来赔。”儿子受伤,让老来得子的他相当震怒。
“可是爵爷,那女人手里有……有三皇子的腰牌。”守卫不安的提醒。
“三皇爷是吗?等他从边关回来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再说人都死了,谁会知道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是非黑白自是他说了算。
“你……”凌依莎正想出口,却被一道公鸭嗓给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