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烈皱一下眉头,看不懂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好吧!”他还是妥协地坐回椅子上。
约十分钟后——
斑清青终于把她的“精心杰作”端出来了。
方至烈瞥一眼她的“杰作”顿时无语。
她习惯把任何东西都变成黑色的吗?继上次看过她的“精心杰作”后,他忍不住会这么想。
“这是……”他不想承认那些东西是他今天的早餐。
“你的早餐。”她怯怯地回道,模样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
方至烈仍看着它们,没有动手要吃的打算。
这些东西要他怎么吃?
看着它们老久,他终于有动作了。
他先用筷子将荷包蛋翻面,心想它或许只有一面烧焦罢了;岂知……
“不要翻过来!那一面……”
斑清青的脸红成一大片。
她刚才将荷包蛋救起的时候已经翻过面,把还算可以看的那一面朝上,至于他翻过来的那一面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不过,方至烈已经将它翻过面来了。“这是……”
想必生这颗蛋的那只母鸡一定会为自己的蛋叫冤喊屈。
如果这个荷包蛋只是一般烤焦的话,他无话可说,不过它却不是如此,上头还有一层厚厚的硬片状烧焦物像是木炭,至于里头……
他实在没勇气将它切开。
他将目光移至另一只盘子上的那两片黑色物体。
他一看就知道那是土司面包,不过它们现在已成为木炭的一份子,他八成也吃不得。
“算了!我喝咖啡就好。”他退而求其次,为自己倒杯咖啡。
一阵阵香而浓郁的咖啡味窜人他的鼻腔,同时夹杂着一股怪味。
他低头看了眼咖啡,想喝它的胃口顿时尽失。
这味道……咖啡可以喝吗?他犹豫着;生平第一次,他对吃的东西有这样的想法。
“我想咖啡应该还可以喝吧!”高清青不怎么确定地说着。
虽然她没煮过咖啡,不过她觉得它的煮法应该跟煮开水一样,只要煮到滚就可以。
方至烈怀着犹豫不安的心情轻啜一口咖啡。
斑清青睁大眼,认真、仔细地看着他的反应。
突地——
噗!方至烈将口中的咖啡全吐出来,实在没有吞下它的勇气;它在他的口中时,那股奇怪的味道就已刺激到他的胃,害他想吐。
“这咖啡……”他的脸黑一大半。
“味道不好吗?”高清青正说着废话。
“不是味道的问题!你到底加了什么东西进去啊?”这女人存心和他过不去是不是?因为她的关系,他对黑色的东西产生恐惧症,连最爱的咖啡也不敢喝;他好不容易想克服这个“障碍”,她却将咖啡煮成这种味道。
“我有加入一点肉桂粉。”她之前听郑婷说过,咖啡若加一点肉桂粉进去味道会更好。
肉桂粉?方至烈怔愣了下;他记得他家里好像没有这种东西。“我家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
“有。”高清青立即从厨房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就是这个。”
如果可以喊救命的话,他一定会特别用力地喊。
这哪是肉桂粉,根本是黑胡椒粉嘛!
“你可以把上面的字看清楚一点吗?”这咖啡喝起来有点辣、有点呛,苦中还带着酸味及一股焦味,另外还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那种味道他形容不出来,总之喝下去后会想吐就是。
此时,他有一个很深、很深的体悟。
绝不可以再让她碰厨房里的任何东西,包括煮咖啡这项工作。
斑清青认真地看着桌上的文件,心里莫名兴奋。
这样的工作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早在她一年前上台北找工作时,就一直希望能找到像这样的工作。
虽然得到这份工作的经过对她来说好像有点不择手段,不过现在不管怎么说,她已经得到了;要说她有不满意的地方嘛……就是她旁边坐一个闲闲无事的人。
方至烈跷着二郎腿,悠闲到不行地把玩着手上的相机,兴致一来时,就要高清青摆出个优美的姿势好让他拍照,要不就是趁她不注意时,拍下她认真工作的模样。
“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她根本无法认真。
“我有吵到你吗?”方至烈故作不解地问。
斑清青生气地对他翻一个大白眼,“你要玩到外面去玩,不要在这里啦!”
“可是我想拍你。”方至烈像极个无赖。
“你……”她站起身,“你想拍是不是?那就……”
“我把这卷底片拍完就好,剩下没几张了。”一转眼,他又装出小可怜虫样。
斑清青拿他没辙,“好吧!不过你要保证拍完这卷底片就不再吵我喔!”
他的表情一转眼便变成吃着糖的小男孩一样露出满足笑容。“你先不要工作了,赶快摆一个漂亮的姿势。”他催促着。
“你就像刚才一样嘛。”她低头继续看公文。
方至烈走上前抽掉她手中的笔,先是整理好她的头发,然后将她的手摆放在桌上,才满意地拿起相机。“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喔!来,笑一个。”
斑清青扯高嘴角,皮笑肉不笑。
按下快门后,方至烈又高清青摆出别的动作。“你把一只手在后脑勺,另一只手比YA的姿势,要笑得可爱一点喔!”他交代道。
斑清青照做了,而且还笑得很可爱喔!
“你侧着坐,然后把右手摆在左大腿上、左手贴着左边的脸颊、头微侧,这次要笑得妩媚一点喔!”他迅速对好焦距。
斑清青还是照做,也笑得很妩媚。
但是,她有一个疑问——她干嘛那么听话呀?可能是为了要赶快把底片拍完吧!她想着,不想探究真正的原因。
“现在你把裙子撩高一点,姿势跟刚才一样。”
“为什么?”她不想;让他拍照已经够委屈了,居然还要她牺牲色相。
“你不想赶快把底片拍完吗?”方至烈似是抓住她的把柄要她配合。
斑清青想了下,还是照做。
门外站了三个大男人及一个女人,有八只眼睛盯着里头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同样是一百零一号——没表情。
“他变了。”杨秘书指的是方至烈。
她在方至烈身边做事少说也有三年,虽然经常看他带女人来办公室,不过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看到。
“她好可怜。”拣述声为高清青叫冤。
她就像方至烈的大玩偶,他说一她就得跟着做一,反抗不得。
“这或许是阿烈对爱的另一种表现。”司家晨勉强说着,因为这种情况他也是在认识方至烈至今第一次见到。
虽然方至烈对爱的表现方式很奇怪。
“你们想,这次他对她是认真的吗?”仇迎齐直接切入问题的核心。
“他……”司家晨觉得很难下定论。
就他对方至烈的了解,方至烈这个人对任何事物一向是三分钟热度,做事也有头无尾,若要他一心一意完成一件事情,通常需要用“激将法”。
仇迎齐、拣述声想的也是同样的问题。
下班后,方至烈立即带着高清青到街上采买一些生活必需品。
斑清青的手上提了好几个袋子,而方至烈的手上也是;不过他似乎已经买上瘾,一见到东西就买,不管她到底需不需要。
“好了啦!你不要再买了。”她瞥一眼他们手上的东西,不免咋舌。
“这些还不够,你看,衣服才买两三套而已,要是哪天一直下雨,衣服没干怎么办?”听起来他好像是未雨绸缪,不过说服力似乎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