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别的方法吗?”他想起今早桑祐抗拒打针的情形,有些不舍。
薛翼想了下,将针筒放回药箱。“有。”他提着药箱欲走出去。
“你要去哪里?”司徒杋紧张地拉住他。
“你不要她打点滴,也不要她打针,最快的方法就是让她自然好,不过后遗症挺大的,轻则记忆力减退,重则……”他突地干笑两声。“变白痴。”
司徒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妥协道:“好吧!就打点滴,不过要轻一点,不要弄痛了她。”
“喔……改朝换代了。”薛翼发出一阵赞叹声。
“什么?”司徒杋不解的问。
薛翼暧昧地笑了笑,不解释自己话中的意思。“没什么!好好照顾她,过了今晚就没事了,我有事得先走了。”
“你总有一天要跟我解释今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司徒杋不拦他,只是对他撂下这句颇具威胁性的话语。
薛翼苦笑着对他挥挥手。随他吧!以后司徒杋就会明白他今天说这句话的意思了。
夜半时分,耳边传来滴滴答答的秒针走动声,没多久短针移动到一的地方,长针移动到十二,突地,偌大的钟声响起,回荡在房间里。
床上的桑祐被惊醒,整个人弹跳坐起。
罢才的梦……她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般,着急地不知在找些什么,当她看见司徒杋安稳地睡在床边时,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她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恶梦。
在梦里,有一群人拿着枪追杀他们,不管他们怎么跑、怎么逃,对方似乎都知道他们的行踪。
就在他们无路可退的时候,对方一名男子突地朝他们开枪,司徒杋为了保护她,竟奋不顾身地挡在她前面,而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
幸好这一切只是梦……
听着司徒杋均匀的呼吸声,桑祐不自觉地伸出手抚着他的脸颊:“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轻声的说道,并将被子的一角拉往他身上。
就在她欲躺下时,心里猛然升起一股不安,她立即又坐了起来,静静思索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桑祐看向窗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她的睡意全消,轻缓地起身,瞥了眼司徒杋确定他尚未醒,这才安心地走向阳台。
她需要透透气,顺便把刚才的不安抛开。
月光照进屋里,当桑祐正在沉思的同时,又仿若看到有一抹影子从阳台走过。
她下意识地揉着眼睛,心想自己大概是太累了。再看个仔细,这次她几乎可以确定,她刚才看到的确实是个人。
她迅速地打开阳台,追了上去。
“不要跑!”她大吼道。盯着黑暗处,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里有人。
就在此时,一阵枪声响起,司徒杋整个人被惊醒,发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桑祐现在不见踪影。
司徒杋立即冲向阳台,纵使是在睡梦中,他仍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出来刚才的声音是枪声,不是隔壁小孩在放鞭炮。
子弹并没有打中桑祐,仅是和她擦身而过,但却激起了她心中的怒火。
这个王八蛋竟对她开枪,有本事就一枪毙了她,否则她一定会让他后悔莫及。
她本欲追上前去,但前脚才跨出,整个人却猛地腾空,转头一看,才发现是司徒杋。
“你放开我!我一定要找那个王八蛋算帐。”桑祐气红了眼,怒不可遏地对着司徒杋大吼。
“桑祐!你冷静一点。”司徒杋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让她无法动弹:“现在先不要追,等我查出对方是谁,再将他们一网打尽也不迟。”
“可是……”
“现在不是可是的时候,对方手上有枪,你手无寸铁的要拿什么跟他打。”司徒杋硬是将她抱回屋内,直接丢到床上。
“你……”
“闭嘴!”他气喘吁吁的。虽然她骨瘦如柴,但光是捉她就费了他不少的力气。“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也不想想当时你手上有没有武器,就贸然的想找对方算帐,要不是我挡住你,这下我看谁替你收尸。”不是他要诅咒她,而是就当时的情况而言对她非常不利。
“可是你就这样让……”
“我叫你闭嘴!”司徒杋恶声恶气的警告着。平时她老爱对他念个没完没了,现在该换她尝尝被念的滋味了。“就算他逃走了,我们还是可以查出对方是谁,为什么一定要急于一时,要是丢了性命怎么办?”
“不……”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麻烦请你闭上嘴,否则我就拿胶带来了。”他恶声恶气地指着她的鼻子,威胁的吼道:“为什么你不想想要是刚才那一枪打中了你的心脏怎么办?莫非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吗?”察觉自己说了什么,司徒杋猛地打住。
他说什么?桑祐也愣住了,只能傻傻地看着他,动也不动。
“对、对不起。”她傻傻地道歉,尴尬万分。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房间的气氛尴尬到了顶点,就连彼此的呼吸声,他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你先睡一下,剩下的事明天再说。”勉强从口中挤出话,司徒杋假装若无其事的转身走出去。
直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桑祐才清醒过来。
她的心到现在为止仍跳动得十分厉害,快得几乎让她无法喘息。
再躺回床上,她脑中想的仍是他说的那句话。
枪声惊动了附近的居民,同时也惊动了警方。
很快的,警力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赶到司徒杋的别墅,层层封锁别墅。
响亮的警铃声传入桑祐耳里,让她更加心神不宁。
她不安地坐起身,望着窗外不停闪动的红蓝光,眉头不禁紧蹙,为防万一,她连忙起身下楼。
警方负责这次行动的恰巧是司徒杋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罗斯。
他一进门,立即大剌剌地走进厨房为自己倒了杯饮料,又像进自家门般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罗斯,我警告你,你最好客气点。”甫下楼,司徒杋的怒火在见到罗斯为所欲为的举动时,更加高张。
“都老朋友了还需要客气吗?”罗斯啜了口饮料,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司徒杋没辙地轻叹口气,在他面前坐下。
“最近你似乎不得安宁,又惹到了什么人?”从罗斯的口气即可得知,像今天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不清楚,或许是在商场上惹到了什么人吧!”司徒杋斟了杯酒轻啜了口,似乎对此事不是很在意。
“你难道没考虑过要节制一点吗?”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之前还造成了不少手下伤亡,这次已经算是挺幸运的了。
“目前还不想,但是我会考虑的。”司徒杋表面上接受了他的意见,但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罗斯更显无奈,“你的那些手下呢?怎么连影子都不见?”
“他们全都回到我父亲那里了。”他淡淡地道。
“为什么?”罗斯察觉事有蹊跷。
“我现在已经有个贴身保镖了,不需要那些手下。”司徒杋啖着美酒,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的保镖?可以请他出来谈谈吗?”罗斯问道。
“她人不舒服,我想就不必了。”司徒杋淡淡的拒绝。
“该不会是感冒了吧!”罗斯嘲讽地道,突地,他的目光望向二楼楼梯口。一个女人就站在那儿,她灵巧慧黠的眼眸直直望着他们,秀气的脸庞上明显带着憔悴,却掩饰不了她与生俱来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