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如果先生有这方面的需要,欢迎到我的事务所找助理详谈,我们很乐意为你做公司重整的服务。”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耿闵轩身上,寄予无限同情。
这女人果然犀利又敏锐!
比起那些烂泥巴似的黏住他的女人,她宛如一块强力吸铁,让他对她产生了高度的新鲜感和兴趣。
“我非常乐意接受屠会计师的服务,你应该不会像吃阳春面一样的挑客户吧?”
蓦地,众人的目光从耿闵轩身上,调回屠思敏脸上,并开始窃窃私语。
屠思敏听见这席话,原本充满自信光采的脸上,倏地发窘的烫了起来。
她迅即抑下心里莫名的波动,恢复一贯的冷静。
“只要是我万业的客户,经过电话预约,绝对接受咨询。”
别人网罗她无法成功,他耿闵轩怎会错过和她直接交涉的机会!
既然她已经跳入他预设的陷阱里,那么就让她将错就错,误以为他公司面临倒闭的危机也好!
“公司危机迫在眉捷,恐怕等不及接受电话预约,我现在就急切的需要你。”
雹闵轩最后一句话,惹得众人吃吃窃笑。
屠思敏的脸陡地一红。这男人实在随性得不像话!
但她很快的又回复冷静,打了一记回马枪给他。“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
“对不起,我非常需要你的救援。”
“靖风,留下这位先生的大名和电话,我们一定会提供最完善的服务。”屠思敏的眼眸瞪视著他,好似打算给他最“特别”的服务。
“好的。”谢靖风上前,和耿闵轩互留名片。
当会场的人潮渐渐散去,仅剩工作人员在场,谢靖风才将换来的名片交给她。
看了他大名后,屠思敏的心跳快了一拍。“耿闵轩!”
姓耿的!?是那个打电话来的家伙!
她有一种预感,被他纠缠的预感……
第二章
为什么屠思敏对姓耿的特别敏感?又对出身豪门,却不懂花钱节制的子弟特别反感?
这必须从她九岁那年说起。
当时她的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公务人员,靠著父亲微薄的收入,他们家的生活虽称不上富裕,然拥有爸爸、妈妈和一个小她四岁的妹妹,一家四口过著甜蜜温暖而平实的生活,却让她快乐无忧。
但,就在父母亲一次意外发生车祸后,快乐无忧从此和她绝缘。
因为这场车祸,让她失去了父亲,母亲也沦为植物人。
在生活顿失依靠,加上母亲每天又需要庞大的费用,来照顾生活起居的情况下,身为长女的屠思敏,比同龄的女孩要世故早熟,而她精于节省生活中一分一毫的勤俭个性,也在此时被训练出。
然再如何节流,母亲庞大的医疗费,对一个没有工作能力的九岁女孩而言,仍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和考验。最后,她和妹妹的监护权,落在了父亲的弟弟手上。
寄人篱下三年后,母亲还是辞世了。
听叔叔说,撞死父亲的肇事者,是一位有钱有势的大亨。对方为了掩人耳目,曾派人私下拿钱来谈条件。
当时的她,没有谈条件的权利,而个性温吞又怕事的叔叔,在拿了对方三百万后,也没再追究对方的肇事责任。
她还记得,叔叔这样告诉她:“我们斗不过对方,既然那位耿聪智先生财力雄厚,有诚意支付你和妹妹往后的生活费和教育费,我想就这样和解了吧!总比公诸他的罪行好。”
当时,年幼的她,没有任何权利可以作决定,只能交由叔叔处理。但是耿这个姓氏,却已深植她的脑海,永难抹灭。
之后,叔叔因为担心爱玩股票的婶婶,会偷偷将钱投入股海中,所以要她答应和他一起保密收下“赔偿金”的事。
但这样的后果是──三天两头,她就会听见,婶婶因为多了两张嘴吃饭的事,和叔叔起争执,听得她的耳朵快长出茧来。
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是住在亲叔叔家中,但叔叔薪水微薄,外加自己有三个小孩要养,这些争吵传入她的耳朵,让她明白婶婶并不喜欢她和妹妹。
而长期失去父母的疼爱,时时要懂得察言观色,让她的童年生活由温暖陷入晦暗;看尽人情冷暖,使她更加憎恶那些有钱有势的人。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发愤图强,出人头地。
在课业上,她全力以赴,拿奖学金是稀松平常,考上第一志愿是顺理成章;在生活上,她克勤克俭,课余一定分担家事,不让婶婶有机会找叔叔抱怨诉苦。
但升上高中后,为了不增加叔叔的负担,她和妹妹提前搬出叔叔家,租了一间又破又旧,有如鸽子笼般的小鲍寓,自立门户。
她半工半读,积极争取每一份打工的机会;因为赚钱不容易,她格外珍惜每一分赚来的钱。
成年后,她从媒体中获知耿聪智是个政商关系良好的政客,同时也是在黑白两道吃得开的商人,耿聪智这三个字,俨然是台湾富豪的代表。
外界对他的丰功伟业歌功颂德,然却没人知道他就是当年夺走她双亲和美好童年的刽子手。
他创立“博智集团”,事业横跨金融、饭店、百货、运输……等;他的妻妾儿女们,住的是豪宅,穿的是名牌,出入有豪华轿车代步,还有保镳随行。
他的儿女个个都被送出国,接受良好的教育,若干年后,镀了金回国,陆续接管他名下的事业。
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在自己挥金如土、享尽盎贵的同时,她们姊妹俩却镇日为了如何省下一块钱、多挣一块钱而费神。
这就是为什么姓耿的,尤其是姓耿的公子哥儿们,特别令她感到敏感又反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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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原来博众也是耿聪智先生名下的产业。”一大早,谢靖风在办公室里,看著一份财经日报叫著。
听到耿聪智的名字,屠思敏即使在百忙中,耳朵世灵敏地如狗儿般竖起。“博众国际投资公司是耿聪智的!?”
“是啊!这是他金控公司旗下一家新投资的公司,许多投资人都冲著耿聪智先生的政商背景,和雄厚的财力而投下不少的资金。”
“让我看看。”屠思敏抢过谢靖风的报纸阅读著。
财经日报上的报导,对耿聪智的丰功伟业吹捧了一番,屠思敏不禁嗤之以鼻。
“博众的吸金效应不断的扩大,目前推出‘家庭投资计画’,系根据一个家庭的经济状况,规画一份适合自己投资的长远计画,此计画一推出,立刻吸引许多收入稳定,却又不知如何规画理财的投资人青睐……”
“光会唬弄一些无知的投资人。”屠思敏喃喃自语的嘲讽。
谢靖风没注意到屠思敏的评论,迳自继续说道:“难怪博众需要积极揽才嘛!屠姊,你不去真是太可惜了。博众是福利佳、形象佳的大公司,未来一定会有赚头,总比窝在万业好……”
屠思敏白他一记,谢靖风立刻噤若寒蝉。
“你想去,我成全你。”
“他们要是挖我,我早就去了。”谢靖风声如蚊蚋,语中透著惋惜:“可惜我没有半张证照……”
屠思敏将报纸还给他。“谈正事,那个姓耿的,这两天有没有来电话?”
“有。”谢靖风立刻翻了翻行事历。“他约了今天晚上七点和你见面。”
“今天晚上七点!?我不是和十大杰出青年江明祥有饭局吗?”她的脑袋精得很,什么时间跟谁吃饭她记得一清二楚。