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点可悲,可是谁在乎?反正是义父挑的媳妇,而他是她爷爷选的最佳孙女婿,他们满意就好,他和云眉的意愿有谁想知道呢?
夜似乎越来越静,而他的脑袋也越来越昏沈,最后他究竟又喝了多少酒,恐怕连他自己也记不得了。
渐渐的,疲倦的感觉慢慢对他席卷而来,他想自己是真的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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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思恩育幼院”回来之后,殷晓岚让自己痛快地大哭一场。
哭过之后,她觉得心情平静不少。打从知道姜氏企业的敖士骐即是她的“大海叔叔”那刻起,她的情绪始终是痛不欲生,久久未能平静。而她的脑袋也被一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给充塞得满满的,使她一时之间也丧失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现在,一切的激动、震惊、不可置信全部过去了,在这寂静的夜晚,她的思维终于开始恢复正常,而她的理智也回来了。
下午她真是太莽撞、太意气用事了。殷晓岚无限悔恨地槌胸顿足,由于她的逞一时之快,而把“思恩育幼院”的处境陷入了更糟的情况,再也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
她想自己下午失控的行为一定恼怒了他,他是不可能再给育幼院任何机会了。
想到院长爸爸、院长妈妈,还有院里的弟弟妹妹们要在这寒冷的冬天被迫流落街头,她的心就好难过好难过,而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又再一次不听使唤地泛滥开来。
可是,如此无助的哭泣,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殷晓岚思忖着,她必须想法子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不计任何代价也一定要求“大海叔叔”让“思恩育幼院”继续留下来。
在静思片刻之后,殷晓岚心里似乎有了主意。她首先迅速地整理了个小行李,还包括她的存折,不管时间是否已凌晨了,拿起小行李,便毫不考虑地出门去。
敖士骐记不得自己在黑暗中躺了多久,他只觉得头痛欲裂,眼皮酸涩沉重地张不开,他好想好好的睡一觉--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
可是,急促的门铃声催促他醒来,他勉强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下腕上的表,三点!半夜三更的,会是谁呢?
敖士骐捻亮客厅的灯之后,才踉跄的来到门边打开大门。
“晓晓!”敖士骐作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双眼红肿、鼻头被冻红、提着小包包,可怜兮兮的在凌晨三点钟按他家门铃的女孩会是晓晓。如此突兀的景象把他的睡意统统赶到九霄云外了。
“我可以进来吗?”她以柔细、委屈求全的声调问道,与下午的咄咄逼人完全判若两人。
他让过身子示意她进来。
必上门之后,敖士骐对她问道:“妳怎么知道这儿?是谁告诉妳的?”就他记忆所及,晓晓是不可能会知道这里的。”
“岳大哥带我来的。”
“这个家伙。”他在嘴里咒道。
殷晓岚急着替岳朋解释道:“你别怪他,是我求他告诉我你的住址的,本来他是要打电话问过你之后才肯告诉我的,可是我不让他打,我告诉他我们已经见过面了,而且我有很急的事要找你,他不放心我一个人,才送我来的,请你不要生岳大哥的气。”她不希望岳朋为了她而被“大海叔叔”骂。
“算了,这不重要,告诉我,妳三更半夜的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殷晓岚告诉自己要镇定、要冷静,她是过来和他谈条件的,应该像个大人的样子,即使她又累又饿又害怕,也绝对不可以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因为她不要他拿她当小孩子看。
舌忝了舌忝干涩冰冷的双唇,她才缓缓的开口,而她的语气确实像极了大人。“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收养我又对我那么好,你有什么目的,或是什么条件?说出来吧!我人在这儿了,随你处置。”
原本让她的语气跟表情震得傻了眼的敖士骐,在听完了她所说的话之后,终于忍俊不住的笑出来,她的样子就像个即将要远赴沙场壮烈成仁的勇士般视死如归。
“这就是妳冒着寒冷的天气,不顾危险的跑来我这里的目的?”他兴味盎然的看着这个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小女孩。
“当……当然不只这样。”她硬是不肯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那还有什么呢?”敖士骐盯着殷晓岚不停扭绞衣角的小手。
“你给我的房子,还有里面的东西,再加上这本存折,应该买得起『思恩育幼院』的那块土地吧?”她把存折递到他面前。
“原来『思恩育幼院』的事才是妳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晓晓,妳未免太小看那块山坡地了,妳以为妳刚刚提出来的那些条件就买得起了吗?”他打算逗逗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那……那还要多少钱嘛?”殷晓岚嗫嚅道。
“妳还有多少值钱的?”敖士骐玩弄着殷晓岚递过来的存折道。
“你明知道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她眼睛不敢正视他。
“那我们的交易恐怕谈不成喽!”他发觉自己竟然喜欢看她脸红无措的样子。
不行,她绝不能就此放弃,“思恩育幼院”的存亡,关系着五十几个人的命!,她该把自己摆在最后头,以他们为重才是。殷晓岚如此激励着自己。
于是,她鼓足了勇气。“那么,我……我……我把我的人给你好了,这样育幼院的事是不是就可以抵销了?”此话一说完,她全身上下完全红透,整个人羞愧但恨不得有个地洞能钻下去。
饼了好久,未听见他的回答,她开始惊慌地说道:“你知道这……这是我唯一最珍贵的,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拿什么来跟你交换那块土地,我……”她实在是讲不下去了,要她在一个大男人面前如此的推销自己,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而敖士骐似乎是存心要折磨她,自始至终,他总是以那对令人怦然心跳的眼眸凝视着她,而嘴角边勾起的笑容又是那般令人坐立难安。
殷晓岚退缩了,而方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此刻已荡然无存。她多不知羞啊!竟如此毫无廉耻地推销自己,而他的沉默不正说明了他对自己根本没兴趣?
可不是吗?她只是个黄毛丫头,没有美丽的容貌、又没有姣好的身材,他怎会要她呢?
“对不起,我太自不量力了。”她轻轻的吐出这句话,眼中泛着水光。
敖士骐为她的举动感到心疼不已,心疼她的眼泪、她的善良,还有她的傻气。于是二话不说,他将她拥进怀里,深深、深深的拥着、保护着,他的心也因对她的心疼而纠结着。
“妳这个小傻瓜,妳的纯洁是无价的,没有东西可以替换的,妳知道吗?为什么妳总是这么叫人担心,又这么叫人心疼?妳要我该拿妳怎么办呢?妳这个小傻瓜……”敖士骐的下巴厮磨着晓晓头顶柔柔的发丝低沈地说道。
靠在他宽厚温暖的怀抱里,享受这十二年来熟悉的古龙水味,以及期盼多年的安全感,殷晓岚觉得自己再也不愿离开他了,因为此刻温柔、关怀、心疼着她的这个男人,才是她真正的“大海叔叔”,她盼了那么久,求了那么久,今天她终于知道,原来“大海叔叔”的怀抱跟她想象的一样温暖与安全。
“求求你不要拒绝我,因为我再也想不出能够解救育幼院更好的办法了,『大海叔叔』,当我知道敖士骐就是『大海叔叔』时,对我的打击有多大,你知道吗?今天下午,我所说的话绝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急了,你不知道育幼院对我的重要性有多大,没有它,我就真的变成无家可归的孤儿,而那些可怜的弟弟妹妹们,也都将流浪街头,『大海叔叔』,求求你,求求你。”殷晓岚说着说着泪便大滴大滴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