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湘棋诧异地转头询问方至烈。
“随便你吧!”话落,方至烈即转身回房间。
凌晨四点多,睡梦中的高清青被从客厅传来的说话声吵醒。
她一个翻身,先是触模身旁的位置,发现应在床上的湘棋已不见人影。
她坐起身,盯着房门好一会儿;虽然隔着一扇门,她却清楚听到客厅里的人所说的一字一句。
“湘棋,你到底想怎样?”方至烈不耐地吼叫出声。
他的声音充满浓浓睡意及疲惫,看样子他应该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
“我只是睡不着,想找你聊天。”湘棋装得很无辜,还有点像在无理取闹。
“现在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方至烈打了个呵欠,随即跨出步伐。
“不行,我有话想问你,而且我现在就要答案。”
“你想知道什么?”方至烈又打个呵欠。
“在那个房间里的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可以名正言顺住进你家?”
“她……”方至烈犹豫好一会儿,随后淡淡地说:“她只是我新请来的女佣,负责帮我打理家务事。”
“真的只是这样吗?”湘棋似乎仍有所怀疑。
“如果你不相信大可明天问她,别为这么点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吵我行不行?”他的脚步声随即又响起来,紧接着是一道偌大的关门声。
斑清青听着他们的对话,面无表情,心却冷掉半截。
原来,她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女佣。
她紧紧盯着地板,久久收不回目光,直到耳边又传来轻且小的脚步声,她才赶紧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假装熟睡。
靶觉到身边的人已经躺下,她才缓缓将眼睛睁开,脑海里想的仍是那些话。
不知过了多久,待身边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这才有勇气下床。
方至烈的话已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不时重复着……
她只是我新请来的女佣。
女佣……
女佣二字不停地回荡在她的脑海中,令她无法不去想、无法冷静下来。
她是怎么了,干嘛那么在意他的话?
其实,她大可以不去在意呀!因为他所说的不也是实话。
她除了帮他工作之外,也负责照料他的生活起居。
她做的不是女佣的工作不然是什么?难不成是助理呀!她勉强地笑笑,对这件事释怀许多。
不过,当她一想起她对他说要以身相许的话时,矛盾不已的情绪却如同潮水般不停向她涌来。
她不想承认她对他是动了心,而且是在第一次见到他时;但此时此刻,她又能怎样?难不成马上冲进他的房间对他告白吗?不可能的!
她对自己的这个念头感到可笑。
她突地想起昨晚在车上所发生的事情。
到现在,她仍可清楚感觉他残留在她身上的温度,尤其是当她依偎在他怀里时,那种安全感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如果可以一直躺在他的怀里不知道有多好!她想着,但马上被自己的念头震得说不出话来。
不行,不行!她绝不能有这样的念头,她只不过是他的女佣,讲难听一点,充其量也只是个下人;乌鸦还是是乌鸦,永远都不可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的。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躺回床上再次闭上眼睛,但却没了睡意。
她的心还是很乱,而且隐隐作痛。
来到厨房,高清青为自己泡一杯即溶咖啡。
她喝下一口,却觉得无味。
“可以再泡一杯给我吗?”方至烈轻揉太阳穴,无力地倚靠着墙壁,看起采好像很累。
斑清青被这道声音吓了一跳,怔忡好一会儿后才起身帮他再泡杯咖啡。
方至烈迫不及待接过杯子,不管有多烫,仍是猛地喝下一大口。
他现在非常需要咖啡中的咖啡因镇定他的思绪。“谢谢。”他指她为他泡咖啡一事。
“啊?”高清青觉得莫名其妙地应了声。
“我说谢谢你帮我泡咖啡。”
“没什么,应该的。”她感觉苦涩地回答着,脸上更勉强漾起一抹还算不难看的笑容。
帮他泡咖啡这本来就是她的工作,不是吗?
“你都听到了。”这是肯定句。
“什么事?”高清青装傻问。
“一定要我再说一遍吗?我想你应该早就起来了,否则你绝不会坐在这里。”从刚才踏进厨房开始,他就明显感受到她不对劲,而且她似乎很痛苦。
虽然这样说很残忍,但是在伤害她同时,他的心却莫名地被一种喜悦的情绪所占领,像是得到一个重要的宝物般既兴奋又得意。
重要的宝物?他扬高眉,打量她好一会儿。
她确实是他现在最重要的宝物。
被他的目光盯得极为不自在,高清青别扭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连最基本的吞咽动作都变得十分困难。
她又喝了口咖啡。
“唔——”
斑清青顿时涨红脸,一手捂住嘴巴压抑想咳嗽的冲动,一手不时拍着胸口,在转身同时立即冲到洗手台,硬将刺激到鼻腔的咖啡吐出来。
方至烈皱了下眉,起身替她倒杯水,手则在她背上轻拍着,像个慈父哄着女儿般。“你喝东西怎么这么不小心,都这么大的人还这样。”
斑清青接过茶水喝一口,好不容易喘口气,马上怒瞪他一眼。
明明就是他的眼睛老对她放电,害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才会不小心呛到,现在竟然作贼的喊捉贼。
“干嘛这样瞪我?别告诉我,你会呛到都是我的错。”方至烈无辜得像个受委屈的小孩,但才一转眼,那无辜的表情却被一股贼贼的笑意所取代。“还是,你觉得我的长相很吸引你呀?”
“你少臭美!”高清青大声反驳。
看他一副斯文样,想不到骨于里竟有这么恶心的想法。
“难道我一点都不吸引你吗?”
“当、当然。”她突然结巴起来,仿佛被他说中心事般,只是她死鸭子嘴硬,抵死不承认罢了。“依你的长相看来,在外面随便找都可以找到一卡车的人,你想,这种不稀奇的货色有可能吸引得了我的注意吗?”
方至烈没有回答她,只是微扬嘴角,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他不稀奇?
是吗?他可不这么想。
奇怪!他笑个什么劲呀?难道她说错什么吗?
她最不喜欢他这种笑容,邪邪的、贼贼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镑有心事的两人就在这种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攻击下,暂时将心里所烦恼的事抛诸脑后。
斑清青一人独自在办公室内看着公文,心思却老飘向办公室外头的一对男女身上。
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双方似乎无法达成共识。
男子脸上有一抹显而易见的不耐及烦躁,对于女子所说的话颇不认同。
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斑清青好奇地想着,对于他们谈话的内容抱有高度兴趣,不过她要是突然插入他们的话题又很不礼貌。
最后,她的好奇心终战胜理智!
她缓缓放下手上的笔,压低身子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小心翼翼走到门口;将耳朵紧紧贴着门板,仔细聆听他们的对话;但是她一句话都还没听到,门就突地被打开。
她整个人毫无防备地往前倾,最后倒在一个温柔的胸膛上。
“你在干嘛?”方至烈低头看着倒在她怀里的高清青,语气冷淡又含有责备。
“我、我刚好……隐形眼镜掉了。”她立即蹲子假装在找隐形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