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是知道那个叫……什么怡的从法国回来了,就这样愁眉苦脸的,万一你们俩哪天碰面了,你不就只能等着心脏病发?”
情敌那厢都还没个影儿,这没用到家的家伙,竟就怕得跟什么似的,要人家真的找上门来,她八成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人家姓李,名静怡,不是叫什么怡的。”纪雪萍小小声地咕哝着。
她提醒过表姐好多次了,表姐还是记不住。
“你还敢顶嘴呀?”她怒不可抑地指向街道。“现在我们是在讨论万一那个李静怡找上门来了该怎么办,你竟还有闲功夫管我怎么叫她?”
洪汶汶头一次说对了李静怡的全名,可是她顾虑的事情,已经没有时间讨论因应的对策了。
因为就在她食指指着的方向,咖啡屋的门口,已然出现了一对外型出色的男女。
男的是邵扬,看了那么多年的脸,洪汶汶还不至于会忘记;可是他身旁的美眉她就“莫宰羊”了,她印象中没有见过这号人物。
“你是……”谁?洪汶汶的话都还没来得及问完,处在她身后的纪雪萍就先给了她答案。
“静怡姐?”纪雪萍像是定了格似的,楞在原地。
随着一阵香气飘来,纪雪萍的怀中顿时多了一个女性的娇躯,悦耳的嗓音环绕耳际,“雪萍,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短短一句问候,热情洋溢,充满了故人相逢的喜悦,但每个字都像根利刺狠狠地刺进了纪雪萍的心窝。
不论她在心里模拟过多少次两人见面的情景,当命定的时刻确实降临时,这股窜入骨髓的“恐惧”,仍是超出她所能负荷的。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中华夜市。
走在人群中,李静怡兴奋得像个孩子,阔别了八年的土地,处处散发着属于故乡的芬芳。
“珍珠女乃茶好好喝喔!你要不要喝一口?”她愉快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饮料后,以杯缘轻触了身边的邵扬一下。
他接过吸管勉为其难地轻啜了一口,随即皱起眉头,“茶香不足、女乃味过重、糖又放得太多,愈喝愈渴。”
李静怡暗自庆幸,还好卖女乃茶的老板不在这里,否则听完他的这番话,不海扁他一顿才怪。
“汽水瓶煮的橘香女乃茶比较好喝,下次带你去她店里尝尝。”邵扬建议道。
两者间的差异,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静怡微微一笑,“是吗?以后再说好了。”
将女乃茶事件抛在脑后,她继续勾着邵扬的手,到处东游西逛。
才一会儿的功夫,她手上已经提满了零食,有棉花糖、松饼、可丽饼、麦芽糖、糖葫芦、霜淇淋、爆米花……
“你买那么多吃得完吗?”在她的狂买之下,不少小贩都笑眯了眼。
比起刚从法国载誉归国的天才画家,她反倒比较像是刚从非洲逃难回来的难民。
“吃得完呀!”她捻了一大片的棉花糖,示意他张口,他毫无选择地咽下了那一团白色的糖。
“我有你嘛!”她依偎着他,笑得好甜。
“你喔!”他轻弹她的额心,眼底盈满宠溺。
她陆续将自己手上的食物分一半给他,但是他每吃一样食物,就会碎碎念着汽水瓶做的比较好。
在遇到卖香包的小贩之前,汽水瓶这个名字已经在李静怡的耳朵边出现过二十三次了,听得她都有点烦了。
太好了,香包不能吃,她终于可以不用再听到“汽、水、瓶”三个字了!
靶谢老天!
她兴致盎然地跑到摊位前,这个模模、那个看看,“都快端午节了耶,又可以戴香包、看划龙舟,我也好几年没吃过粽子了……”
粽子?!
她说了什么?她居然提到粽子!汽……呃,雪萍她该不会也很会包粽子吧?
李静怡认命地闭起眼睛,准备听他歌颂第二十四次的“汽水瓶独家菜谱”。
十秒、二十秒、一分钟:….
预料中的名字没有出现,她张开美眸时,映入眼帘的是他专注的侧脸,难得他没有继续叨念的意思。
“汽水瓶,呃……不对,我是说雪萍她的粽子包得不好吗?”她明明听这个名字听得很烦,可突然没听到他念,又觉得很不习惯。
人还真是矛盾的动物啊!
“粽子?”他摇摇头,忍不住吐槽了一下,“除了蛋糕、点心之外,她连最简单的蛋花汤都能煮得像洗碗水,怎么可能会包粽子!”
要叫汽水瓶学会包粽子,那不如叫猪去学爬树,成功的机率还高一点。
“喔?是这样吗?”她一直以为很会做点心的人,做起菜来也是呱呱叫,原来两者间,还是有所不同啊o
“嗯。”他好专心地审视着琳琅满目的香包。
看邵扬选得这么认真,李静怡也不禁手痒。
“这个不错,这个也很好看,这个一定要买!”她东挑西拣的,选了五、六个色彩鲜艳的香包,有卡通图案、粽子、蝴蝶、辣椒……
反正送礼自用两相宜,多买几个也无妨。
她将挑好的香包递给老板算钱,一回头,发现邵扬选了半天,挑了一个非常不适合他戴的香包-
“怎么,你也想戴个香包来应景吗?”男生戴香包好像有点奇怪,而且他还挑了个莲花香包,会不会太女性化了一点?
要真戴在身上,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同性恋吧?
“不是我要戴的。”戴这种玩意儿?他又不是疯了!“只是我想起汽水瓶很喜欢莲花,没看到就算了,既然碰巧看见了,那就买一个给她。”
“喔?”李静怡的美眸依旧含笑,只是显得若有所思。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什么?那女人已经杀上门来了?那你们是怎么应付的?是砍她两刀?还是拿硫酸泼她?”季可柔急忙忙地问道,脸上的神色显得既期待又兴奋。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做。”洪汶汶翻翻白眼。这小表以为她们开的是黑店吗?还泼硫酸咧!
她喟叹道:“小萍还拿出了店里最贵的蛋糕和招牌咖啡招待她呢。”
情敌耶!她不懂,对待情敌,小萍充什么大方?随便拿两块客人吃剩的应付应付,不就得了!
卡布奇诺、维也纳特调咖啡、特大女乃油香草泡芙、巧克力幕斯水果蛋糕、综合松饼拼盘……
天呀!连她这个当老板的人,都很少这么奢侈地享受过。
想起来就心痛!
“这招漂亮!”季可柔啧啧赞道,“明为招待,然后趁她失去戒心的时候,再要她买单,狠狠刮她一笔,让她的荷包痛到喷血。”她露出嗜血的笑容。
炳哈!光想就令人精神振奋。
“全部免费。”洪汶汶冷冷地浇熄她的期待。
最后那个荷包喷血喷到需要挂急诊的人,却是最无辜、可怜的她。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免费?!”季可柔一时之间无法理解这两个字的涵义,好半晌,才总算是明白过来,“你是说那个大白痴,非但没狠狠刮情敌一顿,还请客倒贴?”
她是哪来的天兵,怎么会做这种赔本生意?
“你说谁是大白痴?”纪雪萍无声无息地从后头的厨房走出来,活像个幽灵似的。
“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吓死人了!”季可柔拍拍胸口。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看你胆子这么小,亏心事应该做了不少才是。”纪雪萍漫不经心地损了她一句。
“难得你还有心情损我!”季可柔啐道,接着像变魔术似的立即换了张脸,双手搭在纪雪萍的肩膀上,一副姐妹、好麻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