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拉着衬衫下摆,默默走向床,谁知一走到床旁,就见床上放着一条药膏。她怔了怔,拿起床上的药膏,再看了他一眼。
“呃……谢谢。”不知该怎么反应,她只能嗫嚅道谢。
她想……他有听到她的道谢吧!不过却还是没有任何回应,连睨也没睨她一眼,见他那样,她只能低头爬上床,静静擦着药,让静默在房间弥漫…而她也在宁静间不知觉睡去,醒来时才发现已是中午,一旁放着便当,而男人仍旧以同样的姿势坐在窗台,抽着烟。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呀?
手腕上的瘀痕说明他的粗鲁,可一旁的药膏却又暗示着他的温柔,让她弄不懂他,只知道他沉默又冰冷,将她视为不存在,迳自坐在窗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低头吃了口饭,汪弥喜不解地看着他,真想问他窗外有什么好看的,他不觉得闷吗?都不说话,害她觉得好不自在,想开口却又不敢打破这片沉默。
敏锐地察觉到一旁打量的目光,火浦夏却视而不见,他想着今天在祥龙茶坊的鸿门宴。
悠说他不用参加,汪正涛明明是邀请所有人,突然少他一人,不是很可疑吗?这摆明是在告诉汪正涛人是他们绑走的,更何况,还有严家明在汪正涛耳边扬动,他们就四个人赴宴,不会太危险吗?抑或……这场鸿门宴,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在进行?
火浦夏微拧着眉,想着这个可能性,愈想,他愈觉得自己似乎被设计了,至于设计的内容……
汪弥喜!
他眯起眼,一丝冷芒掠过冰眸。
没事把这个麻烦丢给他,又突然要他看守几天,他早该想到的,那几个家伙竟然设计他!
哼!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他一想便知,必是想把他和汪弥喜凑成一对,藉此和龙帮合作,不只可打击到环硕集团,更可为闇皇带来利益。
难怪今天的鸿门宴不让他去,必是要藉此和汪正涛谈交易,至于汪正涛会否答应……凭悠那三寸不烂之舌,答案可想而知,更何况,闇皇的权势可比环硕大多了,汪正涛不是笨蛋,不可能不会同意。
火浦夏冷冷一笑,冰眸掠过一丝怒意。他不喜欢被人设计,他们是打错如意算盘了!
“呃……”一直偷瞄他的汪弥喜终于忍不住满肚子的疑问,怯怯地张开口,发出单音。
听到她的声音,火浦夏转过头,扬起俊眉询问,俊魅的脸庞带着明显的冷漠,尤其看到汪弥喜,就想到自己被设计的事,一丝怒意快速掠过眸底。
敏感地察觉到他身上隐藏的怒意,汪弥喜微缩着身子,不懂自己哪里惹到他了,见他冷漠的样子,害她想说的话又全数吞回肚子里。
“什么事?”见她迟迟不说话,火浦夏不耐地拧起眉,面对眼前的麻烦,他实在提不起多余的耐心,尤其她还是自己被设计的根源。
“我、我……”被他一凶,汪弥喜一紧张,说话不禁结巴起来。
“说话别吞吞吐吐的。”捻熄烟,他跳下窗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到底什么事?”
烦!连说个话也能耗这么久。
“什、什么时候放我走?”突来的压迫感让汪弥喜的心跳得更快,她紧抱着手上的便当藉以壮胆,声若蚊蚋地问着。
“现在。”他可不想再继续留着这个名符其实的麻烦。
“啊?”听到他的话,原本低着头的汪弥喜赶忙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瞪大眼。“你、你说什么?”她有没有听错?
懒得再说一次,火浦夏直接走出房门,没一会就又走出,将手上的衣服丢给她。
“拿去,快点穿上。”
“呃……”
汪弥喜呆呆地接过衣服,完全反应不过来。她还以为自己要被关个好几天,没想到才短短一天,她就自由了。
“你们对我爷爷做了什么?”抓她的目的是为了对付祖父和龙帮,这么快就放她离开,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们要敢伤我爷爷一根寒毛,我绝不会放过你们!”她扬首瞪着他,愤红的眼泛着惊慌。
“放心,你祖父安好无事。”火浦夏倚着门,冷淡地看着她。“衣服穿上,你马上可以离开。”
“我爷爷没事。”汪弥喜低喃,“那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告诉我,抓我的目的是什么?”她该听他的话马上穿好衣服马上走,可是她不放心,就怕因她的关系让祖父受到伤害。
“什么目的都没。”唯一的目的就是设计他。“你不穿的话就直接这样离开好了。”
麻烦!问东问西的,她是走不走?
“可是你昨天明明说……”抓她是为了威胁爷爷。
“想知道一切的事,回去你祖父自会跟你说。”火浦夏不耐地打断她的话,“你是走不走?还是想继续被我关在这?”
“我、我换衣服。”明白从他身上得不到答案,汪弥喜咬着唇,赶紧回话。
“动作快。”他走出房间,让门半掩着,没一会儿,换好衣服的汪弥喜从房里走出。
她挺起肩膀,直直看着他,紧握的双拳显示着她的紧张,怕他出而反而,又不让她离开了。
看也没看她一眼,火浦夏直接走向门口,正当他要打开门时,身上的手机正好响起。
他下意识皱起好看的眉,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纪悠然。
“悠,看来你们设计我设计得蛮愉快的。”接起手机,他开口便是冷声讽刺。
一点也不意外火浦夏会猜到他们的计画,手机那头的纪悠然依然笑得轻松。
“感觉是蛮不错的。”
“是吗?”火浦夏淡淡一哼。“可惜我不打算继续陪你们玩下去,这个麻烦我不接收,至于你们在祥龙茶坊的协议,与我一概无关。”
“夏,事情可能不能如你所愿。”纪悠然当然猜得到火浦夏此时的举动必是让汪弥喜离开,这可不行,画才刚开始起步而已。
“什么意思?”
嗅出阴谋不如自己所想般简单,微皱的俊眉顿时拧得更紧。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昨天,梵才刚从日本回来。”纪悠然缓缓导入正题,低柔优雅的语气停顿,静静等着火浦夏的反应。
日本?听到这个字眼,火浦夏眸一冷,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然后?”他知道纪悠然话还没有说完。
“梵还顺便带了个客人回来。”纪悠然轻轻笑着,“而且还是个你很熟的客人。”他等着对方的反应,却是一片静默,没法子,他只得再下一记重药。“她的名字是椎名樱。”
“纪悠然!”怒气泛上冰眸,冷凝的气势让一旁的汪弥喜心一惊,不知发生了何事让他如此生气。
“不需你们多事。”火浦夏冷着声音,冰眸深得望不见田心绪。“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所以,我们现在不就带来给你处理了?”纪悠然微微笑着,“而且,汪弥喜的存在也会帮你忙。”
火浦夏没有回话,冰眸微敛,冷凝的气势渐渐转淡,不再慑人。
靶觉到他身上的气势转为平稳,紧绷着心的汪弥喜也渐渐松了一口气,可澄眸却还是紧紧盯着他,听着他与话筒那端的对话,却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
“你不觉得汪弥喜是个很好的挡箭牌吗?”纪悠然低声道:“你难道忘了当年你离开日本时跟她说的话?”
“就算如此,挡箭牌也不一定要是汪弥喜。”那么多女人,为何一定要是汪弥喜?
“可是她是目前最适合的人选,当椎名樱知道汪弥喜的存在时,一定会派人查她的身分,要随便找个女人,那假扮的事不就穿帮了?”纪悠然早已想好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