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夜晨星对自己的反应感到抱歉。
“我不介意。事实上,我们的想法都是错的。当年刚到暗夜堂时我也曾的行为令少爷的父亲十分震怒。
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处罚后,我总会在自己房间发现少爷留下的药,因为那时候的他,没有能力保护我。”伊威恩轻笑,沉浸在年少的回忆中。
“我也曾经有机会逃跑,但当我就要踏出暗夜堂的时候,却清楚地感受到背后有一道目光强烈地盯住我,像是被深深地伤害了一般。
那时候,我第一次觉得,少爷才是最可怜的人,因为他天生是个掌权者,所以一生将不停地面对背叛,於是我没有走。直到现在,他依旧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过,但是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心意,这就足够了。
小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当你明白的时候,就算他在你面前打开门,要放你自由,你也不会离开他的。”
“不要说了,伊威恩。”夜晨星皱起眉,心忽然好痛。
七年了,在他身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虽然恨过他、怨过他,可是她不能否认,他从未骗过她,他的感情一向直烈、霸道的可怕。
但她有她的自尊,也知道像哥斯朗这样出色的人,不是她所能奢望拥有的,所以她还是期盼著自由。
夜晨星凄然一笑,“既然是银货两讫,又何必非要得到我的心?”
“小姐……”伊威恩看著她,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
“不用再说了。伊威恩,你替我好奸照顾香子吧!我……”她忽然很想知道哥斯朗什么时候回来,那天晚上他在那么气愤的情况下离去,如今,一周已过,却依然没有他的音讯。但是,犹豫了半响,她还是问不出口。
“算了。”她叹了口气,“我回房间去。”
“小姐,请等一下。少爷刚刚有打电话回来,说伦敦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三天后回来。他还说小姐的身体需要调养,我已经要厨房炖了补品送到小姐房间,无论如何,希望小姐……”
“我知道了。谢谢你,伊威恩。”她没有回身,迳自向自己房间走去。
并不是没有感动过的,当不需要面对他时,她总能想到他的好。
“小姐。]伊威恩又叫住她,“一年不见,小姐变了。]
“什么?”夜晨星蹙眉。
“以前的你,优雅、美丽,脸上总带著和善的浅笑,一举一动都像是画里的人,让人觉得好遥远。”
“优雅顺从的我不好吗?他要的不就是个听话、柔顺的宠物?”夜晨星苦笑。
“不是的。无论小姐变成什么样子,少爷都不会放弃你的,所以,别再倔了,晨星小姐,你改变不了少爷,只会苦了自己。
而且少爷也需要别人的安慰和支援,尤其是他爱的人。井上一直认为小姐的存在会影响到少爷的事业,可我知道,只有你才可以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安慰他。”
“不可能的,伊威恩,他拥有一切:水远不可能会需要我……”
身后的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她已不再给他机会,伸手拉开房门走了进去。
望著那落寞的背影,伊威恩开始担心。他们……真的合适吗?两个都是如此倔强的人,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抛开顾虑,真心相对?
坐在卧室里,面对著镜子,夜晨星开始回忆那一年自由自在的生活。
曾经有多少男子捧著纯白的玫瑰在她面前,想求得她的爱情,可是她没有给任何人机会,甚至包括韩凌。
那时候她总会幻想,如果是哥斯朗捧著白玫瑰站在她面前,她会不会同样拒绝他?
但是,这怎么可能?她轻轻扯出一丝自嘲的微笑。在他眼中,她理所当然。
镜子里的人显得憔悴而纤弱,她忍不住伸手划过自己细致的眉眼,轻触毫无血色的双唇。
那天晚上,在那样激烈的对话、放肆的大笑后,她绝望地等待著死亡降临,但那不是她要的。
然而如今,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心里竟有一种强烈的绝望和痛苦,尤其是想到他时,这种痛苦便会更加深刻。
她想用死来解决一切,但他却又用香子来威胁她。她恨自己变得软弱了,更恨自己的心里正逐渐的融入一个他……而第一个让她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就是井上泽太。
一九九九年九月暗夜堂
井上泽太托起她的头,唇边噙著一抹邪佞的笑。
“我不要你的身子,只想要你挨一顿鞭子。七年了,他不曾动过你一下,更不准别人对你有半分不敬,不管你有多么的可恶。如今,他不在了,我只想看你狠狠地受到处罚,这是你早该得到的。”
夜晨星并没有被井上恶狠狠的要求吓倒,对她来说,只要能换得自由,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如你所愿。”她平静地回答。
井上泽太愣了愣。他没想到,她会依然这么无动於衷。
多年来留心观察著她的一举一动,他早已知道对於突发事件,她总会有出人意料的表现,但即使如此,她的冷静,还是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威胁。
“来人!”他对著门外低吼,躲开她注视著自己的目光。
两个男人推门而入。
“带她走!』井上泽太气急败坏地吩咐。
从地上被拖起,夜晨星没有半分抗拒,甚至依旧优雅的微笑著,但看著井上的眼神却带著不屑。
她看出了他的恐惧,尽避明知哥斯朗已死,他还是没有足够的胆量来凌虐她。
被绑上木桩时,粗糙的绳索弄伤了她的手腕,流出鲜血。接著,有刀子从背后割开了她的衣服,雪白的肌肤袒露在空气中。
突地,有一双手抚模著她的后背,那是井上泽太派来鞭打她的人。那个懦夫即使在这种时刻,也不敢亲自面对她。
她咬牙忍住几欲冲口而出的尖叫,从心底涌起的厌恶戚,令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以前她也曾被哥斯朗触模过,但那时她并没有这般的反感。而如今,无论是身体还是意志,都有著强烈的厌恶感。
她强迫自己忘记即将接受的处罚,而去想著哥斯朗。
他真的走了,永远地走出她的生命,不会再来搅乱她的心湖,可是她的心却也随著他的消失而失落,再也找不回……
倏地,鞭子落下,夜晨星感到全身一阵抽痛,但是她咬牙忍受,因为她就快要可以挣月兑这一切,去过自由的生活。
汗水从伤口滑过,那感觉像是一根针,狠狠地刺进她体内。
坚强些,只要挺过这一刻,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不知道挨了多少下,直到后背的肌肤火辣辣的,对疼痛已没有任何知觉,她终於被人放下来,丢回她的房间。而自始至终,她的意识都是清醒的。
看著夜晨星后背的鞭伤,井上泽太的心中充满报复后的快感,“现在的你不但毫不优雅,更谈不上美丽。我应该让他看看现在的你,也许他就会开始厌恶你了。』他嘲笑著她的虚弱。
“优雅?不需要了。我希望你信守承诺,给我自由。”她趴在床上喘息著,每一寸肌肤都火烧般的痛著。
“当然,你随时可以离开,但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屋子里的东西,你都可以带走。”
“我什么都不会要的。”夜晨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