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毅,让我做你真正的妻子,不要再假装了,一天也好、一夜也好。你知道吗?当我被他们抓住时,我就一再的祈求老天,让我实现这个愿望。明天……这样的乱世里,谁知道明天会如何,我只知道现在,我有你,有你抱着我,有你亲吻着我,有你温暖着我,就算明天我会死,我都死而无憾了——”
“悦悦……我不想伤害你,我更不想欺骗你,别……别让我们做出会后悔的事。”霍毅还在和自己的理智作最后的挣扎。
“后悔?我只知道这个心还在跳动,这个身体还有温度,这个灵魂还能看、还能听、还能感觉,为什么不能做我们想做的?昨夜昏迷的时候,我就怕再也醒不过来了,那时候我才真正后悔,没有告诉你这些话。现在我醒来了,第一眼看见你,就决心要让你知道我的感受,不要鄙视我,不要轻贱我,不要拒绝我,爱我……爱我……”悦悦固执地揽住他,她如果知道要如何诱惑他,她会做的,可是她完全不懂,只有恳求,再恳求——
他怎么可能会轻贱她?这样的柔情万千、浓情蜜语,就是五匹骡子来也无法将他拖走了。看着她病后散发着热气的身体,高烧后的两颊绯红得如春梅绽雪,她最具灵性的双眼,流汇着款款的秋波,他被说服了。
他知道悦悦的爱从不要求回报,如果他无度地索求,她会没有条件地不断奉献,这种爱情是他始料未及的,和他第一次轰轰烈烈的苦恋是如此不同。
她的多情呢喃、她的柔情万缕,轻轻引导出他从未体验过的快乐,他想抓住这美丽的瞬间。
霍毅感觉心中强抑的爱意渐渐挣月兑束缚,一切令他顾虑的后果都不存在了。
“你知道你在引诱我——”霍毅笑着。
“有效吗?”她用无辜的眼神轻问。
“有!只是你不要后悔!”
“不后悔,我发誓绝不后悔,我如果后悔,你可以把我卖了,卖给——”
他堵上了她的唇,凑上了他魁梧的身躯,全面攻占已被收服的领地。
“悦悦,我要你闭嘴,绝口不再提那个字。”霍毅严峻的眼神,是攻击前的前奏。
悦悦此刻像是落入陷阱的小动物,来不及回头了。
沉睡的野兽终于被唤醒了,他狂猛地扑向对他奉献的羔羊,他吻遍了她的全身,恨不得将她吞噬。他拥抱她苗条的纤腰,贴近她胸前的温热,这是一种会失了灵魂的狂欢,他要尽情畅饮。
历劫归来的悦悦,心中对男女的禁忌已经完全打破。什么道德礼教,在乱世里根本不值一个铜钱。
她只要现在,这一时一刻,和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悦悦伸出手臂圈住他的颈项,赤果果地奉上了自己。她好像刚从梦里醒来,但是梦境里的情景却又像真实的一样,如此真实的感觉又好像只有在梦里才有。他是如此的高大强壮、英气勃勃。他宽阔的身体紧紧贴住她的,没有一点空隙,他狂吻着她,好像要吸光她肺里所有的空气。她知道是时候了,这千古以来,男女最亲密、最神秘的结合。
事后,他们相拥而眠,霍毅这两天来一直没有合过眼。悦悦在被卖后,也从来没有睡过好觉。然而两人在这样的激情狂欢后,他们第一次,深深的、沉沉地,在温暖的海洋中漂浮、沉睡,连梦也没有,只有欢爱后的rou体交缠,用尽了最后一丝的精力。
霍毅先醒来,悦悦虽然还熟睡着,可是她的手指头还是紧紧抓住他的大掌不放,受伤包扎的手臂还透渗着血迹,霍毅怔怔地看着这艳红的血,和床榻上的落红。这些都在告诉他,悦悦根本不欠他什么!是他,欠悦悦一生一世的是他。霍毅看着她光洁赤果的背部,毫无一丝瑕疵,他抗拒着他记忆中那细柔的触感,不愿伸手去抚模,赶紧将腰下的厚被子盖到她的肩膀上。
悦悦趴睡着,他拨开她颈后的长发,还有几撮细女敕的发丝凌乱地散布在她白雪般的颈项上,娇小的身躯就埋在他的身前,他的腿还跨在她的小腿肚上。
他凝神倾听她平顺的呼吸声,她平日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连她的吐纳声也像有节奏般的旋律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一指又一指解开她的手,怜惜着她病体初愈、就被他折腾得累垮了。
他不想叫唤她,悄悄地起身披上衣服,静静地坐在床榻边缘凝视着她,就让她这么沉睡吧!
要不是这一次和悦悦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生离、还有明白了他即将要面对的冒险争战是如此接近死亡,他不会感受到幸福是如此的珍贵。
霍毅陷入了沉思。
第7章(1)
三天里,悦悦在病中,几乎身不离床地接受霍毅的照顾,当然也随时敞开双手等待他的怜惜。然而她就像是躲在黑夜里狂欢的孩子,害怕黎明,害怕天亮了,太阳的光芒一照,所有的事物都要无所遁形;而她还要继续躲在阴影底下存活。这阴影,就是她和霍毅编成的谎言。她所渴望的,在现实里就像春雪一样,初阳一照拂,就全要融化消失、无影无踪了。
他爱她吗?悦悦不断地这样问自己。当他们在欢爱时,霍毅在她的耳边总是会轻声对她说:“我要你,我要你。”却从来不是“我爱你”。
那一天,当悦悦被爹娘卖了的那一个早晨,如果不是那一场大雨,让他们在一间破屋里同时躲雨,那么今天她的命运又是如何?
对悦悦来说是如此重大、攸关生死命运交关的当头,对他来说却只是一个无心插柳的偶然而已。这个偶遇,是她前世里修来的福缘;但对霍毅,却只是他漫不经心的灵机一动。
悦悦永远记得霍毅说过,他不想被婚姻束缚,他不想为任何人停留。一个一百两银子买来的林悦悦怎么敢奢望去改变他的想法?她不想再为这些事情伤神,因为她就像没有筹码的赌徒,将自己孤注一掷地放在牌桌上,没有一点胜算。
夜里,悦悦躺在床榻上,感觉到霍毅探来的一只手掌,轻贴在她的额前。一盏油灯已经点上,在四方桌上荧荧地发出橘黄色的光芒,衬托出暖和的颜色,虽在陋室里,连空气都是如此的安适。
悦悦迷蒙地半睁着眼,看着霍毅微明的脸,目若朗星,扬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笑意。悦悦从来没见过如此俊朗的男人,能多看他一眼,就觉得是种福分。
“好了!已经不再发烧了。”霍毅说道。
“因为我有个好大夫。我想你一定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人,是不是?”悦悦躺卧着,回他一抹浅浅的笑。
看悦悦说话的样子,轻轻柔柔的巧笑倩兮,霍毅打量着她的神情脸色,就知道她的病已经全都好了。心里一阵恍惚,此刻悦悦的表情真是美到了极点,她多情的凝视,衬着流动的眼波、温软的身躯,像是一股暖流,诱惑他不顾一切要纵身跳入。
“是你,我才愿意。”
“是吗?听到这一句话,我心里唱起歌来,因为我把它想成是一句恭维的话,不管是不是真心,都比吃苦药有效得多。”悦悦的本性就是有话直说,毫不掩饰自己的感觉。
“嗯!你好好躺着,不要多想。”霍毅的个性和悦悦迥然不同,许多事情都不愿表明,宁愿在暧昧不清里揣测怀想,多着一份模糊不清的美感。
“其实我没有什么大病,休息一下就好了。躺在床上这么多天,再躺我真要躺出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