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力游听见,翻了个白眼,默不作声。
“我没搞错,我们两家是好朋友,我相信他,不会错的。”阿图师慢条斯理的说,他的思考逻辑总和别人不同。
彼真真见无法动摇案亲的决定,于是冷哼一声,走到展力游面前摆起长辈的架子,开始训话。“听着!展力游,我爸妈要回老家一段时间,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既然我是你的阿姨,你就要乖乖听我的话,知道吗?”
“知道,谢谢阿姨——”阿清在一旁替展力游道谢。
“阿清,你在鬼叫什么?不准你叫她阿姨!”展力游大喝。
“是啊!阿清,你不应该叫我阿姨的,如果我们变成朋友的话,那我侄儿才该换称呼叫你。”她有意惹恼展力游。
阿清挑高了眉毛,不假思索的说:“叫叔叔吧!”
“他妈的……”展力游完全忘了腰痛这回事,猛然跳起身,四处追打着不知死活的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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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顾家卧房的每一盏灯都熄灭了,唯独顾真真的房间还亮着光。
彼真真有个男友正在英国读书,每当夜阑人静时,就是她起笔写信传达思念的时候。
她坐在书桌前,出神的望着手里的蓝色墨笔,一封长信已经快到了尾声,她却不知道要如何结束心中还未表达完的千言万语。
“轾远:
夜好深了,我在这样的夜晚不断的思念着你。我为这样思念的情感而责备自己,我不想给你压力,成为你心中的负担。可是,我却无法去克制这样的感受。这个小小的书桌仿佛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我坐在这里想像着相隔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今天还是一如往昔,修课、习画、帮忙父亲的工作。近来我加入了美研社的素描组,发现我渐渐迷上了黑白分明的世界,它和绘画不同的地方,是在于它能直接的表达作品的灵魂和精髓。
唉!我又不知不觉地和你谈起了艺术,如果我不赶紧就此打住,一定又要说个没完。
你知道吗?距离上一次我们分开的时间,已经有两年过三十一天了。我听你的朋友说,你已经拿到了硕士学位,暑假正打算四处游历一番,所以暂时还不打算回来。想不到这样的消息我不是从你的口中得来的,心里有种失落和受伤的感觉。
轾远,我以为爱对方,就要给对方全部的信任和自由,可是——是不是我爱的不够,我开始对你产生了怀疑,也不想给你太多的自由了。
近来,你的信越来越少,连上一次传给你的e—mail你都没有时间回。
你说,要心无旁骛的尽快完成学业,所以我们要忍受两年的分离。
你说,想要得到真正的幸福,就要先经得起考验。
两年了——幸福好像离我愈来越远,我很想见你,我很想念你,我——”
写到了这里,再也难以下笔。
彼真真看到了滴在纸上的泪珠,将蓝色的墨水染开了一片水渍,她慢慢停下了动作。
杨轾远是她在大一时就认识的男朋友,热恋了一年多就因为他的出国而分开。他是她第一个交往的男友,第一个亲吻的对象,第一个真心付出的男人。
可是……近来杨轾远的信越来越少了,连最方便的e—mail也减少了传送的频率。
彼真真原本还安慰自己,猜想是轾远学校的功课太繁重,她不该太在意。
但是几天前,听到轾远的朋友提起,才知道他的学业已经结束,而且一直流连忘返,滞留不归。
她开始认真探讨起这段感情发生的问题,是她的错吗?是她投注了太多,还是期望太高?当爱情有了承诺和限制的时候,“自由”往往是爱情消逝的借口。
如今她的爱情就像一只羽翼渐丰的雁鸟,已经习惯在广阔的天空飞翔。而她,只能静静的等待,期望终有一天,他疲累的时候,会回到她的身边栖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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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展力游自己一个人来到了阿图师的巷道老屋。
自从那一天离开阿图师家后,就是他灾难的开始。
彼真真手插着腰,横眉竖眼骂人的模样老是出现在他的眼前,就算闭上眼,她的影子还是清晰的烙印在脑海中。
展力游站在门前,心情有点紧张的敲了敲顾家的大门,想不到开门后见到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找谁?”那女孩大刺刺的问,上下打量着展力游,眼底出现赞赏的光芒。
“顾真真。”
展力游看着那稚气未月兑却涂着一层浓妆的脸庞,隐约觉得有点眼熟。
“我姊啊——你是她的男朋友吗?”顾善善疑惑的问。
展力游打量着她,猛地恍然大悟那一份熟识感原来是来自顾真真。
想到顾真真,他迳自穿越大门后的庭院,不再理会身后的顾善善。
哇,真酷!彼善善没有生气,看着他修长的背影、酷酷的坏样子,心脏就像小鹿超速失控般乱撞。
“顾真真!彼真真!”展力游快步走进客厅,环顾四周无人,又踱至顾真真的房门口,这时顾家老二顾善善从身后追来。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大胆?我又没有……”
“嘘……”展力游停住脚步,凝神细听,听见从房间里传来阵阵饮泣声,赶紧转身打断顾善善的话,还粗鲁地伸出一只大手掌捂住了她红滟滟的嘴。
“那是什么声音?”展力游的嘴凑近顾善善的耳朵。
“呜……”顾善善无奈的挑了挑眉,她的嘴被捂住,想说也说不出口。
“你老姊好像在房间里偷哭。”展力游放下了手悄声说。
“你……干么捂着我的嘴!你把我脸上的妆弄坏了。恶……你的手好像还有一股味道……”顾善善皱着眉头说。
“喔!是我家的狗。”展力游不想解释太多细节,免得吓坏了这娇滴滴的顾二小姐。
“狗怎么会这么臭!”顾善善伸出涂满鲜红色的长指,在空气中扇了又扇。
罢刚清了车上的排泄物当然臭了。展力游心想,却不作声,他听到了纸张撕裂的声音和东西摔落的声音,心里更加好奇了。
“你老姊为什么在哭啊?”他试图转移话题。
“我老姊哭关你什么事啁?”顾善善没好气的问。
“我……”展力游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直觉感到一股保护弱者的英雄气概油然而生。
“顾真真,我是展力游,出来啊!”展力游开始对着顾真真的卧房大吼。
房门突然“唰厂的一声敞开。
“干什么?”顾真真门一打开,一双红肿的大眼马上近距离对上展力游俊秀的脸庞。她原本及肩的长发随意用发夹夹起,发尾在头顶上四下散乱开来,简直就像国庆庆典的冲天火花。已经瘦弱的身材罩着一件过大及膝的T恤,半边肩膀微露,修长的细颈连接雪白的前胸,几绺散落的发丝贴在锁骨间,更显得浪漫感性。
“我的腰又痛了,出来替我上药推拿啊!”展力游随口说了个理由,其实只是想见见她而已。
“你阿姨今天心情不好,你自求多福,请回吧!”顾真真说完“砰!”的一声,又关上房门。
“你才不是我阿姨……”
展力游的鼻子差一点就被房门撞到,他惊讶的退了半步,愣在原地,一时间还不知如何是好。
“阿姨?展力游……你就是我老姊说的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啊!”顾善善站在展力游的身后,恍然大悟的说。
展力游不理会顾善善,握紧了拳头开始敲打面前薄薄的木门。“出来啊,顾真真真!心情不好躲在家里哭,真是没种!出来。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