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能提出有见解的意见,就请闭上嘴。”冉家老大冉瑞衡冷冷地道,毕竟是长子,说起话来特别有威严。“不晓得三位公主怎么看?”
坐在一旁的英亲王府三姊妹,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老实说,她们前几日虽然早就在英亲王府得知这件事情,不过那天纳日宇熙早就派人撕掉了所有告示,只是没想到冉凝香居然又再度张贴,她们姊妹三人心底,其实都觉得这次小泵把事情闹得太过火了……
“这件事,我们实在不便插嘴。”最后是凤曦长公主开了口。
“凝香。”冉君献沉默了半晌后,开口:“绣球招亲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待会儿命人把告示通通撕回来,至于你,禁足一个月!”
“那怎么行?!”果不其然,冉凝香立刻反弹。“堂堂学士府怎能出尔反尔?告示都贴出去了,招亲一定要举行!”
“你!”冉君献气得从座位上跳起来,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的时候,家丁阿树突然拿着一封信急急奔进大厅。
“启禀老爷,有您的急信!”
“是谁捎来的?”冉夫人代替正在气头上的丈夫问道。
阿树看了众人一眼,面露为难之色。“这……送信的人只说老爷看了就知晓,其它的一概不许泄漏。”
“拿上来。”冉君献闻言,悻幸地看了女儿一眼,暂时压抑住即将发作的怒气,命阿树将信交出,搞不好是皇上指示的密件,与其对她生气,还不如办正事来得要紧。
阿树将信呈到主子手上后便离开大厅,冉君献重新落坐,撕开信封口,将信展开来阅读。
大厅中一片窒人的沈默,冉凝香绞弄着自己的衣带,只觉内心委屈,却无人肯替她分辩。
半晌后,还是冉瑞衡率先开了口。
“爹……”
冉君献却伸出手来示意他闭嘴,眼神还一迳地停留在信纸上。
瞧他看得出神,众人不免越来越觉得好奇,然而冉君献仍是一语不发,直到把那封信看完之后,才如释重负地深深吁了一口气,靠回座位上。奇怪的是,方才还怒气冲冲的他,这会儿居然不再生气了,嘴角反而还漾出一抹笑意,其情绪转换之快,让人不由得更加好奇里头到底写了些什么。
“老爷子,您还好吧?”冉夫人最是担心,忍不住问道。
冉君献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好了,这件事情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大家都散了吧!”
“什么?”众人均是一愣。
“那妹妹还禁不禁足啊?”冉靖远好奇地问,随即招来冉松衡一记暗拐子。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做啥?”
“不禁足了。”孰料一家之长竟给了他们一个意外的回答。“只是……”
“只是什么?”冉夫人急急忙忙地问。
“我有一件事还要问个清楚。”冉君献道:“凝香,你坚持招亲一事非得如期举行?”
“那是当然。”冉凝香昂首答道。
“好,既然你决心如此坚定,为父就不再阻挠,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我才准许你举行招亲。”
“什么事?”不会是要她跟纳日宇熙赔罪,说自己辜负人家多么千不该万不该吧?
“只要你当天一抛绣球,接到的男子,你就必须无条件下嫁,听到了没有?”
冉凝香闻言,不由得露出放心的一笑。早说嘛!只要不是叫她去跟纳日宇熙低头,什么都好说,更何况是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是自然,不然我还办什么招亲呢?”她双手一摊,笑道。
“自己说过的话要对自己负责。”冉君献看着女儿说道:“当着这么一大家子人的面,你能保证吗?”
“当然。”冉凝香迅速地道:“只要招亲有了结果,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绝无二话!”
“嗯。”冉君献面色奇异地扫视了众人一圈。“你们可都听见了?”
“听见了。”众人也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好。”冉君献再无二话,站起身来。“散会!”
英亲王府。
纳日宇熙正在书房中聚精会神地看着书,冉松衡却未经通报便直接闯了进来。
“宇熙!”
纳日宇熙仿佛早知道他会来似的,也不立即起身,只是将头拾起来,伸直背脊靠到椅背上。
“哟,你来啦。”
“你倒悠哉,躲在这儿看闲书,可知道我家早已天翻地覆了?”
“孙悟空再精,也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我如何不知?”纳日宇熙将书合上,依旧老神在在地道。
“嗟!”冉松衡白了他一眼。“老实说吧,那封信是不是你派人送到我家去的?”
“信?什么信?”
“还装!”冉松衡对他这好友可是再了解不过了。“我爹本来气得都快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直嚷着要处罚凝香,可不知道为什么,看了阿树送进来的一封信之后,整个人心情又忽然好了起来,对这事不痛不痒的。我说要不是你,还有谁有这么大能耐摆得平?”
“你可把我看得太高了。”纳日宇熙说是这么说,嘴角却挂着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
“你也别太见外了,连我都瞒,要知道,我可也是赞同把小妹嫁进王府的啊!”冉松衡是好奇心起,不问个水落石出誓不甘休。
“是吗?”纳日宇熙却不落套。“上次不过打了她两下,你就心疼,我可不认为你会站在我这边。”
冉松衡见横竖总是套不出话来,但看他的态度多少也猜得八九不离十,那封信肯定就是纳日字熙差人送去的。
“算了,既然你防人防得紧,我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可怜我小妹,简直像被你耍着玩儿似的。”
“可怜?”纳日宇熙挑起眉,对冉松衡的比喻显得非常不认同。“我是不晓得她哪里可怜,在我眼底,她比较像一只冥顽不灵、任性妄为的猫儿。”
“既是如此,何必非她不可?”冉松衡这就不明白了。
纳日宇熙闻言一笑。“因为越是这样,越有挑战性啊!”
没错,假如冉凝香乖顺得如同瓷偶,也许他还提不起什么兴趣,但她越是乖张不驯,他反而越有一种征服的,而且他碰巧知道,这只小猫是永远不会让他失望的。
“哎!算了算了,我也懒得再管,只期望这事能有个圆满收尾,这一点,你总能保证吧?”
纳日宇熙不直接回答,反倒把问题丢回给他。“你说呢?”
“这……”冉松衡一愣,纳日宇熙却不待他开口,便岔开了话题。
“对了,粱梅若住在这里也有好些日子了……”
说到梁梅若,冉松衡的双眼忽地一亮。
“是啊是啊,她最近可好?”
纳日宇熙看了好友一眼,心思向来敏锐的他是不可能不知道好友在想些什么的。“你那么关心她?”
冉松衡倒也下假掩饰。“她一个姑娘家,对皇城人生地不熟的,又被你像软禁一样地囚在王府里,要是没有人关心,她肯定很难受的。”
“说得我倒像十恶不赦的罪人了。”纳日宇熙轻轻一笑。“事实上,我派出去的探子已经取得了消息回来,梁梅若果然是无辜的。”
“噢?那到底是?”冉松衡松了一口气。
“她有一个从小把她带大的乳母,因为梁梅若自小失父丧母,全赖这个乳母一手将她拉拔长大,是以她对这个乳母有很深切的情感,这些逆贼就是看准这一点,抓住了乳母,想逼梁梅若回到叛军阵营中作为叛乱的筹码,这样才师出有名,有足够的号召力煽动、策反人民,梁梅若若是不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