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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家要垮了耶!
阿好望着眼前怡然自得的一群,真有股想摇醒他们的冲动。
察觉她的沮丧,宫仲辉手搭住她的肩,揽近她,“怎么?玩得不愉快?”
今天又逢初一,是他娘上护国寺上香的日子。这次不仅他娘,连湘儿、静香都一起出门。
他瞧近日风雪连连,难得今儿个老天爷赏脸放晴,所以带着一家子出来上香兼踏青。甚少出门的静香和翠莲,瞧着护国寺两旁的摊贩商家,兴奋的喳呼起来,连他娘都鼓起勇气,弃轿陪他们一块走路上山。
这是他娘出省思院后,第一次肯面对外人,显见他娘已经解了她的心结,应该是喜事一桩,偏偏他的小娘子却从头到尾垮着一张脸。
阿好抬眼瞧向罪魁祸首。“阿辉,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节,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玩乐?宫家破产,大家更应该撙节开支,可瞧瞧你,不过出门到庙里烧个香,你弄出的排场可比得上县太爷出巡啦!还有,你不在店里想法子熬过难关,出来跟我们女人家穷搅和什么!”
爆仲辉一溜眼他们身后范叔亲自领队的十来个护院家丁,和数个伺候女眷的丫鬟;
当然,最后头跟着的是扛着三顶空轿的轿夫,终于知道他的娘子在跟他呕什么了。
只是她不知道,这些都是他十几年来费尽心力替宫家攒来的,却是一等“他”回来,就得双手奉还。
既然如此,他何不先好好享受他努力的成果,何苦留下一片江山,等“他”
来败家!
“既然这一切都快成为别人的,我们何不趁现在好好享受!”
“你——”
阿好还来不及反驳,走在她身侧的宫老夫人突然一脸慌张的挤过来。
“湘君,你瞧他们是不是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的疤是不是还很明显啊?”
爆老夫人手足无措的紧攀住儿媳妇的衣袖。
护国寺的香火一向鼎盛,今儿个又逢初一,路旁黑鸦鸦的全站满了上香的香客。此刻他们正直勾勾的盯视着路中央的阿好他们。
斜眸两旁路人好奇的眼光,宫仲辉凌厉的眼光反视回去,一面假言安慰他娘,“娘,他们全是跟我们不相识的香客,怎么会盯着您瞧呢?是您多心了!”
接触到宫仲辉杀人似的眼刀,有些人知趣的别开脸,有些人却好似二愣子似的,仍是眨也不眨的直盯着他们瞧。
“可是他们……”宫老夫人心惶惶然,无法被儿子明显的虚假言词所安抚。
阿好可就没她相公来的婉转。“阿辉,他们明明是在盯着娘看,你做什么哄骗娘?”
“湘儿,你……”宫仲辉抚头申吟。他都安抚不住娘了,她偏又直言指出。
不过宫老夫人却对阿好的直言有了信心。“那他们为什么一直瞧着为娘的?
是不是我脸上的疤……”
“娘,这就真的是您多心了。因为他们就是瞧不出您脸上的疤才好奇嘛!”
阿好直言直语的解释道:“您因为天花,住在省思院十来年,现在好不容易让他们见着了面,脸上偏又平滑无疤,他们当然会更加好奇的紧盯着您瞧,好回去告诉他们的街坊邻居,您生的是怎生模样。”
对于市井小民的心态,阿好可是了解得很透彻,毕竟三个月前,她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是吗?”知道路人眼光专注的原因后,宫老夫人才安下了心。
“当然,不信您对他们笑笑,保证他们一定很惊喜!”阿好鼓励宫老大人的催促道。
拗不过媳妇的催促,宫老夫人僵硬的对一名小贩挤出一丝笑容,却得到热烈响应。
既然财神爷上门,哪有往外推的道理!小贩背着摊子,热络的挤上前,“老夫人,您买珠花啊?您真是好眼光,我摊子上的金细珠花,全是我那婆子亲手做的,做工细腻又高雅,您买了绝不会玷污了您的身份!”
既然人家摊子都推到眼前,宫老夫人也不好拒绝,只好随意挑了几样。
其它小贩一见,也全挤了上来。“老夫人,我的绣巾才是绝活呢!全是我媳妇在江南的姊姊寄卖的,保证都是上品货!价钱又公道,您没买才叫可惜呢!”
“老夫人,您瞧瞧我的……”
“老夫人,您看看我的……”
剎那间,似乎全护国寺的小贩全涌到了他们这边,一人一句的喧杂得好不热闹,连静香和翠莲都兴致勃勃的挑东翻西,眼底浮现购买的炽光。
爆仲辉示意家丁和丫鬟留意女眷的安全,搂着阿好混出人圈。
“你还笑得出来!她们这一买,不知道又要花上多少银两!”
阿好发现,不只宫家的男人对金钱没概念,连宫家的女人花起银子来,也是丝毫不知节制。
爆家女主人这碗饭,可不好端哪!
爆仲辉轻笑的用一指按压她高嘟的双唇。“怎么不笑?我有多少年不曾见过我娘笑得如此开心了!如果花些小钱可以让娘欢心,那这银子花的可真值得。”
阿好瞧着她相公志得意满的表情,再瞧向那三个买上瘾头的女人,只想再尖叫那句老话——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宫家要垮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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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护国寺回府的路上,静香一路上不甚满意的翻捡着她买来的手绢丝帛,一旦购买的褪去,才发现买来的大多是次级品。
“女乃女乃,您不会真的戴上这些金珠银细吧?”
罢下轿的宫老夫人,也蹙眉看着香篮里的小玩意儿,觉得自己刚才买时实在太冲动了点。
“我原就是打算买来送给其它丫鬟的。我房里的珠花首饰已经够多了,用不着这些。”宫老夫人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冲动,掩饰得很圆满。
阿好在一旁大翻白眼。“娘、静香,我刚才不就告诉过你们,家里什么都有,不要再乱买了!”
爆老夫人不在意的摆摆手,“湘君,这些都是一些小玩意见,花不了多少银子的。”
爆仲辉扶着阿好跨过自家门槛,嘴角噙笑的听着她们几个女人斗嘴。
“娘,话不是这么说,积少成多,况且现在宫家的景况不比从前。”
爆老夫人皱眉。“湘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呀,小婶婶,你倒说说看,我们宫家怎么了?”一个人影闪现在大厅的门口,口气轻浮的询问阿好。
“祁安!”宫老夫人一看清来人,惊愕的发软地瘫入身后婢女的搀扶中。
爆仲辉也收起笑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
阿好好奇的打量着来人,对方年岁与阿辉相仿,却因称她小婶婶而大感奇怪。
只是他外表看似斯文,浑身轻佻婬邪的气息却是令人感到厌恶。
“阿辉,他是谁呀?”
对方眼光婬邪的在阿好的身上睐睨着。“小婶婶,你这话可就问对人了!我是谁?
我是宫家的嫡长孙,亦即是正统的宫家主人——宫祁安!”宫祁安扬着脸,得意的轻笑。“宫仲辉,你没料到我还有命回洛阳,讨回属于我的一切吧!”
爆仲辉脸色无波,似乎对他的到来早已有所认知。“你以为没有我的口谕,你能这么轻易的就踏入宫家?”
见宫仲辉丝毫没有因为见到他回来而狼狈不安,宫祁安气得发火大骂:“宫家的一切本来就是我的,哪还要你的什么口谕!当年要不是你告密,我不会被捕快再捉回边关去,也不用再受这十年的劳役之苦!”
爆仲辉扬起嘴角,却毫无笑意。“奸辱王员外闺女的人可不是我;判你流放边境十二年也不是我唆使的,若不是你受不了边境的劳役之苦,七年后就偷偷潜回洛阳,被知府大人逮到后再加判五年,这十七年的边境劳役之灾,全是你自找的,怨我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