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她回想著秋千的样子,"没错,我的确是讨厌它。"
"野火,在我面前你说不了谎,就如同在你面前我也骗不了你,因为我们都是擅长说谎的人,能分辨什么是真心话,什么是应付人的假话。"
蓝玦影默然,他的话确实是一语道破。
许是仇恨跟了他已久,在历经先前的那场记者会后,展桀傲的心顿时松懈了下少,有些话很自然地就能说出,压抑在心中的念头竟也想随之解放,只望能痛痛快快抒发。
"刚才,我成功的步出了计画,展家,从此将与我再无关联。"
她听著,没有开口的意思,等待他接下来的话,等著他宣读他的决定,她知道这决定与她有关。
"你,是要与我一同离开,还是继续待在那?"站在她身后,展桀傲庆幸自己脸上微微紧张的神情没让她看见。
是的,有生以来,他头次感到紧张,面对他父亲或是商界大佬,他都能神色自若的面对,但如今他却为了她的答案而感到手心就要沁出汗滴,殊不知额际的汗珠早已滑落。
背对著他,蓝玦影勾起浅浅的笑,为他的问题:
"两个选择可有差异?"她放松戒备了许久的心,恣意地放纵自己与秋千的幅度一块飞扬。
"前者的回答是我能保护你。"没有任何的赘词,他坦白。
她没留情面地说:"我习惯了自我保护。"
她的话揪紧了他的心,这是意味她的拒绝?
"可是,现在却很想知道被人保护的感觉。"
话道尽,两人皆笑了,笑意无声,没让对方听见、瞧见。他仍推著秋千,她仍享受摆动的高度,两颗心有生以来能感到如此自在,没有罫碍。
他们关系仍处暧昧,但,似乎再一步,就能靠近彼此了……
第九章
在那日之后,蓝玦影随著展桀傲离开了展宅,他们没有回到那儿带走属於自己的物品,决意彻底的与展家有个了断,连那幅跟了蓝玦影已久的泰姬陵墓挂报,也都没有拿回。
时问的匆促下,他们暂住在酒店中。
白昼,展桀傲奔波在与蓝氏的案子与报复展家的行动,由於先前大肆收购展家股份,如今他手上已握有过半的股权,展氏的生与死,可说是在他的一念之间,不过他却放慢步伐同他们耗,冷眼看著展家人乱了阵脚的模样。
夜里,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没有任何的欲念,只是静静的陪在彼此身边。
她喜欢枕在他的胸膛,恋栈他规律的心跳声,得以安稳入眠;他喜欢拥她入怀,嗅著她淡淡的发香,听她睡时满足的叹息。
他们没有跨出最后一步,也就省去了承诺,承诺对他们似乎都是种负担,而他们不以为自己有这份能力予以对方,因此,他们满足於现况,有默契的都不道破。
一切看来都很平静,却在今夜起了变化。
整个上午蓝玦影在街道上走马看花的浏览,又顺道绕过小酒馆探望Ellen,拖著疲惫的身躯回到了酒店已近午夜。
今夜的房间内,唯有她一人,展桀傲於清晨时分搭机前往巴塞隆纳视察工地,看样子,今晚是不会回来的,目光瞥向矮桌上的答录机,那是他要求饭店准备的,此刻那上头正闪著红光。
她走了过去按下听取键,在简短的机器声后是一阵寂静,正当她纳闷的想洗去这无声的留言,她听见了……虽是细微,但她听得清楚,那是他的心跳声,她听的出来,
整通留言里,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规律的跳动声已道尽了一切,唯有他们俩才懂。
币著浅浅的笑,蓝玦影爬上了床,看来今夜不会如她先前所想,会是个失眠的夜晚;躺在柔软的天鹅绒中,她意识开始模糊了起来,入睡之际,刺耳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以为是客房服务,蓝玦影想也不想的走去开门……
"你想不到我会有这本事找到你?"男子散乱的眼神,浑身的酒气直扑蓝玦影身上。
蓝玦影身子微微地往后退了去,惊骇的看著已是半醉的展桀玺。
"你会怕?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怕。"展桀玺仰著头狂乱地笑。"这是你与那个低贱的私生子共谋的计策?很好,真的很好,先是把看似甜美的女人送到我嘴边,在利用完后再一脚把我踢开,你们倒好,躲到这风流快活,我呢?则要面对难以挽救的烂摊子,那小子真的很聪明,也很懂得让女人为他做尽一切,不是吗?"
"与其跑来这发酒疯,你倒不如想想该如何让展氏回归正轨。"他的眼中闪著危险的光芒,蓝玦影不确定自己有能力处理这样的危机。
"你以为我在乎?不,我不在乎,展氏的一切都随他去吧!反正老头也没意思将展氏留给我……"
"不会的,如今展氏只有你能继承,你忘了吗?除了你,展家再无人能接管了,展桀磔入狱,你父亲除了将展氏交给你,别无选择。"
展桀玺又是一阵笑,"他宁愿展氏毁在他手中也不可能交给我,不过没关系,那私生子毁了我,我就毁了你──"
展桀傲无法想像若不是工地的进度提前结束,使他能提早月兑身,事情会变得如何。
将她自展桀玺手中救出的那一刻,他知道有些情感是再也无法强行压抑的,在见著她破碎不堪的衣物,赢弱的身体不时发抖,他著实怒不可遏,狠绝的拳头全数投掷在展桀玺的身上,发了狂的眼中泛有因戾气而生的血红,要不是惊动了酒店内的人员上前阻止,他很怀疑自己是否能停下手。
酒店人员为他们换了一间房,在他的安抚下,蓝玦影才放心的进了浴室清洗。
展桀傲始终在外等著,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悄悄地打开。
"别怕,到我身边来。"伸出手,展桀傲予以温柔的诱哄,深知眼前的她不再是那个故作坚强的女子,历经那样的事后,她脆弱的一面还是露了出来。
蓝玦影踟蹰著,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会怕我吗?野火?"坐在床沿边,他轻声的问。
摇著头,她满是肯定。
展桀傲微笑,"我也这么希望。"站起身,他笔直的朝她走去,大手轻而易举的将她侧身横抱起踅回。
偎在他怀中,蓝玦影仍是无法停住自身的害怕,事发到现在她没落过一滴泪,心底有个声音要她坚强,不能让软弱的泪水溃堤,而她也做到了,但恐惧带来的颤抖却是她怎么也挡不下的。
"想哭就哭出来,别压在心里难受。"粗厚的手掌顺著她的发来到她的背轻拍,他不愿再见她如此压抑自己,那会让她不好过,同时也令他心疼。
在他怀中她摇著头,陡地,她推开他的怀抱,望进他略带错愕的眸中。
"无关爱与不爱,纯粹只是为求身体的发泄。"轻解罗衫,她再次投进他温暖的胸怀。
用力的揽著她,展桀傲能理解她想的是什么,"你要我洗去他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记?"她的颈子处处可见展桀玺粗暴的指痕,提醒著他差点就要失去对她的承诺,保护她。
她主动地吻上了他,算是对他的回答。
毋需更多的言语,展桀傲翻过身将她置於身下,褪下两人的衣物,再无屏障能阻隔彼此的肌肤相亲。
灼热的唇延著饱满的额际落下,没有忘记任何一寸诱人的肌肤,直至她纤细的手指,白金戒指阻隔了他的吻。
他该感到高兴的,在回到西班牙后他不曾再见到这枚戒指戴於她手上,如今她又戴上,是否意味著今后他们之间那无名的连系又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