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莫嗤了一声。
“以后啤酒的钱都算你的。”
“好啊没问题,但是可不可以先签个约?”
杨莫瞪了酒保一眼,没接话。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女声。店里的女歌手又来唱歌了,她的歌声低柔沧桑,有种抚平忧伤的能量。
杨莫的思绪不禁飘回那一晚。
那时,他一直注意黎以裘的背影。
她坐在吧台上,慢慢喝着酒,虽然喝得慢,但一杯接着一杯,她的背影看起来很落寞,也很动人。一开始他没看到她的脸,但是那抹背影不知怎么的竟奇异的吸引了他,他总是不经意的、不自觉的,一直转头看她,心底纠结着莫名的情绪。
他,有点担心她……总觉得她好像随时会醉倒,随时会从高脚椅上跌下来。如果她跌下来怎么办?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而且整晚没点东西吃,不断喝酒,她喝太多了。
然后女歌手唱起一首歌,她突然转过头,掀掀嘴唇,没说话,又转回去。
当时他离她尚有一段距离,她转头时也没看到他,可是,他居然脸红了,胸膛莫名鼓动起来,耳根微微发热。当时他就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他的自律神经开始失调,呼吸开始不受控制,心脏急跳,血液加速,全身都紧绷起来……
“发什么呆?烟灰快掉下来了。”酒保提醒他。
杨莫回过神,发现整根烟没抽几口,却快烧完了。他微微苦笑,干脆把它弹进烟灰缸里。
“昨日的梦纷扰依旧,害怕承受大多的伤痛……酒后的我有些寂寞,不知有谁真正在乎我。哦……台北夜色依然缤纷闪烁,沉默的我,只是匆匆走过……”
女歌手又唱起当晚唱过的那一首歌,忧伤的歌词,忧伤的旋律,忧伤的嗓音,逼使他无法继续若无其事的坐在这里。
杨莫随手丢了一千块在桌上,起身走人。
“这么早就走?”酒保难掩失望,今天的业绩啊……
“多给的钱记帐上,我下次来再喝。”
杨莫笑了笑,抓起西装外套离开。
酒保的脸又垮下来。
什么?什么?多的不是小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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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莫没地方想去,只好开车回家。
躺在加大尺码的大床上,微一转头,身边仿佛有一片美好的果背横陈着,长发披在他臂弯里。杨莫闭上眼,努力收回遐思,脑中的场景立刻拉回到办公室。
她来上班一个多月,果然谨守分寸,正经八百,目不斜视,彻底奉行工作即工作的精神,绝不跟他产生丝毫瓜葛。
他知道她和其他同事有说有笑,像一般正常上班族一样,只有在面对他时才会板着脸,像座不可侵犯的冰山。
他是上司,她是下属,两者之间本来就有距离感,她这样的行为完全可以理解。平时其他员工不也对他礼敬三分——他一直这么的在说服自己。
可是她和别人的笑语仍然刺激了他,他就是没办法平静看待这个事实,也不想让她留下来,她留下来只会影响他工作。
总而言之,试用期满,还是叫她走吧。
还有……一个月又……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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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裘,我也要下班喽,你还要忙很久吗?”办公室里最后一个女职员背起包包,向黎以裘打声招呼。
黎以裘抬头笑笑。
“快了,明天开会用的资料整理完就要走了。”
“辛苦了,加油,我先走喽!”
“好,再见。”
女职员把大部分的电灯关上,办公室霎时变得冷清幽暗。女职员走了,只剩下协理办公室和她头顶上的灯还亮着。黎以裘埋头专注整理资料,不料电脑主机突然发出“啪”地一声,接着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片漆黑。
跳电吗?还是停电?
杨莫办公室突然发出一阵巨响,黎以裘连忙起身想去看看怎么回事,没想到人还没站稳,膝盖一转,突然敲到腿边未关好的铁制抽屉,黎以裘尖叫一声,电脑椅往后滑走了,害她就这么一跌在地上。
“嘶……”
黎以裘咬牙抱着膝盖,妈的,好痛喔!
“怎么了?”
杨莫听见她的尖叫,连忙模黑打开办公室的门。这是间密闭的办公室,没有窗户,毫不透光,杨莫努力瞪大眼睛适应黑暗,隐约听见黎以裘的声音从她座位底下传来。
“没事,膝盖绊到抽屉,跌倒而已。”
“有没有受伤?”
“不知道……大概……有一点擦伤吧。你办公室怎么了?刚刚砰了好大一声。”
“资料夹掉在地上而已。”
黎以裘模索着周遭环境,以免站起来时又碰到什么东西。模着模着,却模到一只挥舞的大手,她仿佛被电了一下,赶紧缩回手指,紧张得寒毛倒竖。
“手给我,我扶你起来。”
杨莫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听起来离她好近,黎以裘情难自禁的胀红脸,不禁暗自庆幸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到,不然她可糗大了。
要命!谁要他扶?黎以裘偷偷暗骂。
“你的手在哪里?”
他的声音更近了,近得仿佛就要贴到她身上来,黎以裘吓得赶紧把手递给他。
“我在这里。”手给他还是比较安全,她想。
杨莫总算抓住她,拉她起来。
黎以袭膝盖一动,又痛了起来,忍不住低叫。
“嘶……”
“痛吗?”
杨莫帮她固定住滑动的电脑椅,黎以裘抓住扶手,刚刚坐稳,忽然发现杨莫就跪在她大腿前,手指划过她的小腿。
黎以裘感觉身上一阵颤栗传来,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你在干嘛?”
“我看看你的膝盖。”
“不要模,会痛。”
“可是……”
“等电来了,再处理吧。”
“也对。”杨莫静默半晌,才缓缓起身。
黎以裘面红耳赤的紧紧抓着扶手,她差点以为……以为……以为什么呢?
脑子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升起一丝绮念……杨莫又跪在她面前,轻轻拨开她的大腿,双手沿着大腿边缘模上来。他欺近她,伸手一颗颗解开她衬衫上的扣子,把她的衣服推到背后,又解放她的,然后,用他温暖的手掌轻轻沿着胸部下缘抚模。
接着,他的唇一路从颈子亲吻上来,大手来到她的肩膀,又捧住她的后脑勺,给她一阵激情热烈的狂吻。她好快乐好快乐,晕陶陶的沉醉在热吻中,他忽然把她的大腿硬生生推开来放到椅子两边的扶手上……
“住手!”她大叫。
“什么?”
杨莫被她吓了一跳。
黎以裘霎时清醒过来,忍不住暗自哀号——她是白痴啊,竟当着男主角的面意婬起来,怎么不当场DIY算了!
天!她不要活了。
“什么住手?”
杨莫不解的声音扬起。
黎以裘清清喉咙,赶紧转开话题。
“现在是停电还是跳电?”
杨莫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你有手电筒吗?”
“没有。”
“你坐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等……等等……”黎以裘连忙抓住他。“我跟你去。”
“你膝盖受伤了,怎么去?”
“我不痛了,小擦伤而已。”
杨莫望着她的方向,静默一阵。
黎以裘不安的摇摇他的手臂。“你说话啊!”
“你怕黑?”杨莫幽幽的轻喟声传来,黎以裘立即又是一阵咬牙切齿,无声无息的低咒,妈的,真准!
“是吗?”
“我怕黑……”
黎以裘心不甘情不愿,软弱的承认。
“麻烦你无论去哪里,都一定要带我去。”
“那就麻烦了,我想去男厕。”
杨莫沉沉的嗓音在黑暗中低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