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琪芬紧跟在他背后,一想到很快就可以摆月兑这颗灾星,“安全”地回到家,就高兴得忍不住对陆仲森的背影扮鬼脸。
陆仲森一转头,看见的便是她一小截粉色舌头在唇外颤动。
突如其来的之强烈,让陆仲森不信、也不敢行动地僵在当场。
老天!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看见她的舌头,比昨天那个小拌星月兑光光的在他面前跳艳舞,效果还来得强烈?
这阵,让陆仲森越发强烈地要将眼前的女人追到手!
被陆仲森瞪大的双眼看到尴尬脸红,湛琪一分用冲火的口吻掩饰她的害羞:“看什么看!没看过漂亮妹妹呀!”
陆仲森压下那阵突如其来的强烈冲动,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任务。
“你还没给我住址,我怎么送你回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湛琪一分咧嘴假笑。她早猜到他会跟她来这套!
想诓她?没那么容易!“我家住址很难找,到车上我再告诉你怎么走。”
陆仲森挑眉,不置可否地坐进车里,湛琪一分也跟进去。一路上。她对小陈的指示都很简单:“……直走……左转……右转……直走……左转……右转……”
“停!”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台北市不知道绕了几圈后,湛琪一分忽然喊停,黑色大头车就硬生生地停在一幢大厦前面。
“谢谢你送我回来,下次——不,永远不见!”一口气说完,不待陆仲森有所回应,湛琪芬跳下车,像逃命似的迅速冲进大厦里。
下次?陆仲森得意地暗想,不用等下次,待会他就去找她了。
陆仲森也不急,全身倚著车子,就等著看大厦哪一间灯光亮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灯熄了好几盏,偏偏就是没有抢亮的。
“小陈,你去问问看,应该会有人认识她,你帮我打听看看她住哪层楼。”就不相信都已经送到楼下了,还问不到她的住址。
小陈卫命而去,不到两分钟就转回来。
“这么快?”
小陈表情怪异地点头。“管理员说那位小姐冲进去后,就直接往后门跑出去—叫了辆计程车走了。”
他要对这个陌生小姐另眼相看了。女人对少爷一向只有投怀送抱、自动巴上来的份,他从没有看过哪个女人像这个女人躲少爷像在躲毒蛇猛兽、杀人强盗似的。
她绕了台北市大半个圈子,居然就只为了不留痕迹地甩开少爷。
陆仲森愕然地望著小陈,一时间忿怒、恐惧、担忧、可笑,数种情绪齐涌而上,汇成一股不知名的酸味,萦绕在心头。霎时间,彷佛连心跳都沉重了许多。
“少爷?少爷?”小陈担忧地喊叫著发呆的陆仲森。“少爷,要不要我再去问问看?”
苞了少爷三年,他从没看过少爷有这样失魂落魄的神情。这跟平常一豪爽、散漫、不拘小节的少爷,一点也不像。
陆仲森回过神来,斜睨小陈”眼:“人都不知道上哪去了,还问个头!回去啦!”
看少爷懒散地坐回车里,口里还吹著口哨,小陈才安心地坐到驾驶座上,开车回家。
还好,是他多心了,少爷还是跟平常一样。
小陈没注意到陆仲森的嘴角无意识地吹著日哨,眼睛却直盯著后照镜直到车子转弯,再也看不到那幢大厦为止。
第三章
回到她和弟弟租的顶楼加盖的家,一推开门,便看到弟弟愁眉苦脸地坐在客厅。怎么今天他们两姊弟,霉事一起来?
“小凯,怎么了?看你那张苦瓜脸,又捡到钱了?”捡到钱是好事,湛家担心的是好事之后的霉运。所以湛其凯经常为了这类事件,又惊喜又烦恼。
湛其凯愁云惨雾地抬头,深陷在自己烦恼里的他,没注意姊姊比平常晚了许久回来。“捡到钱,我顶多擦破皮、流点血,这次,我怕我会连命都没了。”
“怎么了?”湛琪芬立刻忘了自己刚才的遭遇,紧张地坐到弟弟的旁边问道。
“死”这个字,在湛家是不能开玩笑的。
“今天我们学校有位女同学向我告白!”湛其凯哭丧了脸,犹如他说的是被女朋友甩了。
深知弟弟学校每个学生的身家,湛琪芬的心也如弟弟一样沉重。
这种成为某家公司的驸马爷、一步登天的事,真的可能如弟弟所害怕的连命都没有。
“不是你们八位平民同学之一?”湛琪一分犹抱一丝希望。
湛其凯悲惨地摇头。
“那——那你就乾脆拒绝她嘛,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把你退学!反正你念绿风高中,姊姊也不放心。”每天身处在富家子弟当中,种种“好事”随时可能降临,多不保险!
“如果只有退学,我还在这烦恼个头!只是如果我拒绝了她,被绿风高中退学,恐怕全国也没一所高中敢收我了。”
“那女的是谁呀!年纪轻轻就这么鸟!”跟她今天碰上的陆仲森有得比了。
“陆妤晴——我们学校的公主!”
这么巧,她也姓陆?
“大陆财团的那个。陆。?”
湛其凯悲惨地点点头。“她爷爷是大陆财团的总裁,而她外公是『康亚科技』的上任总裁。”
湛其凯的消息不灵通,如果他知道陆妤晴的外公虽然卸下康亚集团的总裁身分,却将所有的股份以基金的方式托管,就等陆妤晴满二十岁继承,他大概会觉得天又塌下了一块!
湛琪芬的脸色也不比她弟红润到哪去。
他们两姊弟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居然同时遭到他们父女“夹杀”!
“你没答应吧?”湛琪芬咽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放心,我就算活腻了也不会挑这种方式自杀。从小到大的灾厄,至少教会我,好运是霉星的糖衣。在湛家,没有白喝的白开水。”知道归知道,心底还是有点不舍那张带著甜笑的小脸。
“那你打算怎么办?”
湛其凯像个老头子地叹口长气。“不知道,再看看吧。说不定她只是好奇我们这些平民学生,而我只是比较倒楣地被她挑中。只要我不理她,再过一阵子她腻了,自动会放弃。”只是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他不觉得她是这种人。
湛琪一分握著弟弟的手,既是替弟弟打气,也是鼓励自己:“对!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不理他们,等时间久了,自然会雨过天晴!”
若是有人听见他们的“坚持”是把财神爷往外推,大概会觉得他们的坚持很可笑,只是又有谁能体会湛家的悲哀呢?
电话铃响时,男女的身躯才刚分开。
陆仲森疲倦地模到床头的行动电话,放到耳边接听。“喂?”
“爹地?”
“晴丫头?今天怎么会想到爹地?”
微微的喘息声让陆妤晴略有所觉。
“爹地,我是不是打扰了什么?”
陆仲森一直把女儿当朋友看,从不隐瞒什么。
“是呀,你刚解救我逃出八爪女的魔掌。”
一只娇拳击上陆仲森的厚背,然后自在地果身走进淋浴间。
“好了,可以说了,什么事情让你想到要找我?”
电话那头沉寂了一会,才传来陆妤晴幽幽的声音:“爹地,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女儿的反常让陆仲森收起说笑的心情。
“丫头,你还好吧?”
“我不知道,我好像被撞成脑震荡了,因为我好像爱上对方了。”
女儿的话让陆仲森联想到几天前,他也有一个“脑震荡事件”。
猛甩头,陆仲森摇去脑中浮现的人影,现在女儿的问题比较重要。
“丫头,你说你不知道,是指你不知道你有没有脑震荡,还是指你不知道有没有爱上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