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都是真的?你——”马夫人抓着荣荣的手臂,五指紧紧地掐进荣荣的肉里,荣荣忍住疼痛,点了点头。“这不是……这不是少龙的种——少龙的死,是你害的,马家两兄弟相残,原来你就是祸首!你——我今天先把你杀了祭拜少龙,什么人都甭想得到你,你这个妖孽——”马夫人不顾荣荣大月复便便,一把将荣荣用力推倒在地,荣荣的肚子撞上了冷硬的石地,月复中一阵绞痛,痛得几乎要晕了过去。
“你——”马少虎想上前扶起荣荣,但是心想自己已是自身难保,便打算趁这个时候远走高飞,等到事情平静了以后再想办法了。
他看了一眼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荣荣,心一横,转身离开。
“你——马少虎!你别跑,来人啊!快将少虎拦下,快去!”马夫人呼喊侍从追赶马少虎,打算回头再好好地修理荣荣,走近荣荣的身前,蹲下了身,右手一扬:“你——你这个妖孽,不要诈死!看我今天好好地收拾你——”
马夫人的右手扬到了半空中,就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紧紧地拉住,一个重心不稳,竟然摔了个四脚朝天。
待她想抬头咒骂,就见一个外貌俊俏、玉树临风的男人,怒气勃发地站在她的身后,令她呆了半晌。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马夫人怒道。
“我是来带她离开这里,滚开!”辛兆羽走近了荣荣的身旁,轻轻地将她抱起。
“兆羽——”荣荣的月复部已经痛得令她几乎要窒息了,她软弱地任由辛兆羽抱起,连手也无力地垂在两旁。
“荣儿,我告诉过你,再见到你时,就是我把你带走的时候,你没有理由再拒绝我了,我来带你回辛家,那里才是你的家。”兆羽见荣荣面如死灰,全身冰冷,气若游丝,他的心中气苦,好不容易才将荣荣救出马家,而她竟然就等不及——
“孩子……孩子……”荣荣说完就痛晕了过去。
“不要挡我!”兆羽一声大喝,竟然将闻声而来的马家侍从吓得让开了路。
兆羽的随从龚侍卫,一路紧跟在兆羽的身后,他拔出长剑威喝着想阻止他们的人,护出一条路,让兆羽将荣荣带上坐骑。
辛兆羽抱着荣荣坐在他的黑马上飞驰前往辛家。他双眼含泪,一手抓着缰绳,一手紧紧地拥抱着荣荣,生怕她的性命在疾驶中流逝。
“荣儿!荣儿!你要撑下去、撑下去啊——”兆羽哽咽地呼嚎。
第10章(1)
在养心殿里,皇上“啪”的一声,合起了奏折。
“朕早有所闻,这昂辛贪赃弄权,可是朕一直念他服侍过先皇,南征北讨,功大于过,朕不和他一般见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猖狂到如此地步。”皇上怒道。
“回皇上,这辛大学士的才学人品是没有话说,这一次他才刚刚被皇上破格擢用,上任还没有多久,就打起虎来了,可见他是有几分证据和把握才敢上书皇上。”皇上的近身大臣心里七上八下地试探皇上的口气。
“哼!可见他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你们这些朝中命官,个个比不上他的胆识,如果没有辛兆羽的弹劾上奏,朕恐怕还被蒙在鼓里,任昂辛一干人等为所欲为。”皇上用责问的口吻严厉地环顾四周的亲近臣子。
“皇上请恕罪,是下官办事不够严谨,这——不是微臣不奏,而是昂辛——”
“他怎么?何况你们的官位不比昂辛小,为何要替他掩饰隐瞒?”皇上动怒,养心殿里人人心中颤寒。
几位大臣“噗”的一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全都跪了下来。
“回皇上的话,这昂辛的势力遍及内使机关,御使吴震方,还有少卿陈紫之,都曾经参劾过昂辛等一干党羽,可是不是遭人排挤陷害,就是罢官丧命,朝中大臣个个敢怒不敢言。”
“哦!这么说,是我这个皇上不够英明,纵容小人得志?!”
“皇上圣明烛照,奴才们有负圣恩,求皇上恕罪!”这几个亲近大臣此时才都知道这昂辛的气数已尽,人人只求自保,不想被牵连,立刻一五一十地将昂辛的罪状一条一条地细数。
皇上仔细聆听了以后说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们去把辛兆羽找来,朕要好好地问他。至于要如何处置昂辛和他的同党心月复,明天早朝,朕自有办法。”说完长袖一甩,就走进了内殿,几个大臣都还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愕然相顾。
辛兆羽快马赶回辛家,他将荣荣抱在怀中,疾步走入内院,辛家上下都早有所闻,因此全部整夜未眠地集中在前厅里,想要瞧瞧这个让他们辛家独出的公子神魂颠倒、几乎丧命的女子是长得如何的闭月羞花,举世无双。
“快!快去将大夫请来!”兆羽踢开了房门,将荣荣放上了床榻。
“兆羽,我看她是快要生了!胜吉!快!请产婆也一块儿来。”辛夫人跟进了房间,瞧了瞧脸色发白、月复部隆起的荣荣后说道。
“荣儿!你撑着点——荣儿——”兆羽轻拭去她的冷汗,抚着贴在耳鬓边的泛湿发丝,不停地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着。
眼前这个羸弱的女子,已经承受太多的痛楚。人间的生离死别、血泪辛酸她已经尝得太多了,辛兆羽的心中万般不忍,恨不得能折自己的寿,来减轻她的痛苦。
“荣儿——原谅我,是我害你受苦,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会在香山县不顾一切地把你带走。如果我知道我会爱你爱得如此锥心刺骨,我就应该要好好地保护你。如果——如果能用我的生命来换得你的平安,我死而无憾——荣儿——”兆羽见荣荣蹙眉,两手痛得绞着床巾,他的心像是要被人活扒撕裂一样。
辛夫人见这目空一切、眼高于顶的儿子,竟然屈跪在这女子的面前痛哭流泪,不禁也为之动容。
原来她这儿子,终于找到了他命里的克星。
约过了半炷香的时刻,产婆和大夫两人衣衫不整、狼狈万分地被辛家的人给连请带架地送到了屋内。
辛夫人将所有帮不上忙的人,全轰出了房外,包括儿子在内,全都到房外的走道上候着。
辛兆羽来回不停地踱步,一刻都停不下来。
天都破晓了,孩子一直生不出来,连产婆都筋疲力尽地走出房外。
“怎么?荣儿怎么了?”兆羽红着一夜都没有闭上的双眼,紧张不已地看着产婆。
“唉!她的胎位不正,孩子又不足月,恐怕……”产婆迟疑地说着。
“恐怕什么?你说啊!”兆羽气她说话吞吞吐吐,大声地追问。
“恐怕——如果想要孩子,就会保不住母体。”产婆忧心忡忡地说。
“不要——不要孩子!我只要荣儿!我只要她活着!听见了没有?你听见了没有?”兆羽冲动地抓紧产婆的手臂吼着。
产婆问的话,也不是没有缘由。辛家一脉单传,三代都只有一个男丁。孩子对辛家来说,是比什么都还要来得重要,可是辛兆羽宁愿拼着一辈子膝下无儿的险,也要荣荣平安无事。
“兆羽,放开产婆,你这样无济于事啊!”辛夫人伸手,想要帮产婆挣月兑辛兆羽。
辛兆羽不理会众人的阻挡,推开了产婆,就跨进了房内。
“辛公子!男人不可以进来的——辛夫人,大夫——”产婆看见了辛兆羽的动作,不禁惊讶地直呼,想唤人来拦住他。
“住嘴!”兆羽大吼了一声,产婆随即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