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只要一次就好了。”果然比“学长”好听多了。谷修深笑了。
“喔。”江可梨点点头。
“我们班联会一直没有专属美工,妳可不可以来帮忙?”
比修深的要求一出口,不只江可梨讶然抬眸,一旁的黎咏蓓也发出了抽气声。
修深怎么回事?居然连江可梨的专长都模得一清二楚。
“就这么说定啰,星期一放学后到学生会议室报到。”也不等她回答,谷修深径自下了决定,大掌握住她的肩头,将她转身往外推。“快回家吧!”
江可梨还处于震惊中,愣愣地往外走,耳边还听见学长跟学姐的声音。
“修深!你怎么这么随便决定?”黎咏蓓不平地喊着。“班联会的组织怎么能说进来就进来。”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组织,妳不也进来了。”谷修深不以为然地答着,颇有深意地看了她手上的纪录本一眼。“而且我觉得她非常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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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由于学校大部分的学生都住宿,因此尽避已经晚上,校园里仍十分热闹。
此刻,行政大楼里的学生会议室也还亮着灯,江可梨正一面听着随身听,一面安安静静地拿麦克笔在海报上写字。
距离谷学长推荐她进班联会,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她也习惯了处理学生会对外各项海报的设计,并十分乐在其中。
除了她本身对设计有兴趣之外,能够常常看见学长也是原因之一。
虽然进了班联会后,学长就再也没有单独跟她说过话,只是偶尔在会议上指派工作时会跟她讲几句,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可恶、该死!”
一阵熟悉的咕哝声穿过原本音量就不大的耳机,引起江可梨的注意,一抬头,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微跛的走了进来。
“学长……”看清来人正是谷修深,江可梨吓了一跳,傻傻开口,心跳速速变了频率。
“妳还没走?”发觉自己的咒骂被小学妹听见,俊朗的面容显得有些尴尬,一跳一跳的进了会议室。“刚刚就当没听见,好不好?”
比修深也没等她回答,在她身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极自然的靠过去看桌案上的海报,丝毫没察觉身边的小学妹紧张得动也不敢动。
“这是圣诞募款的海报啊。妳画得真漂亮,比以前我们做的好多了,以前光一张海报一群人就弄得人仰马翻。”
自己讲了一串,没听到回应,黑眸困惑地扫了过去,发觉学妹白晰圆甜的脸蛋染着微微的晕红,一双水亮的眸子正傻傻盯着他看,直到察觉了他的目光,小扇般的长睫才迅速掩下。
好可爱!好想模模看。
比修深觉得这小学妹像极了某种小动物,大概是小狈吧。
“妳在听随身听,根本没听我讲话啊?”对着粉粉女敕女敕的可爱学妹,谷修深笑得帅气。“在听什么这么出神?借我听听看?”
比修深还是持续一切自动化,伸长手摘下了她一边的耳机,凑近放在耳边,甜美忧伤的女声轻轻从耳机里传出。
“就把你深深藏在我心中,一辈子再也不对别人说……说我曾经爱过你,我曾经为你笑过哭过……”
愣愣看着学长靠得极近的俊脸,江可梨觉得自己快心脏麻痹了,心跳加速,呼吸紊乱,脸颊发烫。
或许这是这辈子她和学长间所能拥有的最短的距离。
看着学长浓密的黑发,飞扬俊朗的剑眉,漂亮温和的黑眸,挺直的鼻梁,和带着潇洒笑意的薄唇,她禀住气息,眼睛一瞬也不瞬,想把学长的模样清楚记下来。
永远不要忘记。
“这歌会不会太感伤了?”谷修深把耳机还她,扬起眉对她笑了笑。“还是妳已经遇到什么人,要放在心中,一辈子也不说?”
江可梨还没回答,他突然把头转开。
“喔!好冷!最讨厌冬天了。”看着方才自己没关上的大门,透进一阵阵的冷风,谷修深转头跟学妹求救。“学妹,帮我关一下门,顺便帮我把柜子里的预算记录本跟帐本拿出来,好不好?我脚痛不想走过去。”
学长声音还是温沈笃定,但话语却让让江可梨有了学长在撒娇的错觉,她愣了愣,才跑过去替学长关上门,到柜子拿了本子递给学长,顺便鼓起了勇气开口。
“学长,你、你的脚怎么了?”
“我以为妳决定一整晚都不跟我说话。”终于听见那个软软甜甜的嗓音,含笑的黑眸温柔地凝着她。“下午练球的时候,不小心弄伤膝盖。”
“那学长有没有去看医生?还是……有没有冰敷?”江可梨瞪大水亮的眼睛,急急地问。“学长怎么没有回去休息?”
“也只有妳才想到我该休息。”黑眸闪过一丝疲惫。
“受了伤就该休息,不是吗?”江可梨不明白学长的意思,一双小鹿般的明眸闪着困惑。
“可是,我和别人不一样。”真可爱。明明累得半死,可是看她认真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一点轻松了,一抹俊朗的笑意在嘴角泛开,谷修深有了想逗她的心情,把声音压地极委屈。“别人可以休息,可是我不行。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他们只在乎我能不能赢比赛、能不能替学校争光、能不能解决一大堆没人想碰的问题,你看,都没有人爱我,我好可怜。”
“学长,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我……。”江可梨没看出他眼底浅浅的戏谑,急急地想辩解,险些就要说出深埋在心中的情意,只是话没说全,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
“修深,你怎么在这里?”黎咏蓓到处找不到人,一进门就看见距离过近的两人正有说有笑,脸色微微一沈,却很快又恢复甜美的笑容,走了过去,江可梨也很自然的让开。“听学浩他们说你膝盖受伤了?”
“嗯。”
比修深意兴阑珊地应了声,眼神沈了下来,完全没了方才的轻松写意。
“那怎么办?很严重吗?后天就要比赛了,你这样怎么上场?”黎咏蓓连珠炮似的发出问句。
“上场喔。再看看啊。能好就去。”谷修深慢条斯理地答着。
“你别这么不正经了,后天比赛这么重要,要是你不能上场,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黎咏蓓紧张地说。
“不是就说了,能好就会去吗?”谷修深无奈地重复,黑眸却若有深意地扫向在一旁的江可梨,嘴角弯起无奈的笑意,似乎在说“看吧!不是每个人都认为受伤就该休息的”。
江可梨似乎明白了学长的苦中作乐,秀气的眉心轻轻蹙了起来。
“喂!修深,别闹了啦。”那眉来眼去的默契让黎咏蓓不安起来,急忙上前亲昵地挽住比修深的手臂,拉开两人的距离。“走啦!演辩社的社长在找你,我扶你过去吧。”
“知道了。”谷修深微微挪开她的手臂,站起身,伸手模模始终在一旁没答腔的学妹的脸颊,俊逸的黑眸闪着温柔的笑意。“妳不要画太晚,再过半个小时也该回去啰。知道吗?”
江可梨不敢多看学长一眼,点了点头,白晰的皮肤烫上一抹晕红,发热得几乎要冒烟了,直到会议室的门再度被关起,她才抬头看着远离的两人背影发怔。
学长他其实……很累吧?
已经高三了,却还要处理这么多事情,好像真的所有的人都把球队跟班联会的事情寄托在学长身上,学长他……真的觉得没有人爱他吗?
江可梨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才又默默回到了桌边,把耳机挂好,切下播放键,拿起麦克笔继续努力,曲目还在同一首,她却知道,从今天以后,当她再听见这首歌时,心情再也不会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