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想知道吗?”穗穗斜著头,一副无邪的表情。
“嗯……昨天我喝醉了,不太记得细节,你说什么心得,我也无法评论……”顾叶夫不敢多说,就怕她又想出什么诡计。
“啊!我也忘记了!我想我应该再挑战一次,这次我要好好的记录起来,你想知道的话,我再慢慢的告诉你……”穗穗的手指掠过他粗糙的脸颊。
彼叶夫反射性地向后仰,远离她挑衅的眼神。“什么?穗穗,其实我觉得--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其他比这个还要危险的挑战了。”
“危险?真的没有别的事情比还要危险吗?我不相信!”
他忘了穗穗是一个勇于尝试的女孩,对于她暧昧的挑逗,他的理智一点都招架不住。“别说得这么明白,你是女生耶--我想你最好要相信我说的话,别对其他人乱尝试!这是很神圣、很美丽的一件事情……”
“我才不会和别人尝试这种事,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别的男人要是敢对我怎样,我会把他劈成两半!”
“真是暴力!”
她的身体已经全部倚在他身上,他却还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怎么有自制力这么强的男人?现在表现这种绅士风度一点都不是时候!
穗穗不悦的想,终于抛开少女的矜持,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前领,往自己的胸前一带,仰著头,睨看著他。“来吧!你就是我这辈子唯一要施暴的对象,认了吧!”
“真是浪漫--”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穗穗的唇就吻上了他。
彼叶夫不习惯站在弱势受穗穗摆布,他的手揽住她的腰,一个反转,就把穗穗压在地上。
这次两人都能够清清楚楚的看清彼此的表情,渴望的在眼中闪耀。穗穗仰著身体,承受著他的重量,面对他侵略式的亲吻,忍不住的喘息惊叹。
无人的山谷,只有流水潺潺的声音和暖风吹过时撩起细碎枯叶的声音。
彼叶夫俯视身下的穗穗,她送他一个心甘情愿的微笑,他怜惜地抚模她柔女敕的皮肤。
“穗穗……不要离开我好吗?”他的头埋进她温软的胸前,声音虽然冷静,但是眼神却充满著狂烈的需求。
“我不离开,可是……你要说你爱我,说--你爱我。”她用颤抖的声音威胁他。
“如果我不说,你会把我劈成两半吗?”他难掩笑意。
“不会……但就算你是骗我的,我也要听!”
“我……爱你。”他用了四年的时间才又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他以为他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穗穗是他唯一想要再尝试的对象。
她满足的笑开来,突然感到身体好像释放出一群一群飞翔的蝴蝶,几千对、几万对翅膀在四周不断地拍击震动。
他的手指像跳动的音符,让整个世界都晃动起来。穗穗不习惯的申吟出声,他注视著她的反应,望著她沉醉的表情,就像欣赏一幅完美的画像。
淡蓝的天,青翠的山,空气里散发著绿草的香气,他们赤果棵的身体相拥,和大自然合而为一。
第九章
彼叶夫被迎面扑来的凉爽山风唤醒。他仰躺在松软舒适如毯的绒草上,环顾小小的平地不过五尺,四周大小斑矮的岩石穿凿成道,形成一处又一处的小水潭,像个天然屏障,远离尘嚣俗事。
“穗穗!”他随意的披上衬衫,四处张望,就是看不到穗穗。她像只无法安定下来的小野兽,一不小心离开了视线,就只能任由她自在游荡于山谷丛林间。
“穗穗--”他扯开喉咙大声叫喊,听到自己的回声飘荡在山林之间。
不久,远远传来穗穗的回应:“我在这里!”
彼叶夫抬头聆听声音,辨认方向后,开始攀过那高大陡峭的山岩。
她的身影就在前方不远处,顾叶夫挥著满身大汗,欢喜的走上前,低头俯瞰陡峭的岩壁,发现这里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跳湖的地方。
“啊!就是这里!我认出来了!”他惊讶的说。
穗穗回头浅浅一笑,指著前方不远的地方。“对啊!你就是在前面那片林子里看见我要从这里跳水的。”
“那时候我还以为你要自杀呢!”
“我才不是!”
“那时候不了解你,当然会这么认为,你看!有谁敢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跳?”
“你不敢对不对?”
“穗穗,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理智的问题。那时候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斜著头沉思几秒。“那时候……我只有一种感觉,我在想--古时候的人为了赎罪,常常会做很危险的事情来偿还过错。我只是想效法古人,心想……我跳下去了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感到难过悲伤……”
彼叶夫看到她眼中的悲伤,心里一阵揪紧。“穗穗,你父亲对我说过你和朋友出车祸的事,那是个意外,你不要时常把它放在心里,这样……只有折磨自己而已,于事无补啊!”
“可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弥补心里的愧疚?”
“穗穗,不要想了,不管怎样,这都是个笨方法!我也受过伤,也想放弃。可是,我发现越是努力想要遗忘,越是让自己痛苦得无法跳月兑出来。没有别的方法,只有时间能够拯救自己……”
他的话让穗穗陷入沉思,她甩甩头,试著让自己遗忘过去。
两人沉默一会儿后,突然,她抬头看看自己所处的高度,调皮的说:“大胡子!其实跳下去没有想像中可怕,只是高度有点吓人而已,跳下去的刹那,真的很过瘾,只要不惊慌,跳到水底的冲力很强,可是身体沉入水底的时候,思路要清晰,看清楚水面的方向,让身体向上攀游,就成功了!”
“不可能!我还是不会尝试的!穗穗,你以后也不要做太冲动的事情,我没有看过一个女孩子胆子这么大的。”
她低垂的眼眉流泄出淡淡的哀愁。“是啊!我以后不行再做了--妈妈过世前,我答应过她以后不可以这样大胆,以后不可以随便出手和人打架,更不可以任性的做不经思考的事。”
“你妈妈是担心你,才会这么说的。”
“以后没有人会这样担心我了,爸爸接受国外的聘约,要我和他一起出国,我不想去,爸爸很不放心我,却对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爸爸的工作很重要,这次离开可能会停留好几年,我们想了很久,才决定把老家卖掉,省得麻烦。所以,现在我真的是一个人了。我想……爸爸是没有办法忍受妈妈不在的事实,才选择离开。反正我已经是个独立的成年人,就算再也没有人担心我,我也要自己独立坚强起来--”
穗穗说完,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哀伤。顾叶夫拥住她的肩膀说:“穗穗,让我来担心你吧!别忘了我是个医生,你如果受伤了,我一定会把你医治好。”
“真的?”穗穗想更确定。
“嗯。”他笑著点头。
“那么你呢?如果你受伤,谁来医治你?”
“你啊!你是我的强心剂呢!好几次都被你吓得心脏无力,现在已经越来越经得起考验了!”他玩笑似的说著,却隐隐地认同彼此感情的开端。
她沉吟片刻,静静地看著他。
他衬衫开敞著,露出赤果果的胸膛,这模样和三年前最后见他的时候有如天壤之别。他原本是个温文儒雅的医生,但此时这般放浪颓废的外型,更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彼叶夫收起玩笑的心情,正色地说:“穗穗,我一听到你因为母亲过世,又回到有木里的消息,我就恨不得马上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