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音乐。”
“怎么没有?你注意听——是一首老歌,华尔滋的旋律,适合在月光下起舞,听到了没有?”他轻轻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只手掌托起她的手,低头对她柔柔的述说。
“嗯,我听到了!有一首歌——”她仰起头温柔地回应。
她开始轻轻缓缓地吟唱这首老歌,人樵也跟着她哼起音乐的旋律。
“MoonRiver——widerthanamile:I’mcrossingyouinstylesomeday.Olddreammaker,youheartbreaker。whereveryotl’rcgoing,I’mgoingyourway.Twodrifters,offtOset:theworld,there’sslichalo[OfworldtOsee——”
是一首很老的歌曲,歌名叫做"MoonRiver”,是“第凡内早餐”这部电影里的主题曲。电影里一个迷失在城市里的乡村女孩,坐在窗棂边弹着吉他,悠扬的清唱出这首感人的情歌。
人樵两只手紧紧揽住心乔,两人轻轻地摇摆起舞。“一、二、三……一、二、三……”华尔滋的三步节拍,配合着两人合作无间、天衣无缝的脚步。
他第一次这么紧密地搂抱她,感到全身充满了触电般前所未有的震撼。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如此感激人们创造出这样的舞步。这华尔滋比慢舞还要多点欢乐和甜蜜,比快舞还要浪漫没有距离。”
“是人……不管什么舞步,只要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就好了。”
“那么我再也不想和其他女人跳舞了。”
心乔的手牢牢地圈住了他的,整个人倚在他的胸前,聆所他的心跳声。
外界的纷纷扰扰已经被他的胸怀隔离了,他的胸膛是一个美丽的小世界,她只愿在往后的日子里,她能够随时随地倚靠在这安全的怀抱中。
人樵送心乔到车站,准备送她回屏东后,自己也要搭飞机赶回台北。
“别忘了!明天晚上我带你出去吃饭,我知道有一家小饭馆刚刚开张,有南部客家小炒的风味,我一定要带你去尝一尝。”他在车站的月台上,握着她的手说。
“好——”她笑看着他追随的脚步。
“还有,回到台北以后,我有准备一样东西要给你看。”他表情兴奋,像个孩子一样。
“是什么东西?”心乔好奇的想知道。
他抿着嘴,故作神秘状。“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不告诉我,那最好是个好东西,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她娇嗔着,神情迷人得令人屏息。
“绝对会是个让你惊喜的东西,你要相信我,否则就不要放开我好了。”他收起玩笑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
火车震动了一下,火车的引擎开始启动了。
“我回去一定要看到你所谓的惊喜。”
“没问题!你会看到的。”
“好!勾勾手……”她伸出小指头,人樵笑着和她一起勾勾手。
他们彼此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周遭的景物和人潮仿佛全都静止了。
“人樵,火车快要开了等一下你还要坐飞机回去,一定会比我快几个钟头回到台北,这样你就可以利用时间做你的工作了。别担心,我们明天晚上就会见面了——”她放开了他紧握的大手。
“其实我们可以一起飞回台北的。”人樵忍不住抱怨,这几个小时的分离,真是令人痛苦的折磨。
“不好,坐火车方便、便宜又安全,你知道我买的是来回票,我才不要浪费。而且我还要回屏东拿行李,我妈妈一定做了很多腌酱瓜和小菜准备让我带回台北,到时候一定请你吃。”
他无奈的笑笑,怔怔地注视着她如宝石般绽放闪亮光彩的瞳眸。
“人樵,再见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心乔一说完,转身跳上火车。
是的,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人樵在心里不断的回应,嘴里却连再见的话都没有说,因为火车启动的声音太大声,而她早已走进车厢坐定位了。
心乔坐在自强号舒适的座椅上,透过窗外看着人樵一步一步的跟着火车缓慢行进,然后车速渐渐加快——她回过身将手掌贴在玻璃窗上,他大步跑了过来,修长宽大的手和她的手瞬间相贴在透明玻璃上,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很快又分开了——
心乔看着他的唇形猜测他想对她说什么,四周响起了火车穿越铁道的隆隆声和车厢内女人和小孩的吵杂声。人樵脚步停了下来,心乔看着他的身影越变越小,直到看不见后才放弃追寻的眼神,可是心里还是不断在瑞测他想表达的话。
★★★
夜里,心乔及时赶回家整理行李,准备出门的时候,照例又被老妈狠狠叨念了一顿。
“小乔,难得你回来,还是一直往外跑。连你妹妹也出去一整天不见人影,你们都长大了、翅膀硬了,爸妈的话都可以当成耳边风了。”
“妈,我保证下星期一定回来,到时候我哪里都不去,陪您一整个周末,好不好?”
“算了!你们才不想陪我这个老太婆呢!小乔,我不得不说你,这个刘医生条件这么好,你也不好好把握,还半途让两个男人跑来坏了你的好事。你不知道—一我费了多少唇舌才对张阿姨解释清楚,她还要对介绍人说明,介绍人还要对刘医生讲清楚,等刘医生明白这一切都是误会后,我想你才有可能还有一点点机会。你啊——真的把我的脸全都丢光了!早知道还是生儿子比较好,女儿长大了,就是别人的了,连想沾一点女婿的光都是痴心妄想。”
心乔知道此时不能回应母亲的话,这是二十六年来的经验,只要母亲在气头上,最好解月兑的办法就是沉默。
她走到客厅,看到头上微秃的父亲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走近站在旁边。
“爸,我要回台北了。”心乔看着父亲,每一次回家,都会发现父亲两鬓的白发又增多了,原本魁梧的身材渐渐变得弯驼,她的心隐隐作痛,父亲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个伟大的英雄,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时候英雄也会变老?
接下来又是父亲的军事训话。“小乔,爸爸让你受教育,到台北工作,是想要让你多见识这个社会,多一点人生的历练,可是如果你在那个环境里没有办法把持好自己,不如就回来!我们袁家的女儿走出门要抬头挺胸,不可以让人看轻,落人口实;一个人长得好看,只是一时的运气!会做人、会做事才是有真本事,别只当个好看的花瓶,瓶里没有半点水,也是撑不了多久。你看看你,到台北闯了什么名堂没有?反而还让人说长道短的,一点也不像话!你一回到台北就马上搬家,我不准你再跟别的男人搞七捻三的,听到没有!还有,准备回南部找份安稳的工作,像你妹妹一样!”
“爸!我没有和男人搞七捻三的,我也不想回南部找工作。”心乔坚定地说,她鼓起最大的勇气反抗父亲的命令。
“小乔!你——”心乔的父亲气结得说不出话来。
心乔的母亲急忙接口。“小乔,不要惹你爸爸生气,他这几天血压特别高,吃东西又不节制,你还这样气他!”
“对不起。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相信你的女儿好吗?”心乔柔声地向父亲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