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陷入昏迷……
深夜。
一抹人影烦躁的在街上走著,轻吐口气,却吐不掉心里的烦闷。
甄期待顺势的耙耙头发,整齐的发丝被耙梳的大手弄地凌乱,一张俊脸沉下。不复以往的斯文笑容。
烦!
甄期待重重吐了口气,俊庞更显沉郁。
第七天了,自那天他逃掉后,已经过了七天。每夜他依然从窗边跳离家中,可却不是走向她家,而是在街上随意晃著,可最后却总会晃到她家附近,而这个举动更使他烦闷。
这是怎么回事?这种心情他从未有过,仿佛自己已不再是自己,不但掌控不了自己的心绪,反而让心情左右了自己,而这一切全是因为她。
闭上眼,却不期然的浮起她的脸,她在哭泣的脸……
心蓦然一震,迅速睁开眸将脑中的容颜甩去,却止不去心头浓烈的思念。他七天没去找她了,她还好吗?
“喂!小子,你撞到人啦!”一道怒喝让甄期待回过神,只看到几名混混不怀好意的看著他。
“然后呢?”沉著脸,他平静的看著他们。
“当然是赔医药费,你撞得老子痛死了。”为首的人佯装痛苦的抚著肩。
“好。”唇角勾起冷笑,“赔给你。”拳一挥,重重的打在那人脸上。
“该死!傍我打!”
甄期待冷哼一声,敏捷的闪过挥来的拳头,蛮狠的给对方一拳,没几分钟,那群人全部哀哀倒地。
轻舌忝著手上的伤口,甄期待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心底的烦闷非但没因这场架而舒解,反而更闷了起来。
烦!烦死了!
不过是个小女孩,他认识她又没二个月,她凭什么左右他的心绪!一开始接近她明明只是兴趣而已,却为何连自己的心也丢了?
心丢了?!甄期待浑身一震。
不!不可能,她只是个女孩,没这么大本事的,虽然他对她的感觉还没退,甚至愈趋浓烈……
心乱的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又走到她家附近了。
懊死!
愤恨的将手击向墙,这不像他,他不该是这样的,他从未这么烦躁过,一向只凭感觉做事的自己,这次却被自己的感觉吓到了,为何会这样?
蓦然,想起前日与甄希望的对话,那时的他依然是自由的自己,可这样的自己却在隔天产生了变化,甚至对她产生了。
低头看著自己的手,依稀还能感觉到掌下的柔软,那是属於少女的身子,细致无瑕,一直以为她还是个小女孩,可她的身子却已渐属於女人。
会答应和她交往是凭著感觉,那时他的心情是喜欢,原以为这喜欢会如以往那般,只是一时的兴趣,可却似乎不是如此,这喜欢像是要把自己的心也吸走般……
再次闭上眼,他深吸口气,却止不住混乱的思绪,答案似乎已快浮出水面,可他却不敢碰触,就怕那答案会让自己深陷。
他一向是自由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戴著面具在人前行走,也是因为自己想这么做,毕竟这可以为自己带来许多好处。哪天等好处没了,兴趣消失了,他也会把这面具月兑掉,恢复真正的自己。
你都不曾想过,一旦他们发现你的真面目,他们会有多失望吗?
倏地,她的话掠过脑海。
失望?他确实从未想过,可如今他却开始细想了,爸妈要是知道了不知会作何反应?他们会失望吗?
抿紧唇,甄期待望向前头的窗户,却发现灯已暗了下来。三点了,她已经睡了?不再等他到天亮了吗?
心情因这个发现而更显躁闷,七天来他总是站在角落望著那扇窗,知道她总是等他等到天露白,可今天她却不再等待了。
是放弃了吗?
很好!这样最好,他也可以松一口气,不用为她担心,怕她真的因他离去而发生什么事。
很好,真的他妈的很好!
“期,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甄希望也偷偷溜了出来,好奇的看著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瞄了前头已暗的房间,他强忍著唇边的笑意。
嘿嘿,这七天来他可是一直暗中观察他的行动,看他不再跑到水恋芙房里,反而到处在街上逛,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想必是被自己真正的心情给吓到了。
“没事。”瞪了兄长一眼,清楚的瞄见他眼里的笑意,甄期待唇一撇,转身进到屋里。
烦!
“活该!被瞪了喔!”凉凉的嘲谵自身后传来。
“还没睡喔?”甄希望白了身后的人一眼。
“跟你一样。”袁苹果闲闲的晃到他身旁,这七天来她也每天窝在角落看戏,啧啧,真难得看到那只狐狸脸色这么难看,就连那一向精明的黑眸,也难得的泛上一丝慌乱。
“没想到小芙有这么大的本事,还真的让风停了。”袁苹果啧啧出声,粉女敕的圆脸上满是兴味。
“不过她今天怎么没等了?”甄希望瞄了窗户一眼。
“啊知。”袁苹果耸了耸肩,“刚刚看到一辆车从她家开出去。”好像挺慌张的样子,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喔。”甄希望瞄了自己家一眼,“不知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承认自己的心情?”那一定很好玩。
“继续看下去不就知了?”唇一勾,袁苹果扬起兴味的笑容。
风渐渐小了,欲止却未停呀!
“张妈,把东西收拾一下,顺便把恋芙的护照办一办,好像过期了。”水晋闵吩咐著。
“小芙,你看有没有什么想带的东西,叫张妈收拾一下,我们大概后天就要出发了。”他转头看向女儿,却发现她又心不在焉了,那双无神的眸子直盯著窗外,苍白的脸色带著愁绪。
“小芙?”水晋闵走向女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他担心的看著她,这些日子她总是这副神情,即使唇角勾起,却也是愁愁的笑容。
“嗯?”水恋芙回过神,“有事吗?”轻轻扬起一笑,却飘怱无神。
“小芙,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水晋闵蹲与女儿平视,慈眸满是担忧。
“没呀!”水恋芙笑著摇头,“爹地,一定要搬吗?我不能留在这吗?”
水眸轻轻望了对面的屋子一眼,她还想等他,也许他会再来的。
“小芙,你明知不行的。前几天你发病,吓死爹地了,国外的医学比较发达,对你的病应该比较有帮助,而且陈医师也说带你去国外治疗比较好。”轻抚著女儿的头,神情满是疼惜。
他只有这个女儿,可惜她却跟亡妻一样体弱多病,还遗传了跟亡妻一样的疾病。当年他救不了自己的妻子,所以他绝不放弃自己的女儿,他要让她长命百岁,能欢度生命,而不是一辈子被病痛缠绕。
“而且你不是喜欢设计衣服吗?等到了国外,你病情稳定了,爹地就送你去法国服装设计学院念书,好不好?”水晋闵看著她。
“可是我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有他的地方。
“为什么?”水晋闵不解的拧起眉,这才察觉女儿脸上的神情不对,似乎带著眷恋,他从未在女儿脸上看过这种表情。
“我、我不想离开台湾,这里毕竟是我的家。”水恋芙迟疑了下,才找了个理由。
水晋闵笑了,“傻孩子,等你病好了,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呀!”他拍拍她的头。
水恋芙微微笑了,不再反抗父亲的意思,她知道父亲已做了决定。
“是呀,随时都可以。”只是她回来时,他还会在吗?抑或他身边已有另一个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