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给她新爸爸的时候,有想过我这个爸爸吗?”他冷冷地伸出魔爪,碰一声,打在她头顶上方的冰箱上。
“我……”浅浅登时肩膀一缩。
“等你开开心心和别的男人共组家庭,思桀开开心心拥有一个爸爸,然后我后出现,她会接受谁?”想叫他当坏爸爸?外来者?多余的?门都没有!
“我怎么知道。”浅浅脑海中登时又升起一股茫然。
这倒是,她忙着保护自己,确实没想过他。
咳……怪她吗?是她的错吗?
那,她结婚后,思桀还是有两个爸爸,她会接受谁?
她迷漾般的大眼,活像只没睡饱的小猫咪般充满雾气,非凡看在眼里,委实有些气馁。
“是啊,你当然不用考虑我在思桀心中的想法,”他落寞地耸肩。“所以,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
“可是……”浅浅偏着头拼命思索,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他的口气让她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才是可恶的自私鬼?可是……真的吗?咦?耶?
“没有可是。”
非凡拎着小猫咪的颈子回到餐桌前,按着她坐下。
小猫咪显然还没醒来,两丸晶莹黑瞳眯眯着,头也昏昏的摆来摆去。
实在忍不住想笑,直到他视线不经意往下移,不小心瞥见她棉质睡衣底下若隐若现……
视觉神经接收了讯息,立刻绕过大脑直接向下月复急窜。
懊死!
来的不是时候,现在还不行,太快了。
非凡咬牙深吸口气,好抑制骤然汹涌的……不适。
懊死的,焦柏智来的时候,她也穿成这样吗?念头才闪过,怒气便紧接着接管一切。
“你愈来愈美了。”他低下头。
小猫咪终于醒了。
浅浅惊吓地发现脸蛋突然被抬高了,他的吻,就这么毫无预警地落下来。
好……好香,跟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的惊吓没有逗留太久,就被一波接一波的热吻冲昏了头。这样热悉的吻,湿湿的,甜甜的,带着淡淡的烟味,还有他身上专属的香味,男性的香,哦
没有了吗?
浅浅水气氰氲的双瞳轻眨,低头,才发现她的睡衣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滑到腰际,他的手轻盈地捧起她的小胸部,浓浊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它,他看起来好……好婬乱……
为什么这么兴奋?为什么不阻挡他?她棍乱地试图思考,至少把衣服拉回来一点点也好……不,不行,他终于吻住它了,她嘤咛地摆动腰臀,不自禁更贪婪地迎合。
“没想到你这么饥渴,”非凡突然放开她狞笑。“一个人怎么办?自己来,还是拉柏智上床?”
“啪——”
这是一个非常响亮的耳光。
浅浅简直是以光一般的速度迅速拉好衣服,回到流理台前拿起菜刀,料理刚才被她切成细末的洋葱。
不知底细的人,可能还以为她从大清早就一直伫在这儿,根本没离开过——除了她过分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些突兀之外。
他马上就后悔了。
非凡进退维谷地任由浅浅像座冰山似的背着他。
她深受打击的冰冷模样,比什么都要令他自责。
他的本意不是……总之,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但现在说什么来挽回都太迟了。
混蛋的是他,先利用焦柏智当借口侵犯她,最后自己煞不了车,又用这么残的字眼逼使她冷却。
而因她而激起的并没有平息。
非凡摇头苦笑,眼前还是去冲个冷水澡,免得他又朝她扑上去,到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当他良心不安地退出厨房,到浴室里月兑下衣物冲澡时,还深深地烦恼着该怎和她言归于好。
没想到出了浴室,居然又是另一番光景。
“搞什么。”
非凡张口结舌地瞪着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是他眼睛花了吗?
浅浅居然神情紧张地手扭菜刀,在客厅里追着一只螃蟹跑。
“你这个笨蛋,”他忍不住吼她。“两只手都拿着菜刀,你怎么抓螃蟹?”
“它……它动了。”
浅浅如临大敌般,专心一意地瞪着螃蟹嚷嚷。
非凡翻翻白眼,几个大步便抄起地上的螃蟹,没想到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换来浅浅近乎崇拜的目光。
妈的!他应该骄傲吗?
“你连杀螃蟹也不会吗?不会干嘛买?”他又吼她。不知怎么的,浅浅崇拜目光居然搞得他有点光火。
“不是我买的。”浅浅只敢小小声抱怨。
她也不想啊!
可是这是房东太太特地带给她的,说什么也不让她推辞,不然以她的个性,怎么可能买这么麻烦的东西?
“你切洋葱就是为了炒螃蟹?”
非凡抽了支烟叼在嘴上,又模出打火机点了火,这才好整以暇地抓着螃蟹回到厨房。
水槽里的锅子,还有三只大闸蟹用粗绳绑着。
“对呀。”她点头。
“大蒜呢?我要的是大蒜,不是是蒜头知道吗?”
“这里。”
“有没有米酒?”
“有有有。”
浅浅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厨房转了一圈,才把米酒找出来,热切地双手奉上。
非凡接过米酒,直接倒进装着三只大闸蟹的锅子里。
“啊?原来要先把它灌醉啊——”浅浅恍然大悟地猛点头。“真聪明,这样就跑不动了。”
非凡十分隐忍地深呼吸。“小姐,我只是准备清洗它的外壳,因为酒精正好以杀菌。”
“啊……咳咳……我……我当然知道,”浅浅尴尬地清清喉咙。“可是,我觉得很有道理啊!”
“你还记得大饼包小饼事件吗?”非凡忽问。
大饼包小饼?
她当然记得!
浅浅双颊织汇地想着。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年他们手拉着手去逛士林夜市,非凡突然对这项士常见的名产提出疑问:
“明明是炸得好好的酥油饼,干嘛又要在外头包上春卷皮?”
“因为这样才不会掉屑啊!”她轻而易举地找出答案。“你看,方便又环保。”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吧!”
“嘻……可是我觉得很有道理啊!”
“胡说八道。”
甚至不用闭上眼回想,她也记得每一句对话。
他……他也记得吗?
她有些情难自禁地红着脸。
其实冷水澡对他没什么作用!非凡暗暗叹息想着。他对她的没有消失,只是场面却变得滑稽。
她这么快就忘记刚刚那些不愉快了?
“你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他凝视着她,突然低头在她额前轻轻印了个吻,并且有趣地发现,这个吻比刚刚那个杀伤力还大。
瞧,她脸红得像是随时要晕死过去了。
夜半时分,浅浅拥着柔软的抱枕,贪懒地靠在床前的窗棂边,偶尔敲敲键盘,不时又停下来看看幽黑的窗外,发着呆,胡思乱想。
窗前的树荫掩去大半月光,枝叶疏疏落落,夜之美存在点点缝隙间,不容易看得真切。
浅浅垂头拥紧了抱枕。
思桀真的很想要爸爸呢!
昨晚非凡要走的时候,思桀哭得好凄惨,死抓着非凡的衣角就是不放人。
就算非凡再三承诺他一定会回来,思桀仍坚持爸爸应该回家睡觉。
谁能敌得过思桀那张可怜兮兮、仿佛被遗弃的小脸呢?
最后非凡回去拿换洗衣物,小思桀就抱着那只章鱼似的怪猴子,待在客厅的地毯上等着,不肯去睡,也不肯离开。
非凡很晚很晚才回到淡水,带了一只小旅行箱和一台Notebook。
思桀睡眼惺忪地帮他开门,非凡一抱起她,她立刻就睡着了。
他们父女俩都是认真的,非凡,就在这住下了。
对思桀,她怀着一份深深的亏欠,如果当初她在恩桀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答应跟焦柏智结婚,也许她的童年就幸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